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我第一時間,換了條白色的裙子。
隻因為唐亦在自殺時,穿的是白色的連衣裙。
此後的五十年裏,周回都不許我再穿這個顏色。
哪怕隻是一個白色的T恤。
“白色是屬於唐亦的,你沒資格穿。”
“再穿白色的衣服,我不僅不過周年紀念日,你的生日,我也會在家裏擺唐亦的遺像。”
那時候我年少氣盛,有很多時候受不了這樣的委屈,提出過離婚。
可周回每次都在我說出離婚後,死死的抓住我的後脖頸,紅著眼眶望進我的眼睛裏。
偏執的對我道:
“離婚?”
“你毀了我的一切,現在想離婚了?”
“死心吧,我就是要和你互相折磨一輩子。”
“林清也,這是我們欠唐亦的。”
之後,他的生日,唐亦的生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他都會消失一整天。
他有時候跑到唐亦的墓地,有時候走一走他們走過的街頭。
就是不願意看見我。
可我呢,我到底有什麼錯?
十月十二日。
是唐亦的祭日。
可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啊......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白色的連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整個人出水芙蓉一般年輕貌美。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
我知道,盡管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可我的心,是老態龍鐘的。
我不再年輕了,也不再喜歡穿好看的裙子。
換上這條白色的連衣裙,也隻是因為心裏的不甘。
“砰!”
關門聲響起。
周回回來了。
他麵沉如水,看見我後,眼底的冷色更濃,質問道:
“剛才什麼意思,為什麼把戒指和花給唐亦?”
“你又在耍什麼脾氣?”
我提了提裙擺,認真的看著他,
“周回,我們不合適,你再勸勸你爸媽,說不定他們就會同意了。”
“唐亦隻是有心臟病,不一定會發作的。”
誰知,我的一句話,令周回猛地變了臉色。
他眯起眼睛,聲音冰冷:
“你明知道我們沒有機會了,還說這樣的話,是想在我心口插刀子嗎?”
“七年,你每一年的生日願望都是我能夠娶你,怎麼,終於跟你求婚了,你又給我來這一出?”
說著,他忽然冷哼一聲,嘲諷道:
“你想和我玩欲擒故縱那一套?林清也,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吃這一套。”
瞧。
他說的多自信。
我差點笑出了聲。
不吃欲擒故縱那一套。
那為什麼以往唐亦的每一個電話,他都會接。
不管是好的,壞的,還是利用他的。
他都欣然接受。
說到底,還是人不對罷了。
想到這裏,我也冷了聲音,緩緩道:
“誰和你玩欲擒故縱,我隻是不愛了。”
“周回,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