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候的蕭祺,自卑敏感,有著一個家暴的父親,每天上學身上都有新傷。
而我會在這個時候,輕柔地給他上藥,撫平他心裏的創口。
蕭祺越來越想離開他的父親,他父親卻對他看管越發嚴密,逐漸成長起來的小獸隻會提醒自己日益年老的事實。
我察覺到蕭祺已經幾天沒來上學,趕去他家時就看見他父親拿刀往他身上捅的模樣。
我瘋了一般衝上去,攔住了致命的一刀。
蕭祺的父親被判了刑,可我也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那時蕭祺看我的眼神充滿自責和愧疚,發誓要愛我一生一世。
“黎黎,我愛你,如果我有一天背叛了你,就讓我不得好死......”
可能是這樣的恩情和誓言太過沉重,蕭祺早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這些年蕭祺敬我愛我,完全是二十四孝好丈夫。
但越發位高權重的他,在看見其他男人左擁右抱,我卻連個孩子也生不出時,心中總會不平衡。
蕭祺害怕我這個年老色衰,無法生育的女人會緊抓著他不願意鬆手。
害怕這一生就隻能困在我的身邊,再也無法見識外麵的花花世界。
“黎黎,是我對不起你,但我總不能一輩子沒有孩子吧。”
看著他這副樣子。
我突然就泄了氣。
好沒有意思。
十五年前,蕭祺還是個青澀的少年,他會扯著我的衣角,一遍遍確認我會始終愛他如一。
“黎黎,你會永遠愛我的對嗎?”
“黎黎,我這輩子隻會愛你一個人的。”
“黎黎,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
那一聲聲親密的呼喚依舊縈繞在我的腦海。
我深深歎了口氣。
可惜,那個愛我的少年,終究迷失在了漫長的歲月裏。
“蕭祺,我們離婚吧。”
聽到這話,蕭祺先是一愣,隨後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像是怕我反悔,蕭祺的語速都加快了不少:“好,這可是你要求的,黎黎,你不會打理公司,財產分割家裏的資金和不動產都歸你,公司股份歸我。”
“我不會打理公司?”我的笑容掩藏著不易察覺的苦澀。
“蕭祺,你不會忘了,這家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就是我吧?”
我大學學的專業是製藥工程,現在公司售賣的產品都是我的專利。
當年為了跑合同,我喝到胃出血,身體也垮掉了。
作為合夥人兼丈夫的蕭祺讓我回家安心休養,現在卻說我不會打理公司,真是諷刺。
“可這些年你什麼都沒有做,整個公司都是我在管理。”
蕭祺試圖跟我講道理,“黎黎,我可以用其他東西來跟你換公司股份。”
關於利益方麵我絲毫不讓,“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股份這種會下蛋的母雞呢?”
我不願意放棄公司股份,蕭祺也不願意將公司的管理權交出去。
最終還是我提出方案,“除了資金和不動產,從現在開始三年內你賺的所有公司分紅都歸我。”
三年的時間,足夠我做很多事情了。
“行。”
離婚手續很快辦好,蕭祺如釋重負。
“黎黎,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
“兩不相欠?”我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有一天這個詞也能用在我們身上。”
年少時,我們滿腔熱情,拉著手肆意地奔跑在夕陽下。
向全世界宣告,蕭祺和傅黎要生生世世都不分開。
時過境遷,現在蕭祺和傅黎兩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