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早年因為重病離世,父親一直都是一個人。
我工作忙就為他找了個保姆。
誰知我爸先斬後奏,竟然偷偷和保姆領證。
我亮出房產證名字時保姆追悔莫及想要離婚。
1.
“荷荷,你回來了,快快快,趁熱把這杯牛奶喝了。”
我剛進家門,保姆周淑蘭就迎了過來,笑的一臉諂媚。
“不用了周阿姨,我就是回來拿個東西。”
她把杯子硬往我跟前湊,我伸手推開,誰知她突然手一鬆,牛奶撒了一地。
我避開她向書房走去,她急忙跟了上來。
“嘭”的一聲巨響,她踩到牛奶摔倒在地。
“哎喲我的腰啊,哎喲~”
她摔得人仰馬翻,樣子十分滑稽,痛的她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聲響之大連房間裏的我爸也聽見了。
他著急忙慌從房裏出來,輕輕扶起周淑蘭,仿佛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不小心就會碰碎一樣。
我爸扶著她,她一屁股坐下,衣服上沾的牛奶滴的沙發上到處都是。
我心疼的拿紙用力擦了擦,但那一塊紋絲不動,沙發是限量款,現在已經絕版,有錢也買不到了。
我皺了皺眉,但看她受傷了也就沒說什麼,她卻先開了口。
“對不起啊荷荷,都怪我笨手笨腳沒注意摔倒了,我實在是太痛了,不小心把你最愛的沙發弄臟了,我這就去給你洗幹淨。”
她說完假裝要起身,動作卻很緩慢,仿佛等著誰攔她。
如她所願,我爸狠狠瞪著我開了口:“李風荷,你周阿姨平時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你回來了還要伺候你,你懂點事行不行!”
我無奈跟他們解釋道:“這沙發不能見水,不用洗了,就這樣吧,過幾天再換新的。”
周淑蘭急忙站了起來,“荷荷,那可怎麼辦,阿姨不知道這沙發這麼金貴,那阿姨賠你個新的。”
我爸一把拉著她坐了下來,沙發上汙漬更重了些。
“李風荷,你明知道你周阿姨沒了丈夫獨自撫養兒子長大不容易,你還好意思讓她賠錢?你錢多的是,這些算什麼。”
在外打拚多年,如今我已是公司的一個小領導,收入十分可觀,還和我爸搬進了這套小別墅。
看著光鮮亮麗,但這背後多少個夜以繼日的努力又有誰知道?
“爸,我並沒有說讓她賠,但難道我的錢就不算錢了嗎?那也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就算讓她賠也是理所應當!”
想到還有文件要拿,我不想與她們多糾纏。
2.
我爸抬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沒良心的女兒,竟然連這種喪盡天良的話都說得出口!”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爸,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我爸臉上浮現出一絲後悔。
周淑蘭立馬橫在我們中間,眼淚漣漣。
“荷荷啊,老李,你們都別吵了,都是我的錯,這點傷休養幾天也就沒事了,你們傷了感情可就不好了。”
“哎喲~”她又摔倒在地。
周淑蘭穿著一身真絲睡衣,雖然四五十歲的年紀身材倒是很不錯,這一摔漏出一雙白花花的大腿,更顯得風韻猶存。
我爸頓時滿臉心疼,連忙扶她起來就要叫救護車。
周淑蘭攔住他,“老李,救護車太慢了,我這痛的實在難受,恐怕等不到就要痛死了。”
說著又是哭的梨花帶雨,肩膀一顫一顫的,柔弱的樣子看著十分可憐。
我爸蹲下用手不停給她擦去眼淚。
“再忍忍嗷淑蘭,很快的啊。”
周淑蘭平日除了照顧我爸就是打掃衛生,一雙手保養的很好。
她把柔夷輕輕搭在我爸身上,眼睛濕漉漉的望著我爸。
我爸哪受得住,一把握住她的手,轉過頭衝我吼道:“還不快送你周阿姨去醫院,要是你周阿姨有個什麼好歹,有你好果子吃!”
“知道了爸。”
“別叫我爸,我不是你爸!”他看也不看我,隻顧著心痛周淑蘭。
我不想我爸生氣,隻好老老實實送她去醫院。
老板打電話催了無數次,我上車剛準備啟動,電話又響了。
我剛準備跟他請個假,手機就被我爸丟出窗外摔了個粉碎。
“都人命關天了還想著工作,我看你真是愛工作,既然這樣幹脆死公司裏算了,還回來幹什麼!”
