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侄子和我閨女同天生，嫂子從小對照著我養孩子。

甚至我給女兒吃個奶酪棒她都吵著我哥買同款同批生產的。

隻因她認為我特級教師養孩子都是科學。

我媽也十分認可，讓我每次買什麼都買雙份，以此讓嫂子安心。

我哥更是揚言女兒和我不是一個姓，侄子才是我該養的。

為此我沒少被婆家說道，好在老公理解我。

可我沒想到，他們竟然盯上了我家學區房名額。

“聽你嫂子的，把小滿的入學名額給耀祖，女孩以後嫁人上什麼重點小學？”

我氣笑了，真以為你孩子龍寶，天降奇才啊！

你對照著亂吃早吃傻了！

1

“媽，耀祖這麼聰明不上重點小學可就荒廢了！”

“小滿那麼聰明還有小姑子這個特級教師媽，咱耀祖和人家沒法比啊！”

嫂子抱著哇哇大哭的侄子委屈控訴，我媽一臉惆悵地看著我，又是那副讓我妥協的逼迫樣。

“曼曼，你就聽你嫂子的，耀祖是咱夏家的命根子，不能上那不入流的爛學校。”

我氣笑了，你大孫子不能上的爛學校我女兒就能上了？

合著從小薅羊毛薅習慣了，現在湊單搞個大的？

見我不說話，我媽就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

“小滿，你是個好孩子，你也不想你耀祖弟弟沒有學上，以後和你爸爸一樣在家啃你爺爺奶奶棺材本打零工吧。”

“你是女孩，以後和你媽媽嫁人就好，不用......”

我一把抱過女兒，瞪了一眼我媽。

被凶的她憤憤不平：“那我說錯了什麼了？自古不就是這樣嗎？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沒念書不也是找了個能給你買學區房的男人嗎？”

“夠了！”

我厲聲打斷了她，那邊的嫂子見狀嚎得更是來勁兒。

“我家耀祖命不好啊，沒有特級教師的媽，沒有學區房的爸，連個入學名額都求不到，我還不如帶著他去死啊！”

我媽慌了，拉著抱著孩子往窗台走的嫂子安慰：“可不敢！可不敢！”

我把女兒放回臥室，出來兩人還在沙發邊。

哪裏是尋死，這是硬生生讓我難堪！讓我妥協！

我媽恨鐵不成鋼地推著我：“你這是不把我這媽放在眼裏！不把生你養你的家放在心上！”

“你嫂子為的是咱夏家的後代！”

我冷眼瞪著我媽，她見我反抗揚起手就要打，被我一把按住：“學區房是小滿爺奶賣了老家房子買的！你大孫子要你就把你房子賣了！”

隨後我朝一邊看戲的嫂子瞪過去：“你要是想死滾回你家去！以後別再來這蹭吃蹭喝，你家兒子不是龍寶嗎？不是天才嗎？上什麼學，直接等坐化吧！”

沒等她倆還口，我直接把人推出門。

臨了，侄子還盯著冰箱上放著的奶酪棒：“媽媽，給我去拿！”

“拿什麼拿！回去問你爹媽要！”

嫂子氣不過拍著門大罵：“嫁出去的女兒還真是潑出去的水！連你親媽親侄子都不管，你算什麼人！”

“你就是個畜生！沒人性的畜生！”

2

罵了整整一個小時，見我不出去才憤憤離開。

沒等出了小區，家族群裏就炸開了鍋。

大姑：“你媽養你容易嗎？越大越不成樣子！翅膀硬了親媽都忘了！”

二舅：“孩子有樣學樣！等著你以後就知道後悔了！”

......

控訴聲四起，嫂子又把我媽坐在馬路牙子上哭得照片發出去，更是將我推上了不忠不孝的風口浪尖。

我看著群裏這群封建餘孽，直接退群，多一秒都不想待。

很快電話就響起，我直接關機。

現在我算是看清了，隻要一不順我這嫂子，我就成了不忠不孝，不感恩的畜生。

前半輩子被親爹媽吸血給親哥，後半輩子給他兒子當奴隸，真是不把我當人！

這些年的委屈湧上心頭，跟巨浪一樣拍著我，又疼又窒息。

我看向臥室裏背著新書包高興的女兒，想起來那年被逼著輟學給我哥賺彩禮錢的日子。

又想起我白天上班，晚上拚命考教資才有今天的艱辛。

特級教師，他們隻是嘴上說著好聽，背後那是我沒日沒夜拚出來的前途！

我狠狠抹了一把淚，抱緊女兒：“誰也不能讓我家小滿沒學上！”

當晚，我做好飯，老公還沒進門就被身後的趕來的我哥一拳打倒。

“敢欺負我老婆兒子，我看你家是不想過了！”

我哥憤憤地呸了一口，拉著老婆兒子大搖大擺地進屋，一屁股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

比他自己家都體麵！

我來不及管他，衝向地上的老公：“沒事吧？”

老公搖搖頭，擦著嘴角的血。

夏傑吐了一口雞骨頭，滿臉不屑：“夏曼，你可真是嫁出去翅膀硬了！”

“我老婆兒子親自登門來求你個入學名額，你倒是擺上架子了！給她們打出去還罵我家不要臉！”

老公攥緊拳頭，看著我滿臉抑製，我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但看在夏傑是我哥的麵上，他在忍。

