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扶弟魔。
從我出生起我就為我弟弟做牛做馬。
哪怕後來我結婚了,我的一切也都給了弟弟一家。
丈夫和女兒哪有弟弟和侄女重要?
為此,丈夫和我離了婚,女兒也和我斷絕了關係。
可是,當我臥病在床急需手術時,弟弟卻淡淡地說:
「小雲看上了一個名牌包包,姐,你這手術費太貴了,我們出不起。」
我急火攻心。
這些年來,我賺的所有錢幾乎都給了他們一家。
但他們卻連十萬塊手術費都不肯給我!
後來,侄女嫌棄我睡覺的呼嚕聲大,竟然把我的氧氣管子拔了下來。
我窒息而亡,死不瞑目。
一朝重生,我再也不會這麼蠢了。
1
「姑姑,你死了,你所有的財產都是我的了。」
林雲雲狡黠的臉在我麵前放大。
我剛做完手術,身體十分虛弱。
我瞪大了雙眼:
「你......你!」
林雲雲嫌棄地白了我一眼:
「原本你不做手術就隻好等死了,那我可就省事了。可你那個死鬼前夫舊情難忘,竟然給你交了手術費,害我空歡喜一場,你不死,我怎麼可以繼承你的房子車子,去拉斯維加斯看我心愛的愛豆呢?」
林雲雲一臉憤憤不平。
沒等我回話,林雲雲一把拔了我的氧氣罩。
「姑姑,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下輩子你再來好好伺候我們一家吧!」
看著林雲雲惡毒的臉龐,我悔不當初。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聽覺慢慢喪失。
我最後的印象,是林國富誇讚林雲雲幹得好。
「對不起......」
想著被我辜負的丈夫和女兒,我的眼淚慢慢滑落。
2
「你要是把這套房子過戶給你弟弟,咱倆就離婚!」
恢複聽覺的第一時間,我就聽到了丈夫熟悉的聲音。
我猛一睜眼,我回到了十年前的老房子。
丈夫薛濤紅著眼,痛心疾首地質問我。
我這是......重生了?
我不由得一陣興奮。
看著丈夫那張憔悴的臉,我心裏一陣陣發酸。
我從出生開始就是個扶弟魔。
我媽媽一直告訴我弟弟是我們家的命根,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好我弟弟。
我也不負眾望。
從小到大我一直精心伺候我弟弟。
高中的時候我就輟學打工供養我弟弟。
他打架傷人,我賠。
他喝酒打砸,我賠。
甚至他娶媳婦買房子買車子都有我全權代勞。
哪怕我已經結婚生子,我的所有心思都在我弟弟一家。
女兒要玩具,要補習,我一分都不掏。
但侄女雲雲想要一張愛豆的簽名,我夜以繼日地排隊,砸錢,隻為了侄女能開心。
甚至女兒高燒到四十度,我也不回家照顧她,隻因為要給侄女林雲雲開家長會。
而現在,我為了侄女轉學的事情,要把家裏住的學區房轉到弟弟名下。
丈夫終於忍無可忍。
他發話,隻要我敢這麼做,他就和我離婚。
上輩子我絲毫不在乎他的感受,甚至氣惱他的小肚雞腸。
我毅然決然地離了婚,甚至為了方便照顧雲雲,我女兒的撫養權都沒要。
丈夫帶著女兒淨身出戶,一直到我死,我都沒再見他們一麵。
誰知,我的一腔傻乎乎的熱血,養了一群要我命的白眼狼!
想到這,我的指甲已經刺破了手心。
這輩子,我不能再辜負愛我的人!
3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丈夫。
他才四十歲,頭發卻已經白了一半。
都怪我。
他操勞這個家,獨自養育女兒。
賺的錢還時不時被我拿去貼給林國富一家。
我羞愧難當。
見我這副表情,薛濤以為我決意如此,也心寒了。
「那我們離婚吧,女兒歸我,你和你弟弟一家去過吧。」
他丟下這句話就準備起身離開。
我立馬拉住他的衣袖想和他解釋什麼。
薛濤皺起了眉:
「你放心,這房子我不和你爭。」
我心中一個咯噔,定了定神,語氣溫柔:
「我是想問,你今晚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薛濤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我。
我揚起了一個笑臉:
「你傻啦?待會你去接女兒,我去菜場買菜。」
薛濤歎了口氣說:
「你不用裝出這幅樣子,你還想要什麼?」
我心裏好像在滴血,我對丈夫的傷害到底有多深?
