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也見狀,摟著我的身體,將我帶出了太平間。
「裏麵陰氣太重,我擔心你害怕,自然要進去看看,你姐姐這邊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是最重要的,不然我會心疼。」
梁牧也深情的看著我,那雙眼睛裏寫滿了虛偽的愛意。
我搖了搖頭,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你不知道,姐姐很善良,生前最喜歡幫助他人,所以,姐姐她一定不喜歡自己的身體被大火包裹。」
我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痛苦又重大的決定,眼裏蓄滿了淚水,繼續說著。
「所以,我想將姐姐的器官捐獻,這樣,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會開心的。」
此時的梁牧也徹底慌了。
「紀禾,你姐姐已經死了,不能做器官捐獻的,我是醫生,這方麵我比你要清楚。」
「姐姐才剛死沒多久,在人死後的八小時內是可以捐獻器官的,隻需要快速進行摘取就可以,姐姐才去世不到半個小時,完全符合條件的。」
梁牧也麵色慌張,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正微微發抖著,眉頭緊皺像是在思考如何讓我打消這個念頭。
「紀禾,她是你唯一的親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麼能讓你的姐姐不完整的離開這個世界呢?」
我詫異的盯著梁牧也,抹了芥末水的眼睛再次擠出了眼淚。
「牧也,你根本不懂我,也不懂我姐姐,既然你不理解我,那我做什麼你都不需要理會,我已經給紅十字會打電話了,很快便可以進行器官捐獻的流程了。」
梁牧也被我的話嚇得直接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嘴唇微微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牧也,你不應該尊重我的決定嗎?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難道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怎,怎麼可能。」
梁牧也是這家醫院的主任醫師,辛苦了多年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位置。
如果他承認了紀夏是假死,那我手上開出來的死亡證明足以讓他丟了工作,甚至會因為偽造死亡證明去坐牢。
這麼大的代價,自私自利的梁牧也怎麼可能會做。
很快,紀夏被再次推進了手術室。
我作為紀夏唯一的家屬,簽了器官捐獻協議,表示能用的器官都捐掉。
我和梁牧也等在外麵,隻見他嘴唇煞白,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牧也,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梁牧也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也關心姐姐,捐獻器官,被救助的人就可以帶著姐姐的那部分活了下來,你不覺得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嗎?」
就在這時,手術室出來一名醫生,讓我簽字,在我落筆的時候。
梁牧也大聲的喊了我一聲。
我猛然回頭,隻見他跪在地上,流著眼淚支支吾吾的開了口。
「不能做遺體捐獻,說不定你姐還有救呢,不是說有人死了三天還活過來的嗎,不然,我們再等等,說不定有奇跡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姐姐去世你不就在現場嗎?你看這是什麼?」
我拿著死亡證明在眼前晃了晃,讓他考慮清楚了再說。
他不再吭聲,我笑著看了梁牧也一眼,轉頭便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