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風車禍手術後,醫生說他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視力還沒恢複,而且右腿小腿已經截肢。
秦風瞎了,也瘸了。
在他最需要沈妍的時候,沈妍卻跑了。
看著秦風崩潰到摔東西、拔針頭、絕食,我心裏暗暗的疼。
我不想他一蹶不振,便頂著沈妍的名義去看望他,日複一日。
好在秦風的失明是暫時性的。
他視力恢複的時候,恰巧與我四目相對。
短暫的驚訝過後,再無其他。
之後,我便用回自己的身份去照顧他。
陪著他學習戴義肢,鼓勵他好好生活。
與他相愛。
我沒有回和秦風一同住的婚房,他也沒有找我。
就這樣僵了兩天。
他突然給我發了條微信,是半個西瓜的照片。
【回來吧,中間最甜的那口在等你。】
那陣清爽甜蜜的風仿佛又吹了起來。
秦風將我接回去時,家裏卻多了一個人。
「你就是薑悅吧。」沈妍坐在輪椅上,朝我靠近,「謝謝你照顧風。」
我看向秦風,等他給我一個解釋。
「我都打點好了。」秦風一邊說,一邊打開客房的門向我展示,「沈妍住在客房,不會打擾到我們的。」
那房間放眼望去都是沈妍愛的粉紅色。
看得出來,這兩天,秦風是花了心思的。
我抬眼看了看家裏的裝修。
乳膠漆是我對著比色卡糾結了兩天才選出來的,全屋定製的櫃子是我和設計師溝通了一個禮拜才定下來的。
客廳的羽毛主燈,是我花了五個小時,一片一片拚出來的。
就連沈妍腳上的拖鞋,都是我對比了幾家店鋪才選中的。
我做這麼多,不是因為自己能幹,而是秦風說他工作忙沒時間,這些事我自己決定就行。
可眼前的粉色客房,卻是秦風工作之餘,擠出時間去裝扮的。
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工作忙不忙,隻是看他願不願意罷了。
......
我對著秦風,一字一句說道:「我那天說的很清楚,我不同意。」
他皺起眉:「悅悅,人都接來了,別讓我為難好嗎?」
眼看著情況不對,沈妍先服了軟。
「風,你還是送我走吧,我自己的心願,不應該強加在你身上的。」
說著,她眼尾泛紅,聲音越發喑啞,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秦風蹲下摸了摸她的眼尾,柔聲哄著:「我答應了你的,一定會做到。」
我閉了閉眼,不去看眼前的一幕。
極力壓著怒氣,問:「秦風,你是鐵了心要陪她兩年嗎?」
「夠了,不用說的那麼詳細,有時候言語也能夠傷人的你知道嗎?」
秦風瞪著我,眼神透過一絲恨意。
「好,你要和她一起住,那我騰位置。」
說著,我從櫃子裏拿出旅行箱開始收拾衣物。
秦風拽住我的手,眼底又是滿滿的憐惜。
「薑悅,你為什麼心腸那麼硬?
「你看看妍妍現在的樣子,你忍心逼她走嗎?」
「誰心腸硬了?」我將旅行箱摔在地上,「秦風,你看看你自己的腿,是誰在你出事之後一走了之?」
「妍妍她自己有病在身,不得不去治病。」他試圖解釋,「況且,我失明的那段時間,是妍妍照顧的我。」
我笑了,眼眶也濕了:「秦風,你真認為那是她在照顧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