我忍著淚水,笑著說:
「老公,你說什麼呀,我什麼也不想要,隻想和你,和女兒好好過日子。」
薛濤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才不確定地說:
「你說真的?」
我用力地點頭:
「當然,你快去接女兒吧!別讓她等急了。」
丈夫半信半疑地出了門。
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我要好好對丈夫和女兒!
4
我去超市精心挑選著晚上做的菜。
但是我很快發現,我連丈夫和女兒愛吃的菜都不知道。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看到是弟弟的來電,我不由得一陣厭惡。
吸血鬼,陰魂不散,肯定又要催我房子的事。
我幹脆掛斷了。
誰知道,這個催命鬼不停地給我打著電話。
我也怕影響別人,隻好晦氣地接起了電話。
「喂?」
「姐,房子的事你處理好了嗎?什麼時候來過戶啊?」
弟弟林國富的大嗓門穿透了我的耳膜。
我把話筒挪開了點,冷冷地說:
「什麼房子?」
林國富急了:
「姐,你不是答應我要把房子轉給我的嗎?姐,雲雲要轉學,你把那套學區房給我們吧。」
我冷哼一聲:
「你說什麼?我憑什麼要給你?」
林國富一聽,不幹了:
「姐,你糊塗了?你不是答應要給我的嗎?是不是你的死鬼老公不同意,我早和你說了,那個人就是挑撥我們姐弟的感情,我看啊,你趁早和他離了,對了,房子車子可都得歸你啊。」
我厭惡地閉上了眼。
林國富吸著我的血長大。
在他女兒拔我氧氣管的時候,他非但不阻止,事後還配合林雲雲說我厭世自殺。
這樣的白眼狼,根本不配!
我認真地和他說:
「你聽清楚了,房子我不會給你的,這是我老公和女兒的,要房子你們自己去買。」
沒等林國富回話,我利索地掛了電話。
我深呼了幾口氣。
上輩子的經曆讓我完全看透了這幫人的嘴臉。
這輩子,敬而遠之吧!
5
回到家,女兒已經在客廳寫作業了。
見我回來,她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寫著。
我心知我對女兒虧欠太多,不能操之過急。
我換好鞋子,將一個新書包放到桌上:
「小舒,媽媽給你買了個新書包,你看喜不喜歡?」
女兒眼皮都沒抬,淡淡地說:
「是林雲雲不喜歡你才給我的吧?」
我連忙否認:
「不是的不是的,是媽媽特意買給你的。」
女兒「哦」了一聲,不再回話。
我心裏滿是懊悔。
都怪我,以前上趕著伺候弟弟一家,把女兒的心都傷透了。
我歎了口氣,把書包放在女兒麵前,去廚房係上圍裙開始擇菜。
丈夫跟著我進了廚房。
猶豫再三,他才和我說:
「林霞,我不管你打什麼主意,不要再傷害女兒了行嗎?我們好聚好散。」
我鼻子一酸:
「你說什麼呢?薛濤,我是真心想和你們好好過日子的。」
我麻利地做了滿滿一桌菜,招呼老公和女兒洗手吃飯。
我明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化解丈夫的女兒的隔閡,還需要很多時間。
6
我們一家三口難得其樂融融一起吃飯,不速之客上門了。
「姐,你今天怎麼沒來給我們做飯啊?」
林國富大搖大擺地開門進來,身後跟著弟媳王娟和侄女林雲雲。
他們連鞋都不換,踩在幹淨的地板上,留下一個個灰腳印。
看見他們來,丈夫和女兒的臉色都很差。
我暗罵自己混蛋,之前為了方便林國富來連吃帶拿,我把大門的鑰匙也給了他一份。
林國富見一桌子菜,雙眼發光,自顧自地坐下大快朵頤。
「姐,這排骨做得不錯,下次你來我家做哦,我要仔排肉。」
林國富一家一邊吃一邊吩咐我。
林雲雲四下張望,看見我買的新書包,快步上前一把奪過,嘴裏稱讚道:
「姑姑,這是你給我買的嗎?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限量版書包很久了?你下次早點送來!」
女兒的小臉上都是受傷和失望。
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