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生日當天,我精心布置了家中,苦等了七個小時後。
老婆在小號上發了條動態,“小林老師說我柔韌性不夠,腰上贅肉有點多。”
照片中,他們姿勢難以言喻。
我隻覺得惡心至極,相伴十年的婚姻,終究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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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周迎曼進門的時候,臉上還泛著不正常的紅色,整個人走路都帶著虛浮。
看到家中的布置,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今天小林老師幫我壓腿來著,忘記是昊昊的生日。”
“算了,既然你陪他過了,那我就不操心。”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理會她,畢竟昊昊剛剛睡著。
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對,周迎曼湊上前來,語氣不快,“你什麼意思,還敢給我甩臉。”
我盯著她,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脖子。
“我,今天被蚊子咬了。”她尷尬的解釋。
我輕笑,“蚊子夠大的。”
聽著我嘲諷的話,周迎曼不耐煩的說,“有完沒完,不就是沒有給昊昊過生日。”
“小孩子能夠記住什麼,我可是要好好保持身材,今天林凡還說我胖了呢。”
提起林凡的名字,她眼中不由帶笑。
我卻再也提不起追問,也不想跟以往一樣,低聲勸阻她以後別去了。
“嗯,有道理。”
林凡是她一年前認識的舞蹈老師,兩個人相處的很親密。
甚至這段時間,她都是早出晚歸的狀態。
見我沒有發脾氣,甚至沒有再次說什麼。
周迎曼心虛起來,貼近我說著,“我和林凡就是普通朋友,他教我保持身材,享受的還不是你。”
實在聽不下去這惡心的話,索性的直接回到了昊昊的房間。
我們白手起家,這幾年生意蒸蒸日上,而周迎曼也是回來的越來越晚。
認識了林凡以後,更是夜不歸宿。
問就是加班很晚,要去練舞房了。
我質問她,甚至低三下四哄她,都沒用。
半夜我起來喝水。
聽到主臥內傳來嬉笑的聲音。
“哎呀,哪裏有那麼好。為了聽你的話,我減肥十斤好不好。”
“這樣下次你一定能夠抱起來我!”
不堪入耳的話,就這麼一句句傳進我的耳朵。
許是察覺到我的存在,周迎曼轉身看來,匆匆掛斷了電話。
“你做什麼,大晚上不睡覺,嚇死人啊。”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她,喝了口水,隻是這水,苦澀的厲害。
“聶子明,你不是和昊昊一起睡?我剛剛就是給朋友打個電話。”
周迎曼眼神飄忽,欲蓋擬彰,顛三倒四的說著。
“多好的朋友,是叫林凡嗎?”
被我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臉上帶著怒火,朝著我走來。
“是,那又怎麼了,跟誰打電話是我的自由,還輪得到你來管。”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小肚雞腸的男人。”
我看著她,笑得諷刺,“這就是你夜不歸宿的原因。”
周迎曼奪過我的水杯,半杯水直接潑在我臉上。
“你可以汙蔑我,但是不能侮辱林凡。”
我眼神冰冷的看著她,心卻沉到了穀底,像是被重石壓住。
“你真是瘋了。”
“你懂什麼。”
2.
看著身旁的兒子,我幫他蓋好被子,可能是風太大,眼睛有些酸澀。
我本想著,日子能夠越來越好的。
周迎曼卻是一次比一次過分。
清晨,我將兒子送去上幼兒園,回到公司的時候。
周迎曼已經坐在了我的辦公室,她沒有注意到我進來,還在視頻著。
“小林老師可真壞,讓我學這個。”
我咳嗽一聲打斷了她,冷聲問,“有什麼事。”
她急忙掛斷了電話,看著我麵露不悅,“你給我拿五百萬。”
我緊皺眉頭,質問著,“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你管我做什麼?公司賬上拿五百萬應該不是難事吧,我跟你吃苦這麼多年,還不能拿這麼點。”
周迎曼說的理所應當,甚至看向我的眼神,都帶著敵意。
“五百萬不是小數目,無論是投資還是置辦房產,你都應該跟我說清楚。”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我說了要錢,我不是你的下屬,你還問這麼清楚。”
“你給還是不給。”
她幾步走到我麵前,死死盯著我,像是仇人般。
我深吸口氣,帶著無力,“你要給林凡,是嗎?”
