婚後第八年,發現老公養了對雙胞胎金絲雀。
雀兒姐剛懷孕,妹妹就慫恿老公殺妻騙保。
當晚,老公給我倒了杯下了藥的酒:
「老婆辛苦了,沒有老婆就沒有今天的我。」
我盯著酒杯,看著老公冷笑。
這八年過得太舒服,他是不是忘了?
他當初遇見我時,我剛洗幹淨因暴力收債而沾血的手。
......
得知顧尋在外麵養了金絲雀,還是兩隻的時候,我正在美甲店查看時興的顏色。
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
【你以為你這個顧太太還能坐多久呢?年老色衰的黃臉婆,早點給我們讓位置吧。】
接著便傳來顧尋和兩個女人坐在一起吃飯的親密照片。
顧尋一左一右地摟著,其炸裂程度足以讓我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們」這個詞用得好。
我竟然沒想到顧尋會玩得這麼花。
剛好美甲師將我的指甲弄疼了,我微微蹙眉,美甲師連忙嚇得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簡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美甲師像是看到什麼妖魔鬼怪一樣,嚇得雙腿都在顫抖。
我收回手,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沒事,不做了先。」
我踩著高跟鞋坐上了回家的車。
難得顧尋這個點在家,我一進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放眼望去,別墅裏一個仆人都沒有,隻有顧尋在開放式的廚房裏忙碌。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了島台上,饒有趣味地看著顧尋忙碌的背影。
不得不說,現在的顧尋,即便三十多歲,身材還是很好,寬肩窄腰雙開門。
都說男人的花期很短,但結婚這麼多年來,似乎顧尋一直都沒變。
不說他有錢有權還有顏,要不是跟我結了婚,大概追他的人都能排到法國。
不過,知三當三的小女生也不少啊。
「老婆你回來了?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吃飯了。」
顧尋回頭來看我,神色如常,眼角還帶著笑。
當初我很喜歡顧尋做的飯,隻是後來他越來越忙,這種小事,他自然不屑去做。
今天……
我勾起唇來。
其實我當初,不過是顧尋手底下的一條狗。
在A市最動蕩的年代,我十五歲,父母離婚,各自有了家庭,不再管我。
似乎我去哪邊,便是打擾了兩家人原本平靜的生活。
剛開始還好,他們都會給我生活費,越到後麵,給得愈發地懈怠,後來索性都不給我打錢了。
有一次我實在餓得受不了,給爸爸打去電話,接電話的卻是繼母,她尖酸刻薄的話我至今都忘不掉。
她說。
「你這個賠錢貨,就知道花錢,難道我們就不需要錢嗎?以後別打電話了,缺錢找你媽去!」
而我躊躇之下給我媽打電話,我媽卻為難著小聲對我說。
「你弟弟身體不好,到處需要錢,我現在也沒工作,都得手心朝上問你叔叔要,暖暖啊,以後你別打擾媽媽了好嗎?」
緊接著便是繼父的謾罵聲。
「錢錢錢,一天就知道要錢,我又沒生下她,她憑什麼花老子的錢?」
媽媽慌了,急忙掛斷電話。
我隻記得那天下著暴雨,我就站在雨裏,冰冷的雨水澆了我個透心涼。
起初我並不知道什麼叫無依無靠。
在我又冷又餓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好像真的是一個人了。
福利院不肯收留我,畢竟我雙親還在,他們隻是不管我罷了。
快死在路邊的時候,是顧尋的父親路過收留了我。
其實也不算是收留,隻是他的豪車經過的時候,車輪打滑,直接撞到了我。
多日不進食的我其實受傷並不嚴重,而是餓昏了過去。
我是在保姆房裏醒來的。
即便是保姆房,我都覺得比我居住的地方好太多了,顧先生看我沒事了,便想著要趕我走,而我跪下求他。
我求求他隨便給我個工作,保姆也好,走狗也罷,隻要給我一口飯吃就好。
顧先生最終還是心軟了。
反正他這種身份的人,還是能夠給我口飯吃的。
顧先生不僅做正經生意,也會有灰色產業,我是未成年,他就讓手下的人帶著我幹灰活。
