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導語

小姨是個道德婊，總是寬以待己，嚴於律人。

早上六點半，她掀開我被子罵。

“你媽媽在外麵賺錢就是讓你睡懶覺的嗎？你怎麼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我穿衣服去赴約，她非要指指點點。

“強奸犯就愛看你們這些暴露的，別到時候被強奸了還怪人家！”

我看親戚麵子上忍了。

誰料她竟然想把我迷暈給她耀祖睡，讓我們生米煮熟飯。

我把她密謀吃絕戶視頻發在家族群。

我媽態度異常淡定，讓我別跟小姨計較。

“我們娘倆家裏沒男的，以後得靠耀祖了。”

1

淩晨六點半，小姨準時來到我房間，掀開我被子。

“你媽在外麵辛苦工作，你在家裏睡懶覺，你就沒有一點愧疚心？”

“一個女孩子，天天家務不幹，每天晚上那麼晚回來，你讓你婆家以後怎麼想？”

我本想打商量讓我再睡一會，聽到這話，立馬不樂意了。

我看著她：“姨，你不是常說嫁人享福嗎，我等著享福呢。”

小姨不說話，拍被子作啪啪響。

下了樓。

一桌子大魚大肉讓我瑟瑟發抖。

不是我不知好歹，而是誰家一大早吃回鍋三天的大魚大肉啊！

看著那被炒成黑炭的幹辣椒，我口中隱隱幻苦，這誰能吃，都在冰箱放了三天了！

四天前小姨來我家借住。

媽媽為表歡迎，讓保姆李姨做了一桌子大菜。

沒吃完，想著給李姨拿些回去。

結果小姨舍不得給，說什麼也要留下來，說能吃完，結果一連吃了三天。

後麵得知李姨工資上萬，她還叫嚷嚷把人家辭了，她留在家裏做活。

媽媽為了滿足小姨，把李姨調去公司打掃衛生，等需要了再回來。

我看了又看，還是沒敢下手。

“小姨，我不餓，不想吃。”

沒曾想她立馬擱下筷子。

“我看你不是不想吃，是愛浪費挑食，小江，你別怪小姨多嘴，挑食浪費那都是病，有什麼不習慣你，你得學啊！”

“你媽媽在外麵辛辛苦苦賺錢，不是讓你浪費的，你怎麼就不能體會長輩的辛苦！”

看來是我前幾天太忍讓了。

給對方一種我很好說話的感覺。

“小姨，照這個說法，我什麼都要學，是不是罪也要學著去犯？”

“這些菜本可以不用那麼浪費的，是您自個不舍得給李姨，非說自己能吃完，這可是您答應的，您別逼著我一塊吃啊，來，我看著您吃完。”

小姨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丟掉筷子上樓去了。

我點了兩份早餐。

留一份給小姨，結果她一直沒下來。

過了一會，媽媽給我打電話，第一句就是讓我給小姨道歉。

2

我笑容都沒了：“媽，你是沒看到，這些菜連著吃了三天啊，又油又膩，辣椒都炒幹巴了！”

“我不吃有錯嗎，放冰箱裏這麼久，誰都知道不能吃啊，吃了不健康，說了她又不聽。”

“還有就是，現在放假，我睡個懶覺都不行嗎，小姨非得六點半讓我起來，我一天都不得勁！媽，小姨什麼時候走啊？”

媽媽說：“還得住一段時間，你小姨就是這樣的性格，在村裏節省慣了，你去跟她道個歉，別讓媽媽難做。”

我從小就聽媽媽念叨過，她不是家裏的親生孩子，是被收養長大的，所以一直很感恩於林家。

我心想媽媽說的也對，小姨一家能收養媽媽總歸沒什麼壞心眼的。

我去商場買了個金鐲子給小姨。

“小姨，我也看到這個鐲子，就覺得和你特別配。”

“今天早上的事，是我不知好歹，你可別氣壞身體。”

小姨對這隻手鐲愛不釋手，我趁機提出要求。

“小姨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叫我起來，年輕人都是要多睡一會的，不然不健康。”

“而且大早上吃大魚大肉對消化不好，喝點粥也行呀？”

“我可以自己起來解決我自己那份，保證不麻煩你！”

“行。”

小姨答應了。

她看著我，雖然帶著笑，但我總覺得有點別的意味。

我也沒放在心上。

結果第二天淩晨五點，我再次被叫醒。

小姨露出惡劣得意的笑：“年輕人早起發大財，我是為了你好！”

“我來這裏就是教育你，磨煉你的意誌的，你媽很讚同我，說你從小被寵壞了！”

我心中隻剩下被背刺的憤怒。

她是故意的！

“小姨這麼會磨煉意誌，怎麼你家耀祖現在連個大專都上不去？”