她一愣,隻是瞬間就笑出聲,環著胸朝著我說,“是啊,他的學校要擴張,我支持他一下怎麼了?”
“不可能。”我直接拒絕。
“公司好歹還有我一份,你憑什麼不給我。”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錢,咱們沒完。”
周迎曼咬牙切齒的說著,可話沒說完,被電話再次打斷。
“你說什麼,不小心摔倒了,你等我,我這就過去。”
她急吼吼的說,滿臉擔心,“趕緊把錢給我準備好,林凡今天不小心摔倒了,我現在馬上要送他去醫院。”
我隻是看著著急跑出去的周迎曼,包裏剛剛掉落了一盒計生用品。
拿在手中,腦子嗡嗡亂響,胸口處也一陣抽疼。
壓下所有的負麵情緒,我必須處理工作上的事。
吩咐保姆去接了孩子,腳步不受控製,來到了林凡的舞蹈教室外。
周迎曼站在教室中央練習動作,根本不是正規的舞蹈!
林凡坐在一旁,麵帶微笑。
音樂一停,周迎曼朝著林凡飛奔而去,坐在他的身邊,嬌笑著問,“小林老師,我今天跳的怎麼樣。”
林凡動作輕慢,語氣輕浮,“很好,還要接著努力。”
我再也受不住,直接推門進去。
周迎曼站起身,有些局促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聶子明,你來幹嘛。”
我譏諷道,“來看你練舞。”
像是想起上午發生的事,周迎曼再次朝著我說,“給我錢,我要支持林凡的事業。”
“沒事的,周姐,既然姐夫不同意,那就算了。”
林凡還拉扯了下她的手,滿是委屈,嘲諷的看了我一眼。
“聶子明,林凡是我的弟弟,你必須給錢。”
“異父異母的親密姐弟,真是好樣的。”
3.
我不知道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走出了這裏。
一路上,思緒不斷回想。
我們相互扶持走過的十年,怎麼就變了味道。
一直以來,周迎曼都是很強的人,隻要她想做的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做到。
如現在,為了林凡,也可以拋棄我跟昊昊。
以往,我一定會求饒,說讓她回到家庭。
但是今天,感覺到渾身疲累。
回到家中,看到昊昊跟保姆在玩耍,心中酸澀不忍。
“媽媽去哪裏了。”
我隻好說,“她忙於工作。”
小小的人看起來灰撲撲的,還是帶著天真的問,“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安慰,將孩子緊緊抱住,“不會的。”
我帶著昊昊去吃了快餐,等哄睡孩子,已經是淩晨一點。
但周迎曼依舊沒有回來,我本想給她打電話。
卻隻看到她的小號更新了動態。
“年下弟弟,真是年輕力勝,八塊腹肌,值得擁有。”
這個電話,我終究是沒有打出去,坐在窗邊抽了一夜的煙。
天快亮的時候,周迎曼才回來。
隻是身上的衣服,是男裝,她看到我的瞬間,索性不裝了。
“你大早晨在那裏幹嘛?”
“你去哪了?”我問。
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帶著挑釁的說,“昨天太晚了,我就在林凡家裏睡了。”
“你之前不是說過,肯定不會讓誤會過夜嗎?怎麼我昨天等你那麼久,你都不知道打個電話。”
我感覺從頭到腳的冷,“周迎曼,你別忘了,自己還有家庭,還有孩子。”
周迎曼皺了皺眉,直接說了句,“家裏不是還有你,我每天事情那麼多,哪裏有閑情逸致照顧你們。”
“所以你就去找林凡?”