想到下午那事，看著哭泣的女兒和倒地的老公，我再也忍不了了！

我端起桌上的湯就朝夏傑臉上潑去。

這一舉動把眾人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夏傑抄起巴掌就朝我打過來，但好在被老公攔下。

滿頭滿臉蘑菇菜葉子的夏傑火了：“你踏馬敢潑我？”

“潑你這不要臉的勁兒！”

夏傑被死死抓著胳膊，火氣全頂在頭上，根本發泄不出來，就剩那張嘴惡臭。

“怪不得爸臨死讓我們賣了你！你就是個不念家的畜生！”

“啪”一個耳光上去，老公把夏傑扇在了地上。

一邊的嫂子見狀立馬大喊：“殺人了！”

我二話不說把侄子碗裏的飯扣到她嘴裏，狠狠剜了她一眼。

夏傑氣不過要去廚房拿刀，被老公絆倒在地，一腳踩著後背。

“何力！你個王八投胎的東西！你敢打我！你看我不殺了你！”

“我今兒就教教你怎麼做人！怎麼說話！”

老公抄起桌上的菜往他嘴裏扣：“不是愛吃嗎？不是愛蹭嗎？來！今兒吃個夠！”

“你妹夫我沒本事，隻能這麼招待大舅哥！”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心裏一陣痛快！

這麼多年不論大小，蹭吃蹭喝，連要帶拿，誰也積怨。

一邊的嫂子嚇得臉都白了，找準時機衝了出去，樓道裏大喊：“殺人了！”

很快，警察也來了。

家裏一片狼藉，飯菜全灑在地上，兩個孩子哭嚷不停，地上的夏傑又罵又叫。

讓人一時間分不清到底出了什麼事。

警察蹙眉拉開了兩人，夏傑滿臉鼻涕菜，狼狽又可恨！

“警察同誌，你快把這個畜生抓起來！他要殺我！要拿米嗆死我！”

嫂子哭著過來訴苦：“是啊，警察同誌，這兩人一前一後，把我丈夫按在地上打，還不讓我兒子吃飯恐嚇他！”

警察環視一圈，看著手裏的房產證蹙眉：“你兩口子來人家家？被打了？”

3

“什麼叫人家家？她是我妹！這就是我家！”

我哥憤恨不平地補充，一邊的嫂子捅了捅他讓他閉嘴，不料他更氣了，頂著一頭紫菜湯往警察身上湊。

“警察同誌，是他夏曼先動手的，您看我這頭上，這臉上！”

警察擰眉擺手：“走走走！去派出所！”

夏傑不忿，要跟老公動手被警察拉下。

來了派出所沒多久，我媽就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個耳光。

“反了你了！”

警察嗬斥：“在派出所動手，想進去啊！”

我媽不忿瞪我一眼，壓低聲音：“你等我出去看我不打死你！”

我冷冷掃了她一眼，真想打死她！

派出所裏我哥我媽的我家就是他家的迷惑發言讓眾人唏噓蹙眉，不理解。

偏他倆還覺得自己受了全天下最大的委屈。

最後警察很是公道，讓夏傑賠償家裏的菜錢和摔爛的碗筷。

迫於警察的麵子，我媽隻能掏錢。

不然今晚他一家就得在派出所過夜。

我當著警察的麵放話，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再敢惦記著那個入學名額別怪我不客氣。

“你再說一遍！”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親媽嗎？”

我冷眼掃過去，直麵他們：“覺得不公平就去法院！”

撂下這話，我直接拉著老公回家，留下幾人跟警察訴苦說我不孝不義。

警察最後也以妨礙公務將幾人請了出去。

這事過後，不知是長記性了還是徹底死心，反正沒再上門鬧過。

我忙著給女兒置辦上小學的東西，新校服新書本準備齊全。

看著女兒一臉期待的樣子我跟著笑了起來，心裏暖洋洋的。

入學那天，我早早去城南排隊買女兒最愛吃的牛肉鍋貼。

可當我回來時，家裏卻沒了女兒的蹤影。

我給老公打電話：“你把小滿接走了？”

4

我和老公滿世界找女兒，我一直怪自己，孩子就在家裏待著怎麼會不見。

我們調取監控查不到，一路滿大街找，卻接到了學校電話說我不遵守入學規則，學籍怎麼能換人！

我和老公意識到孩子是被娘家帶走，打電話打不通就衝到了學校。

大老遠就聽見我媽憤憤道：“憑什麼那賤丫頭能上，我大孫子不能上！”

“就是！說的一個蘿卜一個坑，那死丫頭換了還不行？”

我和老公對視一眼，女兒就是被偷了！

老公瞬間紅眼，衝上去一把拽過夏傑，一拳一拳：“我女兒呢？”

“你個畜生！人渣！”

逼狠的父親是最不能惹的人，夏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倒在地上像條蛆一樣竄。

一邊的我媽急得上手但根本無從下手，嫂子見狀又要報警胡謅，我衝過去一把打掉手機。

“我女兒呢？”

被我一揪，她嚇得哆嗦，求救般看向那邊已經被快打暈的夏傑，更害怕了。

“說！”

“在家裏......的，家裏的倉庫。”

我們和警察趕到的時候，一隻大狗在狂吠，燈一開，女兒奄奄一息倒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