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踢得噗通一下摔到在地,痛得直不起身來。
“奴婢還疑惑呢,狀元郎偏偏去勾搭一賤民,原來隻是因為這雙肖像公主的眼睛。”
“像哪裏不好,偏偏是像這雙眼睛,一介賤民怎可冒犯天家。”
阿娘曾自誇,我繼承了她的美貌。
但她看見我的雙眼時,卻隻是歎息一聲:“唯有這雙眼睛......”
此刻看見這位皇室公主的眼睛,我不由心生動搖。
難道阿娘剛剛的玩笑話居然是真的?
我是皇室血脈?
我那向來不著調的阿娘是景元帝摯愛?
荒謬,太荒謬了。
“聽說她寡居的母親實際上是被男人拋棄的,難怪生出來的女兒也這樣缺男人呢!”
“嘖,也不意外,畢竟母女兩都是出身商戶的賤民。”
聽見對阿娘的惡語,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商戶如何?賤民又如何?當今聖上當年不也是草莽出身,受了商戶女的救命之恩,這才有後來的君臨天下。”
向來跋扈的二公主一巴掌甩在我臉上:“你也敢拿父皇在本公主麵前說道?你可知本公主是誰?”
我的臉被這一巴掌扇得高高腫起。
二公主身後的侍從也殷勤地替她揉手:“殿下,讓奴婢來教訓這賤民便好,可別臟了您的手。”
“是呀,您要是傷了手,陛下還不知道得多心疼呢。”
立刻便有走狗上前推搡我:“癱在地上裝給誰看?這裏可沒有吃你這勾欄樣的。”
“以陛下對二殿下的寵愛,宮裏的皇子都要敬著咱們公主,你這沒見過世麵的賤民還敢對公主不敬!”
二公主霍思柔的確在民間名聲遠揚。
隻不過是刁蠻跋扈之名。
景元帝後宮不豐,膝下子嗣不多。
二公主生母的哥哥是當年征戰時為景元帝在戰場上以命擋箭的將軍。
將軍知道自己的妹妹早已傾心景元帝,臨終前隻求景元帝納他的妹妹為妾室,照拂一生。
二公主又生了一雙像極了景元帝的眼睛,因此備受寵愛,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但凡有求,無所不應。
由此慣出了如此任性惡毒的性子。
但有朝臣彈劾時,景元帝隻是一笑了之:“朕的女兒,就算寵得再無邊也不為過,朕辛辛苦苦打江山,不就是為小姑娘能任性一生嘛。”
從此二公主更是百無禁忌,即便是將那彈劾她的朝臣活活打死,景元帝也隻是口頭訓斥了她一番。
二公主抬高了下巴,像看狗一樣看著我:“裴宜年究竟看上你什麼了?寧願拒婚回江南做一個小官。”
忽然她麵色微變,伸出精致的繡鞋直接踩在我臉上:“裴宜年在瓊林宴上多看本公主的那幾眼不是因為喜歡本公主,而是因為本公主和你有幾分相似!”
二公主似是想明白了什麼,恨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我原以為裴宜年隻是不想因為做駙馬而放棄入朝為官,可他居然狗膽包天把本公主當作是你的替身!來人,把裴宜年也給本公主綁過來。”
裴宜年來時便看見我昔日白皙的麵容被二公主在繡鞋下踩得臟兮兮的,嘴角滲出血來,身體則被下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而二公主正慢悠悠搖著團扇,笑意不達眼底地看向進來的裴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