小姨氣急：“我家耀祖已經考上大專了！”

我哇了聲，鼓起雙掌。

“恭喜恭喜，複讀三年，林耀祖總算是考上大專了！”

這句話大概又戳中了小姨，她捂著心口，手指都在發抖。

“你你你，我能生男娃，你媽隻能生你這個沒教養的女娃！”

我麵無表情：“我這個女娃能考上985，你的兒子考大專，考了三次才能上，真沒用！”

我和小姨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

起碼樓下不用一大早看到油膩膩的菜。

我換了個鎖，鑰匙我自個兒拿著。

媽媽打來電話，聲音疲憊：“你又跟你小姨吵架了？媽媽不是讓你多讓讓她嘛，你小姨就是這樣的人，沒有壞心的。”

我無意讓媽媽工作之餘還要顧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媽，你別說了，小姨沒有壞心，她隻是惡心。”

“還有，媽媽，我就快要找實習公司了，我能不能去咱們家公司幹兩個月，讓我也蓋個章嘛。”

我聲音有些委屈，這事我跟媽媽提起好幾次了。

可她總不肯認真回答，說讓我多玩一會兒。

我都玩了二十多年了，該去公司曆練了，不然到時候就是兩眼一抹黑，怎麼服眾！

這次，媽媽依舊沒有正麵回答。

“別著急，就算沒法來公司，我也會給你找個合適的公司。”

我就想不通，自家公司不能進，非得去別的公司？

可沒等我問，媽媽就說自己累了。

我不好再繼續打電話耽誤她。

3

正值暑假。

閨蜜從國外飛回來找我，說她朋友給了她兩張電影首映票，有我喜歡的女明星到場。

我立馬穿了新衣服。

下樓的時候，小姨直勾勾盯著我，目光陰惻惻的。

我不舒服回看過去。

聽到她開口說：“強奸犯最喜歡穿得暴露的女人，別到時候出了事哭哭啼啼怪人家，要我說，安分守己，別人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都是為了你好，長輩不會害你。”

我拒絕受害者有罪論。

“您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小姨您自己是一個朝代的，您在清朝就是達官貴人，為什麼呢，因為衣服穿得多，我們不一樣，我們是現代人。”

“今天聽到您這番話，天底下的罪犯都得喊您叫媽，說您理解他們，他們犯罪不是故意的，肯定是受害者的錯是吧？您年紀都這麼大了，思想還不開放，也是夠晚熟的。”

小姨咬牙切齒：“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連忙擺手：“我自己有臉，我不要你的，我嫌醜。”

懟完之後，我不戀戰，拿著包包火速跑了。

看了電影首映，拿到喜歡明星的簽名照。

回家睡覺時。

我發現自己的房間被人撬開了。

難道是進賊了？

我急忙進去，發現自己拿著短裙、短褲、洞洞褲全被人剪了！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動的手！

好說歹說不聽，非要來這一套是吧！

我拿著剪刀來到小姨房間。

她也不關門，在跟個人打視頻電話，笑意盈盈，要多和藹就多和藹。

我走到她的蛇皮袋，把裏麵衣服剪了個透。

小姨驚呆了。

“江雪月，你在幹什麼！”

我露齒一笑。

“我以牙還牙啊！”

“您趁我不在，把我衣服全剪了，我都沒說什麼，我現在剪了你的衣服，您急什麼？”

完成任務，我火速回房。

門鎖壞了，衣服被剪了，今晚我不打算留家裏，去酒店和閨蜜住！

可這會電話就像是約好了一樣瘋狂打來。

什麼七大叔八大姨都湊成堆了。

我心有疑慮，沒直接接電話，直接點開家族群。

裏麵果然炸了窩。

媽媽老家親戚分分艾特我，幾十秒的語音一條接著一條。

我往上劃，原來是小姨在群裏發了爛褲子視頻。

行行行，惡人倒打一耙還賣茶是吧，誰不會啊。

我把櫃子裏被剪壞的褲子攤開拍下，也發了上去。

回複跳得最歡的大姨：“大姨你看，小姨給我把衣服剪成這樣！這麼一堆十幾萬都有，唉，原本還想著給表妹她們，她們說了好幾次想要。”

又艾特爹味最重的小舅：“是啊是啊，大伯你說的對我，就是氣壞了，以牙還牙，我的衣服都是好好的，再不濟賣二手也能回一半血，過年給家裏親戚發紅包也可以啊，我記得小剛想要蘋果，現在不行了，我得重新買褲子。”

來多少條我回複多少條，義正言辭表示損失的是你們的兒女。

切身利益被毀，群裏人開始指責小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