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地看了看自己:
隨意披散的頭發,質樸的睡衣,蠟黃的臉龐。
我有多久沒有給自己買過一件新衣服了?
又有多久沒有收拾過自己了!
自從結了婚,我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江與白身上。
有了江可然,我有分了一大半精力在他身上。
竟從未給自己流過一分一毫。
當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又怎麼能要求別人拿我當個寶呢!
在我愣神的時候,江與白嫌棄的語氣從頭頂傳來:
“你怎麼收拾個東西收拾這麼久,手腳不能麻利點嗎?”
“一天天在家閑著這麼點小事都幹不好嗎!”
儼然一副訓斥下屬的模樣。
見我沒有回答,他又自顧地抱怨起來:
“幸好沒讓你參加然然的露營會,看你那呆呆的樣子到時候得多丟我的臉。”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個堂堂上市公司大總裁虐待你了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江可然就和他爸爸一樣厭惡我。
就連幼兒園的家長會都不願意讓我參加了。
每次都是讓李樂瑤代替我去。
美約其名:有麵子。
直到有次我在路上碰到然然同班的家長。
她看到我就自來熟地湊到我跟前:
“你是然然家保姆吧,你幫我問問然然媽媽上次她用的那款香水叫什麼來的,可好聞了。”
我這才發現父子倆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
剛想澄清就被放學回來的兒子拽住,用警告的眼神看著我:
“沈阿姨,我肚子已經餓了,你怎麼還不回去。”
他沒有叫我媽媽,而是叫我沈阿姨。
他隻是將我當成了伺候他的保姆。
那是我第一次對江可然發火,也是第一次揍江可然。
他哭著撲進江與白的懷裏,哭得哇哇叫,用凶狠眼神地瞪著我:
“你是壞媽媽,我不要你當我媽媽!你就是個黃臉婆,這麼醜,我喜歡李阿姨,我要好看的李阿姨當我媽媽。”
想起這些事,我的胸口仿佛被勒住,隱隱作痛。
我想從那時起,我和江可然的母子關係就開始變得更差了。
直到現在依舊沒有緩和的跡象。
看著眼前淩亂的行李箱,思緒回繞。
我沒有再理會江與白的怨聲載道,默不作聲地繼續收拾。
如果他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我收拾地壓根不是他和江可然的東西,而是我自己的。
可惜,江與白從來都不會施舍給我多一個眼神。
第二天一早,李樂瑤就拖著行李箱敲響了我家的大門。
因為江與白他們要一起去學校集合,所以一大早就準備出發了。
江與白看到李樂瑤第一眼就滿眼責怪她:
“不是說了讓你在家裏等著嗎?這麼大的箱子,你提起來不累嗎?”
說著就從李樂瑤手中接過了一個超大號箱子。
我就靜靜地呆在門口看著他們相互關心,內心毫無波瀾。
普通的總裁和秘書會這麼互動嗎?
瞥了一眼我昨晚收拾的大箱子,想起江與白昨晚的話:
“南卿,然然的東西比較多,估計校車裝不下,我和然然就輕裝上陣,你就帶著我們的行李去坐高鐵一起帶過去吧。”
看著兩個差不多大的箱子。
李樂瑤拿會累,我拿就是應該的。
心下了然:
江與白不是不會關心人。
而是不會關心我。
對於他的提議我沒有任何反駁。
因為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