借貸,催債,這種事幹著幹著,我逐漸得心應手。
而顧尋,是顧先生的私生子。
顧先生是有正經老婆的,隻是他老婆發生了意外,再也不能生了,顧尋才得了如今這個名字。
剛被找回來的時候,顧先生急著讓顧尋接手自己的產業。
手下帶著顧尋先把公司熟悉以後,便讓他看看顧先生的其他產業。
當時的我,坐在凳子上,一隻腳踩在欠債人的頭,嘴裏叼著煙,拳頭上還有欠債人的血,實在談不上雅觀,甚至有點可怕。
那時候的我,因為手段毒辣,小小年紀已經能夠自己負責一片區域了。
空氣中我與顧尋的視線相撞的時候,他還是愣了一下。
帶著顧尋來熟悉環境的總助,習以為常地跟顧尋介紹我。
我緩緩起身,多年來的習慣導致我沾了一身的流氓氣息,於是吊兒郎當地伸出那雙滿是鮮血的手,要跟顧尋握手。
其實顧尋是顧先生私生子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我以為他會嫌棄我,或者像顧先生身邊的那群權貴一樣,看到我露出鄙夷的目光。
可顧尋隻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從兜裏掏出了酒精濕巾,帶著些溫柔幫我擦拭。
「你受傷了,疼嗎?」
為了一口飯吃,我曾被同行踩踏,毒打,被欠債的人反過來打,受了無數的傷。
我也曾在一開始的膽怯,青澀,暈血,不敢大聲說話,到後來的心狠手辣。
從未有人問過我,疼嗎?
也從未有人關心我,是不是受傷了。
聽到顧尋這句話的時候,我那顆鑄成水泥堅硬的心,出現了裂痕。
顧尋幹淨,長得好看,我不禁看呆了,臉頰也悄然爬上了兩朵紅雲。
在場的弟兄們全都調侃我。
「暖姐害羞了,原來暖姐也有一顆少女心啊。」
我在起哄聲裏羞愧難當,舉起家夥兒就要跟他們拚命,嚇得他們都不敢繼續調侃了。
但是我不能否認,那時候的我,二十二歲,還是個少女,我沒有享受過大學時期的青澀時光,我的青春是在鮮血裏度過的。
也是我的父母教會了我,不要把自己的情感暴露,也不要輕易跟人交心。
無疑,顧尋是優秀的。
短短五年內,他就完全接手了顧家所有的產業。
顧先生完美退休,帶著自己的老婆環遊世界,對外宣稱是這樣的,真相如何,早已不重要,顧尋已然有了屬於自己的帝國。
而我,再也不必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我成了顧尋身邊最得力的秘書。
曾經顧先生就誇過我聰明,堅韌,隻要我想做的事,沒有一件事是做不成的。
顧先生說得很對。
二十七歲的時候,我想嫁給顧尋,便也得償所願了。
自從嫁給顧尋以後,我便不再插手公司的一切事務。
但是顧尋不知道,我永遠給自己留著後路。
從爸媽掛斷我電話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掌心朝上的日子,到底不真實。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老婆,吃飯啦。」
顧尋仍舊在外麵殺伐果斷,在我麵前卻是如此的溫柔體貼。
很多人都羨慕我不僅嫁入豪門,老公還這麼寵我。
要不是我收到那條信息,我便也真信了。
派人暗中調查後,我得知顧尋養的金絲雀是一對雙胞胎,姐姐叫沈嫋嫋,妹妹叫沈鸞鸞。
名字倒是有趣,確實配得上她們金絲雀的身份。
而顧尋包養她們,也有一年有餘了。
即便我可以接受生活裏一切的變故,但是一想到,顧尋將曾經對我的愛和溫柔給了其他女人,我的心裏還是疼了一疼。
「老婆?」
顧尋再次喚我,我這才回過神來,我低頭看著一桌子的飯菜,色香味俱全,不免覺得諷刺。
「抱歉,剛剛在想事情。」
我隨便找個理由敷衍過去。
我並不打算和顧尋撕破臉皮,以現在顧尋的地位,他要是想離婚,完全可以有手段讓我淨身出戶。
既如此,我倒不介意陪著他們三個人好好玩玩。
在我嫁給顧尋之前,世人都知道顧尋身邊養了一隻不要命的狗。
沒錯,為了救顧尋,我好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我是忠心的,不怕死的,自然,也是睚眥必報的。
「沒關係的,嘗嘗我的手藝,好久沒做了,都生疏了。」
顧尋將剝好的蝦給我放在碗裏,又給我倒了一杯酒,我將酒杯舉起,放在了唇邊,抬眸看顧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