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阮阮。”
相同的聲線在耳邊再次重合。
我廢力地睜開眼睛,恰好對上少年因湊近而放大的臉。
是江聞舟。
不對!
我不可置信地打量著眼前這張過於青澀的臉龐。
是江聞舟沒錯,但這更像是他十八歲的模樣。
等等,我不是在去找他協定離婚的路上出車禍了嗎,這什麼情況?
思緒百轉千回間,眼前又呼啦地圍上一群人。
人群裏有我高三時期的班主任,也有我高中時最好的朋友。
全都是我上學時期熟悉的麵孔。
我緩緩撐起身,隻感覺眼前的畫麵有些過分熟悉了。
這......好像是我高三開學動員大會的時候。
那天我作為學生代表演講,卻在下台後因為天氣炎熱和沒吃早飯的雙重緣故暈倒了。
是江聞舟第一個發現,也是他立馬不顧高溫抱著我跑去了醫務室。
十年了,縱使我那個時候的意識昏昏沉沉,卻依然可以記得那個場景。
那天很熱,真的很熱。
江聞舟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我,引來周圍的一片驚呼聲。
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陽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輪廓,耀眼得像是在發光。
有幾滴細密的汗珠順著他額角的位置一點點滑落,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替他拈去汗水。
指尖和臉龐同時傳來一陣熱意,我從來沒有和異性做過這麼親密的動作。
我至今沒有辦法忘記江聞舟當時的表情。
少年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控製不住地漾起笑意來。
該怎麼形容那個笑。
那是我昏暗視線裏唯一的亮色,像是絢爛的煙花。
心臟的位置微微塌陷了一塊,那是我對江聞舟徹底動心的契機。
而此刻,和記憶裏相同的畫麵在眼前重疊。
穿著藍白校服的江聞舟衝我伸出手,臉上帶著藏不住的關心與急切。
“阮阮,我扶你起來,我帶你去校醫室好不好?”
我一點點從回憶裏抽離出來,有些失神地盯著他腕骨處的那枚小痣。
我想到了那張他與其他女人十指緊扣的照片。
下一秒,我幾乎是毫不留情地推開江聞舟向我伸出的手,一字一字道。
“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