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出那是謝問心的聲音,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想要起身向他而去,卻在起身時失去了方向——聲音的源頭消失了。
“清茵,你怎麼了。”
司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冷漠而淡然。
“我......我好像聽見我相公在喊我。司蘅你有沒有看見什麼人。”
“沒有啊,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聽錯了吧。”
說著,她又一口氣喝完了一整壺酒,將瓷瓶甩到一邊,又拿起一壺。
我微微皺眉勸誡:“小酌怡情,酗酒傷身,還是少喝點吧。”
聞言她嗬嗬笑出聲,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良久才平息。
“清茵不用擔心,我是仙,不是人,不會醉。”
“況且你們凡人不是總說,一醉解千愁,我求醉卻求而不得呢。”
她說得有理,況且以我尷尬的身份確實不該管這麼多。
我歎了口氣,滿心皆是謝問心的歸期,也不再多話。
“茵茵!”
又一聲叫喊傳進我的耳中。
若果前次是錯覺,這次我定然不會認錯,的確是謝問心在喊我。
“相公!”
我起身回應,卻依舊不見回聲。
“沒用的,清茵,坐下吧。”
“除非你的夫君願意拿回神力,否則他打不開我赤鳥一族的結界。”
我頭皮一麻,如臨大敵。
司蘅為什麼要將我困住,難道她並非上清境的仙人。
原來當時她闖進來時,周遭所感受到的異樣並非自己的錯覺。
從前謝問心在身邊時,不覺得時間漫長,可待在司蘅的身邊卻能清楚地感知到時光的流逝。
我接連後退幾步,想要遠離她,卻被橫生出來的物件絆倒,隻能強裝鎮定。
“你究竟是誰,想做什麼。”
她歎了口氣沒有搭話,手掌搭在我的雙眸上,不消片刻我竟能視物了。
司蘅的臉在我麵前放大,突如其來的變化使我暫時無法適應。
在世人眼中,司蘅應該是生得極美的,隻是眼中有無法消散的薄霧。
她遙遙指著身後天幕上的人。
“他就是你的夫君謝問心,也是這上清境的神。”
我順著她給我指的方向看去。
姐姐從前將謝問心撿回來的時候便說過他長得極好。
眼盲時我從不知何為好看,但見到那人的瞬間卻明白——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可與之相配。
記憶中謝問心的聲音總是笑意盈盈,時溫和的。
但天幕中的人卻繃緊了嘴角,眉宇間滿是焦急。
“我相公......是上清境的神?你要找的那位長淮神君嗎。”
司蘅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雙眼卻無情地凝視著天幕內的人。
“不錯。他就是長淮。從眾仙之中遴選出來,萬萬年隻這一位天道賦予神力的天神。”
我想起她先前對長淮的怨懟,腦中的念頭雜亂非常。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情形,畢竟我從前從沒有想過我與謝問心之間還會有別人。
而這個別人很有可能還是我自己。
我成了破壞他人姻緣的第三者嗎。
司蘅覷了我一眼,沒什麼所謂道:
“婚約是我為了讓你放下戒心胡謅的,大可不用掛懷。”
“那你為什麼抓我,難道謝問心跟你?”
我不明白,自從來了上清境我自問並無得罪人,她這樣大費周章將我抓來究竟是為何。
“因為......神凡有別。”
司蘅銳利的目光似乎在穿透我的靈魂。
“因為......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