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蒼洛畢竟是獸王,我便是祭出畢生的修為,恐怕也難以殺死他。
但我至少能殺死柔弱的伏夜,也能讓蒼洛不好受!
我生的女兒,從小到大我連根手指都舍不得動,憑什麼被這兩個混賬作踐!
可是就在我的冰槍差一點兒就能把蒼洛河伏夜一並捅穿的時候。
身後傳來熟悉的狐嘯。
我整個人瞬間被衝撞了出去,重重墜落在地,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化身為龐大的九尾天狐,暴怒地踩住了我的胸口。
金宵的利爪貫穿了我的肩甲,鮮血漸染地麵上的花。
我顫顫巍巍握住壓在身上的狐爪——當年金宵差一點兒戰死青丘,連指甲都被磨沒了,是我的魚鱗才讓他起死回生。
他怎能用我的骨血來對付我?!
金宵從我身上離開,護住伏夜時又變回了那風姿卓然的仙人,隻是看我的眼神盛滿憎惡:
“你真是不可理喻,居然為了一個下等獸族對神女動手。”
“鬼迷心竅,不分貴賤,我的青丘不需要你這樣惡毒的侍妾。”
話音剛落,兩道充滿劇毒的藤蔓從天而降,將我與亦歡緊緊地纏繞。
金宵對外宣稱與我恩斷義絕,將我關進了地下水牢。
亦歡也沒好到哪裏去,她被丟進了另一間牢房,幾乎每一天,我都能聽見她低低地抽泣。
水牢暗無天日,不分晝夜,我已不知在此處被關押了多久。
隻知道我的雙腿無時無刻不被水牢裏的寒潭之水折磨,每一日都承受著噬心般的痛苦,昏迷後又清醒,永無盡頭。
寒潭本就苦寒無比,健康的獸人尚且難以忍受,何況是我一個失去了魚鱗的半殘人魚。
金宵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還以為在做夢。
謫仙般纖塵不染的他,將狼狽的我襯托得愈發不堪。
我一眼便發現他腰間懸掛的一隻鈴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小小的絹花。
那是原文裏,女主送給金宵的信物之一。
短短幾天,他就把過去幾百年“你送我的小金鈴,我這輩子都不舍得摘下”的承諾忘到了腦後。
看到我這副慘狀,金宵的眉宇間似閃過一絲不忍。
但是很快,又恢複成了漠然:
“玉辭,你知道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