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腸胃不好,隻能吃清淡的食物。
婚後三年,一直是我早起做好便當,讓他帶到公司。
最近,他突然嫌棄我做的菜不夠辣。
他的女下屬給我發短信。
“你的人跟你的菜一樣,索然無味。”
“謹哥早就吃厭了。”
婆婆一巴掌打她臉上:“癢了就拿拖鞋拍拍,少犯賤!”
1.
老公宋謹從小就腸胃不好。
認識十年,在一起九年,我沒見過他吃什麼重口味的東西。
每次我饞小龍蝦和燒烤了,他就在我對麵坐著,笑著看我吃。
戀愛那幾年,為了得到我爸媽的認可,他沒日沒夜地加班,經常忘了吃飯,胃病更加嚴重了。
為了給他調養身體,婚後這三年一直是我給他做好飯菜帶去公司。
他怕吃辣,我給他做青椒肉絲都用的是甜椒,還隻敢放半個。
最近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嫌我做的菜不夠辣,要我炒菜時多放點辣椒。
身為女人,我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昨天早上,他上班前,趁我不注意在廚房冰箱裏翻了半天。
我數了一下,少了一瓶甜牛奶。
那個牛奶是我給女兒買的,一箱十二瓶,女兒隻喝了一瓶。
我敢肯定,他在外麵有情況了。
甜能解辣。
他乳糖不耐受,不能喝牛奶。
他偷女兒的甜牛奶是要解誰的辣呢?
周謹這個人最要麵子。
沒有摸清情況之前,我不好鬧到他公司去。
我有個大學同班同學,朱麗娜,和他在一個公司,分屬於不同部門。
我們大學時期關係尚可,我便托她替我打聽。
沒多久,她就給我打電話,叫我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她傳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宋謹笑眯眯地給一個女人喂飯,恨不能將人摟到懷裏。
喂的飯,還是我昨天給他炒的魚香肉絲。
我生女兒周冉時傷了身體,被迫辭職,修養了一年。
身體一好,就回去上班了。
公司打卡的時間是八點半。
為了給宋謹做飯,我每天都要六點起床,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地鐵上班。
想到這,我的心被扯得七零八碎。
2.
婆婆和去世的公公都是克己守禮的人。
在我的印象裏,周謹對待身邊的女性一直非常有邊界感。
大學他追我那會,我第一次拉他的手。
他把我一把推開:“你還沒同意我做我女朋友,怎麼能隨便拉手?”
“我可不是那種喜歡跟人不清不楚搞曖昧的男人!”
他說的一板一眼,認真極了。
我現場拍了張合照官宣朋友圈,他才紅著臉低頭對我說:“現在,你可以牽我手了。”
對於沒什麼關係的女人,周謹一般要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因此,我可以斷定,他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不一般。
即使沒有出軌,也談不上清白。
朱麗娜告訴我,這個女人叫宋知知,和周謹是大學同學。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九年。
從兩個人的感情的維持,到一個家庭的經營,並不容易。
公公早逝,婆婆是個沒什麼文化的農村婦女,供周謹讀大學都是貸款。
我爸媽嫌他家窮,看不上他。
他為了娶我,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我爸媽承諾,三年內在京市買車買房。
最後,用了四年的時間,兌現了承諾,落下了一身病。
腰肌勞損和偏頭痛,都是那時留下的病根。
我們戀愛長跑六年才走入婚姻,說舍得是假的。
我決定,跟蹤周謹,看看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3.
周三下午,我接到朱麗娜的報信,說周謹突然跟公司請了半天假,理由是孩子生病了。
女同事也沒來公司上班。
我給婆婆打了個電話,婆婆告訴我女兒周冉正在家裏玩積木,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立馬跟領導請假趕到了離周謹最近的的醫院。
果然,在那兒見到周謹和宋知知。
我給周謹打電話,周謹按了拒接。。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以前,即使是在開會,他也會回我一條消息。
他的背上掛著一個小男孩,約摸五六歲。
宋知知在一邊牽著小男孩的手,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周謹腰肌勞損不輕,兩歲的女兒我都很少讓他背。
此刻,小男孩四五十斤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疼得他兩條眉毛都擰到了一起,冷汗直流。
饒是如此,他還是衝宋知知擠出一個笑容。
我聽不見兩人的交談,但能從周謹不太舒服的表情和飛快的步伐裏看出他的焦急。
一顆心,從搖搖晃晃的高台上跌落,最終沉到了穀底。
朱麗娜告訴我,宋知知是一位單親媽媽。
她沒結過婚,誰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想到周謹反常的行為,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按年齡推算,這個男孩出生於我和周謹戀愛期間。
如果這個孩子是周謹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都會離婚。
真心這種東西,給錯人並不可恥。
隻是需要一點,收回來的勇氣。
4.