“是,既然你不能給我安慰,那我出去找別人,那又怎麼樣。”
周迎曼說的振振有詞。
我看到她這幅樣子,生理性反胃。
“你就連基本的道德都沒有了嗎?”我問。
“什麼道德?我辛苦這麼多年,現在還不能對自己好點。”
“跟你真是一句話都說不下去。”
看著周迎曼將門摔嗡嗡作響,我站在原地,心像是死了。
想起之前,我們剛結婚的時候,租在十幾平漏雨的小房子。
她總是會在傍晚,超市打折的時候,才會去買菜。
為了省錢,夏天不舍得開空調,冬天不舍得開暖氣。
我們總是相視一笑,而後緊緊牽著彼此的手。
好在所有的堅持都是有回報的,自從事業步入正軌。
周迎曼漸漸迷失了自己,享受著眾人的吹捧。
對我也是動輒打罵,會在外麵談生意的時候,對合作夥伴,訴說著我淒慘的過去。
貶低我,抬高她,好像已經成為習慣。
“要不是當時眼瞎,怎麼會看上聶子明。”
“什麼潛力股,要不是我在生意場上有些美貌,那些人怎麼會和他合作。”
我當時隻以為她是抱怨,隻是天真。
生意場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每次她的口出狂言,需要我用多久去彌補。
4.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周迎曼再也沒有回來過。
像是消失在世界,隻是小號發布的照片,她帶著林凡去了國外旅遊。
那麼的甜蜜,像是新婚夫妻。
我照顧著昊昊,還要平衡工作,有些分身乏術,將我媽從老家接了過來。
看著媽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也不知該怎麼勸說。
這天下午,我正在談一筆重要的訂單,接到了保姆的電話。
匆匆趕回家,一進門,腦子瞬間像是被炸開。
我媽捂著額頭,鮮血還是順著她的指縫流出,在看到我進門的瞬間。
立馬將頭扭向一邊,像是害怕我看到。
“周迎曼,你做了什麼?”
“老太婆沒有站穩,怪我嗎?她有什麼資格說我,出去和誰旅遊,還要征得你們的同意嗎?”
“聶子明,你能怎麼著,要不是我肯跟你在一起,現在你怕是還要打光棍呢。”
周迎曼坐在沙發上,腳邊還有一地瓜子皮,我媽就站在哪裏,勉強朝著我笑。
“明明,媽沒事,既然曼曼回來了,我就先走了。”
我上前,攙扶著她,“媽,我帶你先去醫院。”
“去醫院,就這麼點個小傷口,去什麼醫院。老太婆命硬著呢,花那個錢!”
昊昊看著媽媽,又看看奶奶,直接站在我身邊,“爸爸,我跟你一起帶奶奶去醫院。”
我欣慰的點了點頭,眼神冷漠的掃過她。
周迎曼在我身後,開始無盡的怒罵起來,“聶子明,你居然敢這麼教我兒子,好啊,你們現在真是一家人。”
“就我一個外人是吧,你現在敢這麼對我。”
聲音越來越遠,我媽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明明滿頭白發,也是許久沒有見孫子,這次難得開心幾天。
她佝僂著腰,滿是老繭的手拍了拍我,“我沒事,你還是去哄哄曼曼。”
我沒有說話,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問昊昊,“要是以後見不到媽媽呢?”
“爸爸,是媽媽先不要我的。”昊昊大大的眼睛中都是失落。
是周迎曼先放棄了家庭,放棄了孩子。
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時候,昨天的訂單沒有談成,今天還想怎麼拯救一下。
財務驚慌失措的走進來,一張口就是,“昨天曼姐偷偷轉走了一千萬,監控已經查到了。”
我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應了聲,“知道了。”
來到林凡舞蹈學院樓下,看著周迎曼春風得意的下樓,看到我的瞬間,緊張的吞咽口水。
“你怎麼來了。”
“錢都扔這裏了。”我陳述著。
她咬著牙,可還是沉浸在林凡的溫柔鄉中,“對啊,那又怎麼了?這公司好歹是咱們兩個一起創建的,我拿點錢不過分吧。”
“嗯。”
看到我的樣子,周迎曼笑出聲,自豪的說,“這麼多年,你還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
“離婚吧。”
“你說什麼,離婚,你腦子有病吧。”周迎曼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隨即像是想到什麼,冷哼一聲,“依照林凡的能力,這個錢肯定能夠掙回來,你懂什麼,這叫投資。”
我直接將離婚協議書遞到她麵前,隻剩下一片冰冷。
“我跟林凡之間清清白白。”
我從手機裏找出周迎曼的小號,她看到以後,臉色微變,咬緊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