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媽把我嫁給了村裏李瘸子，

給我弟弟換了個媳婦。

接親當天，李瘸子卻看上了我妹妹，

說什麼也不肯娶我，

我妹妹被按上了婚車。

第二天，李瘸子說我妹妹跑了，必須把我嫁過去。

進了李瘸子的房，我發現本該屬於兩個人的婚房，裏麵卻擺著另一張床！

1

我們村子一直有換親的說法。

你家弟弟娶不上媳婦，把閨女嫁給別人家。

別人再把自己的閨女嫁過來，這就是換親。

我的弟弟就是娶不上媳婦的那種人。

我媽這兩天一直商量著把我換給誰家，好娶個新媳婦。

看上我的人不多，我弟弟對我也越來越不滿。

「我媽從小把你養到大，一點用沒有。」

這些羞辱對我來說不痛不癢，畢竟家裏除了我妹妹，誰都對我拳打腳踢的。

天剛亮，我和妹妹在喂豬的時候。

我媽急匆匆的跑過來告訴我，有人要我了！

十幾年來，第一次收到媽媽給我買的新衣服，就是這大紅襖子。

我妹妹偷偷摸了半天的眼淚，

「姐！媽媽怎麼能把你嫁給東村的李瘸子呢！」。

我弟的新媳婦有著落了，家裏一片喜氣洋洋。

我爸顯得很激動，

「大姐換新媳婦，二姐過年在嫁個有錢的，多要點彩禮，這家，就圓滿咯！」

李瘸子來接親的時候，看上了我妹妹，說什麼也不娶我了。

推推搡搡的指著我妹妹說

「不管，你家想娶我幺妹，必須把這丫嫁給我，否則我不幹！」

親戚莊鄰來了一大半，我媽丟不起這人。

拉著我和妹妹進了屋，

「大丫，你把衣服脫下來，趕緊的，讓你妹穿上，外麵新姑爺等著呢！」

2

我妹打死不幹，拉著我就要跑。

我弟弟堵在門口，啪啪給了我們兩巴掌。

「李瘸子的妹妹我娶定了，他想娶你，你就得嫁！吃我家住我家，也該起點作用了，姐！」

我妹被打的哭的更厲害，我爸走過來做和事佬：

「二丫，這女人都得嫁人的。

李瘸子左腿說有點殘疾，也好歹是個老實人。

還有公婆幫襯著，你好好服侍他，當了他的家，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呐！」

不管我妹如何哭鬧不願，還是被我弟弟和我爸弄上了李瘸子的車。

我為妹妹的處境傷心難過，卻又為自己的逃脫竊喜。

妹妹嫁過去了，我們家的新媳婦也進了門。

李瘸子的妹妹長得白白淨淨，比我好看，難怪李瘸子不幹。

天還沒亮，我聽到我弟房間裏傳來大罵聲和低沉的哭泣聲。

我穿好衣服，去門口聽動靜。

房間裏麵不止我弟和新媳婦，我爸媽也在。

聽我媽罵罵咧咧中得知，家裏的錢不見了。

這新媳婦剛進門，我媽收在牆窟窿裏的所有錢都找不到了。

我看到新媳婦被踹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

半裸的身子上都是傷，連我爸也沒避諱，上來給了她兩腳。

我想到了我的妹妹，被嚇到了！

我以為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娶到媳婦，得到了能善待！

娶是他們要娶的，打起來好像這是個牲口！

就在我以為她要被打死的時候，李瘸子來敲門了。

3

我媽急匆匆的給她披了件衣服，交代我弟弟看好她，就和我爸出來了。

李瘸子看到我爸媽，絲毫沒有禮數。張口就開始要人。

「我家幺妹呢？趕緊讓她出來，跟我回家！」

我爸急了：

「不是說好的換親！我家二丫還在你家呢，這是什麼道理！」

「二丫？你家的賤丫頭跑了！」

「跑了？不可能！她沒地方去！是不是被你家給弄死了！

哎呦！我可憐的閨女啊！」

我媽說著就屁股朝地一坐，哭喊起來。

我爸看著地上哭喊的女人，掏出煙葉子卷了起來。

「姑爺，我家二丫是死了還是跑了，這都是在你家弄出來的。

你妹妹到了我們家，你不能帶走！」

我爸在外人麵前硬氣了一回。

李瘸子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我不管，我媳婦跑了，你家也別想生胖娃子！

我幺妹再換一個媳婦，我自己也吃穿不愁了！」

我爸媽對視一眼，退了一眼。

我媽指著我說：

「這媳婦我兒子是真心喜歡，這樣吧，我把大丫給你家。成不？」

李瘸子毒蛇般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

「行！醜也比沒有強，能生養就行。」

因為之前辦過一次婚事，這次我媽讓我直接跟李瘸子回家。

連衣服都不讓我收拾，推推搡搡的讓我趕緊走，生怕李瘸子反悔，瞧不上我。

4

李瘸子家裏還是紅彤彤的一片，結婚掛的紅燈籠還在。

李瘸子把我帶去婚房，前一天這裏睡著的是他和我妹，今晚就會是我和他。

我妹是死了，還是跑了，隻有李瘸子家知道，但是現在我沒辦法問。

李瘸子的媽媽看到我，十分不滿意，

「同樣是一個媽生的，怎麼妹妹長得水靈靈的，這姐長得這麼磕磣！」

我沒回嘴，怯生生的望著她。

李瘸子上來就是兩巴掌，把我打的楞在一邊，不敢動！

「俺媽跟你說話呢，你聾了！不知道叫媽啊？還指望給你改口費呐！」

「兒子，別生氣，這賤娃子得好好管，讓媽來，可不能由著她，像她妹那樣！」

這是我第一次從李瘸子家裏聽到我妹的消息，我豎起耳朵，生怕遺漏了什麼。

李瘸子的媽指著我腦袋：

「丫頭，你嫁到了我們家，就要守我們家的規矩。

服侍男人，伺候公婆，這都是最基本的。」

我連連點頭，應著她：「知道了，媽！」

「那就好，你要是跟你那下賤的妹妹一樣，還想著逃跑的話，別怪我家也把你扔河裏去。」

原來我妹妹不是跑了，是被他家扔河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