婆婆給我燉了鯽魚豆腐湯,喊我回家吃飯。
我沒有繼續追蹤下去。
吃飯時,周謹沒有出現在餐桌上。
我等著跟周謹攤牌,心頭思緒雜亂,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晚上十點半,周謹才拖著沉重的身體一臉疲憊地回到家。
要是以前,我肯定會心疼地讓他躺下,給他按按腰。
但現在,他腰斷了,也跟我無關。
房間的燈亮起,周謹愕然地看著玄關處站著的我。
呆愣了幾秒之後,他湊過來將頭抵在了我肩上。
“老婆,公司在準備開發一個新項目。”
“加了會兒班,你不會怪我吧。”
周謹一臉無奈,語氣中滿是討好。
卻不知,卑劣的謊言讓我的憤怒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我用力推開他,把下午在醫院抓拍的照片甩他臉上。
“你不是跟人事說孩子生病要去醫院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在外麵還有個孩子。”
周謹一個踉蹌,腰撞在了入戶門後的鞋櫃上,疼地嘶了一聲。
我的臉黑得可怕,周謹顧不上疼,連忙認錯。
“老婆,你真誤會了。”
“這小孩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我就是看宋知知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才幫了點忙。”
這一點,我勉強相信。
不是因為跟周謹感情深厚,而是因為我的婆婆是個正直且善良的女人。
回來之後,我試探過她。
她對此毫不之情。
如果周謹真地做過這樣對不起我的事,她不會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也不會幫他瞞著我。
見我的臉色有所緩和,周謹又湊了過來,試圖抓我的手。
我感到惡心,連忙退避三尺,同他拉開距離。
手機屏幕閃爍,周謹收到我傳過去的照片。
正是他喂宋知知吃飯那張。
“老婆,真是冤枉啊。”
“是宋知知說你做的飯香,非要湊上來試試。”
“我什麼都沒做啊。”
好好好,男人的三不原則是吧。
“你以為你不主動就沒錯了嗎?”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你放任宋知知這種沒有邊界感的人接近你,本身就是錯。”
“你敢說你們兩個之間清清白白嗎?”
想到宋知知平時對自己崇拜的舉動,周謹不敢出聲反駁,臉色慘白慘白的,透露出一種心虛感。
“我發誓,從今天起我會跟宋知知保持距離,絕不讓老婆生氣。”
周謹跪在地上,舉起右手的四個手指,信誓旦旦。
說完,他邀功似地讓我看著他刪了宋知知的微信。
鑒於他良好的認錯態度,我決定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沒想到,當晚他就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5.
淩晨三點,周謹睡得正香。
兩歲多的女兒乖乖地睡在一旁的嬰兒床上。
夜燈散發的柔光下,一張肥嘟嘟的小臉分外惹人憐愛。
這讓睡不著的我越發心煩。
“嘟。”
“嘟。”
“嘟。”
手機振動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周謹揉著眼睛醒來,看著來電顯示的名字和我陰沉的臉色後,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接。
我替他做了這個決定,按了接聽鍵,打開了揚聲器。
“謹哥~”
“不好意思,這麼晚還來打擾你。”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孩子又發燒了。”
聽著對麵撒嬌似的聲音,我看向周謹的眼神越發冰冷。
周謹不敢回答,滿眼糾結,手指將床單抓做一團。
過了一會兒,對麵的宋知知哭出聲來。
一抽一抽的。
“謹哥,你知道的,我在京市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
“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
“求求你了。”
周謹鬆開握床單的手,不再猶豫,跳下床,拿起西裝外套,像是要去拯救世界一般。
“蘇檸,宋知知不像你,朋友多,人脈廣”
“他隻有我一個,我沒辦法不管她。”
怒火在我心中燃燒,恨不得將周圍的一切都燒為灰燼。
“周謹,你選她還是選我。”
感情在我這裏從來不是能搖擺的選項。
周謹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女兒周冉被爭吵聲嚇醒,爬下嬰兒床,拉著我的手,哭著問:“媽媽,爸爸要去哪?”
對於女兒的哭聲,周謹就像沒聽到一般,一個勁地往前衝,頭也不回。
拉著女兒軟乎乎的手,我暗暗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