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對於張錫明的注視，張明泉倒是毫不在意，他注視著張景同，微微對其點頭，神情中帶著幾分尊敬。

當年張羽爺爺去世，留下張家這個爛攤子時，他們都還小，張景同雖是禦獸師，卻天賦極差，實力低微。

當年的情況下，幾乎是沒過多久，張家便瀕臨崩解。

不過最終，張景同頂住了無數白眼譏笑，硬挑起家族的擔子。

不曾想老人在禦獸方麵毫無建樹，但在治理家族上，卻有過人的天分。短短不過數年，便是讓張氏在青岩城中站穩腳跟，此後幾年，穩紮穩打，更是逐步成就了如今的張家。

如此手腕，無異於挽大廈於將傾。經過那段歲月的族人，無不對老人恭敬有加。

隻在教子方麵，倒是不如治理手腕那樣，令人歎服。

正在待客的張景同，聞言，老臉溢出一個笑容，拍拍一旁的座椅道：“明泉啊，快來坐！”

張明泉微微頷首，剛有動作，便是聽到張錫林那略帶嘲諷的話語，“聽說小羽傷到了，如今可好？強撐著上台比試，怕要出意外啊！”

張明泉身形一頓，旋即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淡淡道：“不勞費心！”

“哪裏，也是為了小羽好，畢竟今日不同以往，一旦出糗，丟的可是我張家的人！”

張明泉冷冷一笑，也便不再理會。張錫明口舌伶俐，作無謂之爭，倒是有些自找沒趣。

況且真正的結果，還是要比過才見分曉！

“哼！”

張明泉的神態，讓得張錫明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也明白，當著父親的麵，倒也不能將其怎麼樣。

冷哼了一聲，也就作罷，轉而向著幾位客人，介紹起張進。

“嗬嗬，錫明老弟倒是好福氣，都說虎父無犬子，我看張進要不了幾年，也能成為一名成熟期禦獸師了！”

一直閑聊的一人，瞧見張進的幽水虎後，半是感歎半是奉承地道。

張進的天資，確實值得稱道，小小年紀第七骨齡，整個青岩城也找不出幾位。

再過些年，成熟期禦獸師幾乎是板上釘釘。

倒是張羽，萬獸途之後，幾乎很少有人再提及他。昔日最為耀眼的天驕，倒是漸漸淪為陪襯。

雖然明白，這些人不過是說些好話，為利而已，張錫明還是忍不住擠出一抹笑容。

座位下，他瞧見張羽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身旁空無一物，孤身一人，又瞧見張進那頭體型大到足以供人乘騎的白虎，乖巧地趴在一邊。

張錫明再度一笑，心情暢快了不少。

張明泉，我看你兒子拿什麼贏！

又是過了約莫一刻鐘，陽光平鋪大地，試煉場中，隨著最後幾位客人落座，高台之上再無虛席。

哄鬧的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是明白，要開始了！

張景同緩緩起身，朝四周抱拳，朗聲道：“諸位皆是我張家老友，便不多禮了。大家來此，心意老夫也都明白，咱們閑言少敘，直接開始吧！”

話音一落，不少人皆是微微一笑。

這張老爺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利落。

一位麵色漠然的黑衣老者，站起身來，看了張景同一眼，後者暗暗點頭，才一個起落，鷹隼般落到試煉台上。

斜靠椅背的張羽，稍稍坐直了身子，雙目閃過精光。

這位黑衣老人，居然是當日審查的那位長老！

“所有參賽者，上前分組。”

長老漠然地聲音掃過全場，說話間雙指並攏，對著場上便是橫豎一劃。

張羽跟隨眾人走上台，愕然看到光潔的石台之上，自正中縱橫著一道十字劃痕，劃痕很深，寬度足有一掌，長度更是有十幾米，幾乎將整個試煉台分為相等的四塊。

嘶！

不止張羽，台上台下，不少人都是輕輕吸了口氣。

長老抖落的這一手，尋常成熟期禦獸師，也做不到吧！

張家之中，居然藏著這樣一個人！

高台之上，不少人看向黑衣長老，都是緩緩流露出一抹凝重。

張家，還藏有多少手段？倒是讓人有些瞧不真切了！

心念間，張羽已經走上前去，從預先備好的竹筒中抽出號牌。

牌中一個大字：三！

右下角還鐫刻一個小字：丙！

“第三組！丙麼？”

張羽看了眼號牌，也就不再猶豫，直接便是走到長老劃出石台的其中一塊。

尚未站定，隨即看到一個不走台階的小丫頭，似乎很趕時間，風風火火從另一側爬上來，拍拍灰塵，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理了理羊角辮。

“是你呀，張茜！”張羽好笑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道。

來人正是審查當日，那個風風火火的小姑娘。

那日風風火火，今日風風火火，小丫頭可愛的讓人不太忍心下手。

“嗯嗯，是我呀羽哥哥！”張茜嘻嘻一笑，召喚陣亮起，就是道：“我們快點打哦，我還要去捉蜻蜓呢！”

“好的！”張羽也是一笑，不廢話，一手負後，一手橫掌緩緩前伸。

看到小丫頭的禦獸時，眼睛一眯，張羽還是忍不住道：“你多大？”

歪頭想了一會兒，小丫頭道：“阿娘說我再有幾個月就十二歲了哦！”

十一歲！第五骨齡！

張羽一怔，隨即沉默了。

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貌似還沒有開辟禦獸空間，張進這個年紀，也不過剛剛契約幽水虎！

這個小妮子，有點嚇人啊！

若是早生幾年，說不得今日的競爭對手，就要多出一個了！

“羽哥哥的禦獸呢？”張茜提著羊角辮，呆呆地看著張羽，左等右等，沒有瞧見元吉。

“不用管它，你動手就好。”張羽輕笑道：“再不快點，蜻蜓就跑光了！”

女孩聞言，焦急的呀了一聲，趕緊說道：“我來了哦，羽哥哥小心！”

說完小手一揮，直立起來足有半人高的雪狐，嗖的飛衝而來。

雪狐與青尾狸類似，以迅捷見長，隻是看攻擊的動作，明顯沒經受多少訓練。

這小丫頭，經常偷懶啊！

張羽嘴角翹了翹，目光卻是一閃，那雪狐即將接近、利爪彈出的瞬間，手掌宛如毒蛇，猛地探出。

電光火石之間，五指如鉤，雪狐前肢就被一把握住。

被人抓住，頓時雪狐驚叫掙紮。它四肢亂蹬，可空中無處借力，想拔出已經不可能。

情急之下，張口便要去咬。隻是又在一瞬，後頸處便被另一隻有力的大手掐住，力道之恐怖，幾乎能一下它的捏碎頸骨。

感受著那份力道，雪狐再不敢亂動，乖巧地嗚嗚幾聲，示意認輸！

提著雪狐，張羽笑著走到張茜麵前，小姑娘已經呆了，隻感到禦獸的驚恐，可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似乎在一瞬，小雪兒就輸了！

張羽屈指，在她腦袋上敲了敲，張茜呀的一聲回神，瞪著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你你你你....”

放下雪狐，張羽好笑道：“你你你你....你捉蜻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