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季晏禮見不得光的情人。
但是卻愛了他八年。
他結婚五年,我為他一顆一顆吃著避孕藥。
他說,「想一下巧巧,你覺得你配懷我的孩子嗎?」
後來,我被綁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說「你死了最好。」
絕望之下,我從爛尾樓一躍而下。
我想,我終於如他所願的死了。
可一向有潔癖的季晏禮,卻將血肉橫飛的我緊緊摟在懷裏。
「陸微念,我來給你贖罪了...」
1.
今天又是七夕了,季晏禮難得沒在家裏陪他的夫人。
以及他今天剛出生的孩子。
他好像喝了不少酒,先是從身後將我抱進懷裏,然後嘴裏開始說起了糊話。
「陸微念,她拚死給我生了個女兒,我想給這個孩子取名叫巧巧。」
我想季晏禮一定是醉了,不然他不會在我麵前提起巧巧。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眼眶已經裝不下快要溢出來的悲傷。
手下意識地還想撫摸空癟的肚子,但我很快反應過來,又放了下來。
五年了,巧巧和孩子這兩個詞語已經成了我掙脫不開的噩夢。
巧巧是季晏禮的親妹妹,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死了,因為救我而死。
五年前,我和季晏禮有過一個孩子。
他一定是覺得我和季晏禮不夠愛他,所以他又離開了我們。
我雙眼無神地看向天花板,木然地坐在床上。
他本來語氣溫柔,「念念,我們也生一個孩子吧,又像巧巧又像你······」
季晏禮對我身體的了解勝過我自己。
哪怕季晏禮已經醉了,也能感覺到我的僵硬。
我的反應好像給他重重潑了一盆冷水,他又清醒了。
他突然不說了,我看著他的反應也笑了,笑得淒涼。
看著我笑,他手上突然發了狠。
將我翻了個身,蓄勢待發。
我驀然出聲,「季晏禮,我的藥吃完了。」
季晏禮置若罔聞,根本沒停下動作。
隻是最後關頭,還是抽身而出,任由我癱軟在床上。
他取出一支煙,心不在焉地吸了兩口,就任憑煙忽明忽滅。
忽然攬住我,我比他快一步。
搶過他手上快要燃盡的煙,自己也吸了兩口。
這也是我第一次抽煙。
好奇怪啊。
這煙怎麼一點都不嗆人?
我將自己藏在煙霧後麵,看著季晏禮一絲不苟地洗澡,穿衣服。
一切收拾停當,他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
但言語間像是帶著冰刃,「記得再吃一顆藥。」
我撚滅煙頭,笑,「就不怕我不吃?」
他人往外走,聲音飄進我的耳朵。
「想想巧巧,你覺得你配懷我的孩子嗎?」
他果然了解我,直到怎麼紮我的心最痛。
他走後,我一個人枯坐在窗邊。
果然人在黑暗中待久了,連柔和的月光都覺得刺眼。
2、
我又一次掛了山大附醫婦產科的江醫生的號,她還是一個實習醫生。
她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明明長得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卻非要故意板起臉裝嚴肅,實在是有趣極了。
「陸小姐,你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真的不適合再瞎折騰了。」
我當然知道,我雖然一直吃藥,但還是有過一兩次意外。
他們來的突然,也沒去到正確的地方。
江醫生總是一臉嚴肅地安慰我,但她不知道,我和孩子的親生父親中間隔著兩條人命。
即使他們健健康康,孩子的親生父親也不會允許他們留下。
就像五年前,我和季晏禮的第一個孩子。
「陸微念,你懷了又怎麼樣?能把巧巧換回來嗎?」
我不能忘,巧巧是為了救我才會死。
饒是這樣,聽到季晏禮的話,我的心臟就像被人揉碎了一樣。
一開始的一點點驚喜,也被季晏禮的話澆滅。
我整日鬱鬱寡歡,這個孩子理所應當地離開了我。
當時沉浸在悲傷中的我沒有多想。
江醫生的嘮叨,我滿帶微笑地聽,時不時地應和兩聲。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一個人也像這樣嘮叨。
身體雖然不好,但是不妨礙她成為我的小太陽。
我看著江醫生出神,又回到殘忍的現實。
江醫生一臉無奈,停住了嘴。
我才說明了來意。
「江醫生,藥吃完了。」
