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獸力麼，好恐怖！”

張羽望著赤金豹逐漸僵硬倒地的身軀，心跳都是停了一拍。第五骨齡與第六骨齡之間，那等差距，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倒是有些自大了，前日要和張進動起手來，隻怕未必能贏！”

心有餘悸的張羽，目視元吉將臂上血跡擦擦拭幹淨，將獸心拋給自己。

怔了怔，張羽這才看到，那仍有微弱跳動的心臟之上，有著些許金燦燦的粉末。

“咦，是血？”

張宇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粉末，心中遲疑，便是發現那不是粉末，是流淌著的獸血。

赤金豹的血液中，摻雜了星星點點的金色血液！

也正是那金色血液的流動，使得這顆獸心即便被摘下，也仍然保持著頑強的活力。

不過感受得越來越弱的跳動感，張羽明白，這血液也並不能將其維持很久。

不過，也足以體現其不凡之處。

而且這獸心之中，貌似凝聚著一股十分狂暴的能量！

“就是因為這個，赤金豹才如此龐大吧！”

又是觀察一會，張羽便是將其珍重收起，心中隱約明白，元吉不願突破，與此物怕是離不開關係。

心思活泛之際，元吉已經來到近前，叢林中很快也有撥弄草木的聲音。

這邊動手的動靜不小，吸引來了別的凶獸。

“走了！”

一人一獸都無心再戰，張羽揮了揮手，便是帶著元吉快速離開叢林。

......

兩日之後，深夜。

烏雲閉月，夜幕低垂，雨絲如珠簾，整片大地便是在其澆注下，多出了幾分涼爽。

張氏族中，今夜出奇的靜謐。

空氣中燥熱的褪去，並不能澆滅少年們心頭的火熱。因為那暌違已久的族選，便是要在眾人的激動中，正式開始。

翻出院牆的張羽，身形穿梭，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一片隱蔽的樹林裏。

他身形閃動，剛一落地，雙腳立然生根，規矩板正的拳架陡然出現。

一手直刺，一手前遞，雙臂交錯間身形流動若溪水，又在骨骼血肉的加持下，力道內斂，渾厚自然，一舉一動皆是遒勁柔美。

當得體內一股氣力出現，順由筋脈層層遞進至拳頂，張羽那行雲流水的身形猛地一收，並未將其釋放出來。

元吉在旁低低喝了一聲，張羽這才輕輕一笑，手扶樹幹，將那股力道傾瀉而出。

“哢！”

碗口大小的樹幹一陣搖曳，樹葉簌簌而落，卻是詭異的並未有任何傷痕。待得元吉輕輕一碰，樹幹這才晃悠悠倒下，樹皮之內，樹心根根斷裂如柳綿。

一拳畢，張羽守身而立。

元吉再度低喝一聲，便是再無動靜，過了一會兒，摸出了那顆獸心。

“終於要來了麼？”

兩日之間，張羽一直在等，元吉將赤金豹摘心的一爪，一直在腦海中閃現。

見過了獸力的恐怖，張羽已經明白，憑借現在的元吉和自己，想要在族選中脫穎而出，難度實在不小。

眼下的希望，唯有盡快成長。

好在他憂心了兩日，直到此刻，才終於是鬆了口氣。

熒光點點的禦獸空間之中，靜靜懸浮著近二十顆拳頭大小的透明晶體。

元吉的身影率先出現，緊接著張羽隨之而來。

一人一獸沒有任何遲疑，元吉走到冰晶中央，屈膝盤坐，明白接下來即將麵對之事的張羽，也是盤坐在地，靜靜等待著。

空間頂部，星輝傾灑而下，朦朧如煙霧。

很快，那些堅硬無比的晶體，似乎真成了冰，在星輝照耀下發出呲呲聲，尖端也宛如冰雪般融化。

靜默端坐的元吉，尖牙緊緊相抵，不過片刻，就有猩紅的口涎從齒縫中滲出。

連日以來，元吉的身體對於冰晶算是徹底適應，就算是連續吞食三四顆，也是完全能夠將其承受下來。

隻是眼下的情況，顯然與之前截然不同。

滿是暴虐的瞳孔中，閃爍著微不可查地遲疑，顯然對於眼下的情況，它也算不得有多大把握！

不過在瞧見張羽那已經緊皺在一起、且帶著瘋狂的麵龐之上，元吉利齒之中，也是擠出了瘋狂地笑。

手爪一壓，星圖如被感召，星輝更為虛幻朦朧。

在那朦朧與虛幻中，冰晶融化速度陡然加快，不過片刻，就成了懸浮在空的團團液體！

喉頭擠出嘶啞的呼喊，似在傾訴，張羽明白，最為艱難的時刻開始了！

先是兩團液體飛來，沒入元吉胸膛。

咚咚！

靜謐的空間中，突兀響起的心跳猶如擂鼓！

元吉呲牙，瘋狂地笑意更甚！

張羽也是睜開雙目，旋即閉上，不過麵龐之上的決然之色，越發堅定！

既然吞食已無大用，那就直接來吧！

一人一獸皆是再不猶疑，兩團似是隻為稍加適應而已，此時元吉猛地揮爪，所有液團如被牽引，竟是同時飛來。

咚咚咚！

心跳之強烈，膨脹收縮之間，如同被不斷敲擊的戰鼓。

而隨著液體入體，元吉和張羽的麵龐，幾乎同時湧出了成片成片的血紅之色，嫋嫋白煙自身體蒸發出來，飄向空間深處。

一身衣衫隻在片刻之間，就被汗水完全打濕。張羽幾乎很快便是感知到，元吉骨骼之中的那一抹奇異之力，開始蠢蠢欲動。

骨骼深處的脹痛如期而至，不過這點不適感幾乎無法感受，更為劇烈的痛苦暴雨般落下，衝刷著每一寸血肉。

來的好快！完全沒有反應的空隙！

隻一瞬，張羽感覺到了血肉的哀鳴！

那是一種承受到極限，無法支持，以至於即將崩潰的前奏！

隻不過片刻以後，哀鳴就消失了。張羽的腦袋開始昏沉，意識開始模糊，頭腦裏像被插進了鋼釺攪動，已然無法思考。

他聽不到聲音，看不到事物，除了痛苦，就隻剩下恍惚和迷茫！

他小覷了這份痛苦，此時才明白，這幾乎是無法承受的。

不過已經不能後悔！

元吉發出淒厲的咆哮，雙拳不斷轟擊地麵。

它仰天長嘯，似痛苦似暴怒，發泄著身體的苦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人獸都在苦苦支撐，兩者的境況，不過都隻剩下死守的一絲清明！

終於，在某個時刻，暴怒吼聲中似乎傳出微不可查的脆響。

沒人聽到，即便聲響來自體內！

隻是那脆響過後，張羽心弦即刻就要崩斷的間隙，暖流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