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漁家女敢和太師府的小姐爭位份,眾人都道我瘋了。
“陸家娘子這是瘋了!”
“自己偷人還敢大言不慚!”
“陸翰林還是性子好,這樣的女人莫說做妾,做個通房丫頭我都嫌臟!”
“你們說那陸招兒會不會也是…”
陸招兒聽著這些閑言惱怒,一雙眼睛含淚瞪我,
“你自甘下賤,為什麼要拖累我!”
孩子們圍著他笑,
“陸招兒,你腰上這香囊你娘是不是也給野漢子繡過?”
陸招兒一把扯下香囊,扔在地上用力踩碾
“什麼臟東西!我才不要!”
“若雪姨姨說我過生日時,會親手用金線給我縫製一個!”
“比這個強一萬倍!”
香囊裏落出一片金鱗,卻在挨到泥土的瞬間化為虛無。
剛生下陸招兒時,周圍的女人們都說這孩子太瘦,怕是不能活。
“是個沒福氣的。”
我跟她們爭辯,被罵不識好歹我也不在乎。
我的招兒是最有福氣的!
因為他有最愛他的娘親啊,我咬牙忍痛拔下脖梗上的逆鱗,擦幹淨上麵沾染的血肉縫在香囊裏,護住他心脈。
自己卻因此損耗了一半元氣。
但在陸招兒眼裏,比不上區區幾縷金線。
我在謾罵中昂著頭,對陸權說,
“我沒有私會男人。”
陸招兒氣急敗壞,指著我鼻子,
“我都親眼看見了!”
“你還扯謊!”
我問陸招兒既然看見了,那男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他憋的臉色通紅,說不出
“反正就是有,我還聽到他叫你歲歲!”
陸權一張臉瞬間變的鐵青。
歲歲,是新婚那夜,我曾告訴過他的閨中小字。
“夫君可以叫我歲歲~更親切些~”
可陸權一次都沒叫過,他隻叫我龍靈,連名帶姓冷的心寒。
我隻當他是正人君子怕羞,直到我親耳聽到他叫柳若雪,雪兒,那麼溫柔。
“雪兒人如其名,純潔無暇。”
聽完陸招兒的話,陸權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現一層怒氣。
我解釋,
“那是我同你提過的朋友,他…”
陸權厲聲打斷我,
“一個孤女有什麼朋友?!”
“龍靈你為人母,怎麼能在孩子麵前撒謊!”
陸權斥責的義憤填膺,陸招兒氣的胸脯起伏,
“父親何須與她多言!反正她撒謊成性!”
“上次還偷了若雪姨姨的珍珠!被抓到也是這樣抵賴!”
“不僅險些連累招兒,還害得爹爹眾人麵前丟臉!”
他們說的是柳若雪生辰那日,太師父邀請我們一家去赴宴,還特意叮囑要我一起。
太師夫人原話說的是,
“陸翰林家裏那個也帶來吧。”
“怎麼以後也是要在府裏伺候你和雪兒的。”
“我這女兒性子單純。”
“我替她看看是不是個安分守己的,才好放心。”
誰知那日柳若雪卻丟了禦賜的夜明珠。
柳若雪懸淚欲泣,
“那會兒我看招兒喜歡,就給他拿了一會兒,誰知一轉眼就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弄丟禦賜寶物是大罪,滿屋賓客都看向陸招兒,他一張小臉嚇得慘白。
柳若雪將他護在身後,
“聖上若是怪罪,隻說我自己不小心,不關旁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