江醫生麵露苦色,一臉為難,「陸小姐,你先等我一會,我得去搖人。」
季晏禮的電話打過來時,我正擠在一群人中間,掙紮著拿藥。
他隻說了一句話。
「陸微念,今晚七點來國酒。」
我沉默了幾秒,季晏禮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晚上七點半。
外麵寒風刺骨,隔著一扇門,我看到季晏禮摟著一個漂亮的女孩朝我走來。
又是一個剛攀上季晏禮的女孩,我還沒有奉命給她送過什麼禮物。
她一見到我,就滿臉敵意,嬌滴滴地挽住季晏禮。
「晏禮哥哥,我來給你當助理吧,肯定比她會給你爭麵子。」
季晏禮彎了彎眼睛,「什麼人該做什麼事,你乖乖地做小公主就好了。」
女孩聽懂了季晏禮話裏的意思,笑容明媚。
兩人旁若無人地走了國酒。
今天這個項目季晏禮一直十分看重,從一開始就親自跟著。
不僅如此,還讓我到處打聽對方江總的興趣愛好。
我清楚記得,我曾經跟他彙報過,江總在圈子裏的愛妻人設一直不倒。
但現在他帶著這個女孩來,我倒不知道他究竟是看重還是不看重了。
季晏禮竟然帶了一個小情人。
江總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眼裏的滿是精明。
我沒忽略他眼底還有一絲不屑。
剛開始寒暄,對方還有其他人,不要錢似的誇兩人恩愛。
女孩眉眼間盡是得意,還不忘給我幾個眼刀。
其實根本不用這樣的,季晏禮最討厭的就是我。
但季晏禮的女人總是認識不到這件事,這個女孩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很快推杯換盞,對方很有眼色,沒有人去找女孩喝酒,因為季晏禮會變臉。
然後轉過頭來看向我,「你陪江總他們喝幾杯。」
我的身體根本就經不住任何生冷飲食,季晏禮當然不知道。
我滿含歉意地看向他,他卻側過頭去和那個女孩調笑。
咬了咬牙,隻好自己扯起一抹微笑,準備自己咬牙喝一點。
就聽見包廂門被打開了,有人吼了一聲,「老爸,老媽又去找王叔跳廣場舞了。」
我看著江總一蹦三尺高,直接衝了出去。
門口的江醫生熟稔地側開身子給江總讓路。
她轉頭才看到我,咧開了嘴又看到了我手上的酒,板起了臉。
「陸小姐,你那身體還能喝酒?我都打算把你寫進畢業論文了,你別讓我畢不了業啊!」
走出去好遠的江總才想起來把女兒落下了,江醫生匆匆忙忙地跟江總走了。
江總公司其他幾個人一時之間也紛紛告辭,偌大的包廂裏隻剩下我們三個人。
女孩端起一杯酒,往我這邊走來。
「陸助理,你身體不好還照顧晏禮哥哥這麼多年,我可得好好敬你一杯。」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孩將杯子舉到我的頭頂。
液體到我頭上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季晏禮給女孩換了熱水。
熱水澆在我的頭上,我整個人也彈了起來。
兩手胡亂地抹著,想要抖落熱水。
我一個用力就戳到了水泡,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女孩輕飄飄地回到季晏禮的身邊,我看著季晏禮的目光跟隨者她而動。
她親昵地又投入季晏禮的懷抱,季晏禮揉了揉她的手。
我再也坐不下去,轉身就要往門口走。
「站住------」季晏禮顯然還沒有看夠我的狼狽。
「我讓你走了嗎?我寶貝的鞋子都被你弄濕了,還不滾過來給她擦幹淨!」
是吧,我就說,季晏禮真的很討厭我。
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折磨我的機會。
但女孩像是明白我對她根本構不成威脅,有些盡興了,「晏禮哥哥,我才不要,她肯定沒有我家給我擦鞋的傭人專業,這雙鞋是晏禮哥哥你給我買的,我怕她給我擦壞了。」
3、
我問服務員要了急救箱簡單處理了一下臉上的燙傷。
沒想到我出來的時候,季晏禮的專車還在門口等著。
後座車窗半開著,我和季晏禮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我先移開了視線,然後繞到了副駕駛座,上了車。
季晏禮故意沒有升起擋板,就開始和女孩熱吻。
我想識趣地給他升起來,就聽到季晏禮沙啞的聲音,「寶貝,你喜歡什麼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