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下山的路往市區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雨停了。
喬千柏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我哆嗦著身子接通了電話,喬千柏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過來,“謝婉吟,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你把穆清嚇的心臟病都犯了。”
“她現在躺在醫院裏虛弱的要命,她要是真有什麼好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捏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沈穆清的一點小事都能讓喬千柏不顧一切。
而我死在他麵前,他都隻會覺得我在裝睡......
我生完喬越那年,因為家裏窮,月子沒做好,落下了低血糖的毛病。
喬越三歲那年,我在廚房做飯,眼前突然一黑摔在了廚房裏。
案板上的菜刀沒放好蹭著我的額頭劃破了一個大口子。
血不停的流,嚇得喬越哇哇大哭。
我掙紮著起身,爬到座機電話那裏給喬千柏打電話。
他卻不耐煩的斥責我,說我無能又矯情,讓我自己想辦法。
後來聽喬千柏的同事說漏了嘴,那天沈穆清和她老公請客吃飯,看著沈穆清和她老公恩愛的模樣,他無處發泄,將我當成了出氣筒。
這些年,他的心一直放在沈穆清那邊。
以前沈穆清的老公還在,他有賊心沒賊膽。
沈穆清的老公死後,喬越十幾歲了,他也處在事業上升期,他不敢捅破和沈穆清之間的關係,隻能藏著掖著。
如今他快退休了,兒子也成家生子了,他再也沒有顧慮了,所以就能光明正大的和沈穆清在一起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為我考慮過。
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沒愛過我,娶我不過是因為沈穆清嫁給了別人。
電話那邊喬千柏還在發泄不滿,“你現在立刻來醫院,等穆清醒了你就和她道歉,不然離婚後,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我嘲諷的打了個冷顫,天上突然一道雷劈了下來,嚇得我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電話裏,喬千柏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你還沒回家?”
“酒店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願意送你回家嗎?”
“謝婉吟,我早就說過了,做人不要太刻薄,你就是平日裏和大家關係都不好,關鍵時刻,才沒人願意幫你。”
“你在哪呢,我讓喬越去接你,要不然......”
電話裏突然傳來了沈穆清的咳嗽聲。
她虛弱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婉吟是不是還沒從酒店回來?”
“你去接她,今天她過生日,別讓她太難過了。”
喬千柏立刻壓低了聲音安慰她,“她六十歲了,又不是六歲,她有手有腳的自己能回來。”
“你剛醒過來,別耗神......”
我輕咳了幾聲,抬手摸了摸滾燙的腦門,手指不自覺的碰到了當年那道刀疤上,我自嘲的搖了搖頭。
年紀大了,身體素質真是不行,淋了點雨竟然發燒了。
我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啞,“離婚協議你盡快擬好,別讓我催。”
不等喬千柏再說話,我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可電話一掛,我眼前突然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