我爸氣的滿臉通紅,我趕緊摸出他身上的高血壓藥給他吃下去。
“爸你別生氣,氣壞了身體可怎麼辦啊。”
周淑蘭在一旁啜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是啊是啊老李,我這賤命一條痛死也就痛死了,荷荷丟了工作可就不好了,我死了你也別為我傷心,隻要每天來墳前看看我就行。”
“李風荷,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不可!”我爸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一口氣堵在心裏不上不下,隻閉嘴默默開著車。
3.
很快到了醫院,周淑蘭進了檢查室,我爸扶著病床依依不舍,不肯撒開周淑蘭的手。
“老李~人家醫生看著呢。”
周淑蘭紅著臉撒嬌,我爸笑的一臉甜蜜,鬆開了手。
我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我生病了也沒見我爸這麼重視。
突然一個人影看見我,衝過來就是拳打腳踢。
他力氣很大,我被他撲倒在地。
他的拳頭重重落下來,我白皙的肌膚很快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他又一拳打在我臉上,我頭一歪,嘴角滲出血跡。
臉上還被他手上的尖銳物劃傷,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我痛呼出聲,想推開他卻沒有力氣。
“你到底是誰?”
“哼,我是誰?你這賤人還有臉問我是誰??你傷了我媽,憑什麼還好端端站在這,我媽受的苦我要讓你加倍償還!”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他似乎還嫌不解氣,又狠狠踹了我幾腳,抓起我的頭發逼我跟他對視。
一雙三角眼凶狠的盯著我,讓人看著就心裏發寒,但我還是不記得自己見過他。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吧。”
他用力扯著我的頭發給了我一耳光,臉上的傷口撕裂開來,我痛的要暈過去。
他粗暴的捏著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我媽是周淑蘭,想起來了嗎?你害得她住了院,作為她的兒子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幾個護士注意到了我們,連忙過來攔住了他。
他還想衝過來繼續打我,但被人按在地上不能動彈,一雙眼睛仍然陰狠地盯著我不放。
“你們誰是周淑蘭的家屬。”
醫生拿著診斷書走出來問道。
我爸立馬走上前,看也沒看我一眼。
“我我我,淑蘭怎麼樣了醫生。”
“她沒什麼大礙,開幾服藥回去喝了就好了,不用住院。”
我爸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謝謝醫生。”
“那是你女兒吧,她傷的太重了必須得急救,快快快!”
我爸撇了我一眼,語氣冷淡:“她啊,比她媽命硬,死不了。”
我媽的死一直是我心裏的痛,我受傷他毫不關心,還用我媽刺激我。
我感到喉頭一甜,暈了過去,再醒來是在icu室。
4.
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隻有氧氣瓶的氣泡聲噗噗作響。
身體還是很痛,我躺在病床上,想到我爸的冷言冷語,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門外響起周淑蘭的聲音,“老李,我兒子他就是為了我太心急才出手打人的,他年紀輕輕就坐牢了我可怎麼辦啊,你要救救我們母子倆啊老李!”
我爸這時推門而入,我以為他是來看我的,掙紮著想坐起來,但隻能靠著枕頭勉強抬起頭。
他走過來看我醒了,咳了一聲。
身後跟著進來的還有幾個警察。
“李小姐,張義傑涉嫌故意傷人罪需要被我們帶走,您父親卻說這中間有誤會,是這樣嗎?麻煩您陳述事實,講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
我看了一眼我爸,他心虛的低著頭不敢看我。
“他莫名其妙衝過來打了我,然後我就躺在了這裏,這就是事情的全部,並沒有什麼誤會。”
我爸連忙隔開我和警察,說道:“警官你們別聽她胡說,她傷了腦子胡言亂語,這事是我們的家事,哪兒有讓家人坐牢的道理。”
我扶著床欄顫顫巍巍坐起來:“什麼家人?難道隻有周淑蘭才是你家人?我不是你家人?我被她兒子打就是活該是嗎?”
“警官,您隻管秉公執法就好。”
我爸氣得衝過來扯我的氧氣管,“你你你,你給我閉嘴!”
警察攔住了他,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來。
“女兒大了翅膀硬了,我好不容易找個知心人被她害得住了院,如今還要看著她兒子坐牢,你這是要我死啊你,你好狠的心啊你!”
他氣得用力錘打自己的胸口,我已經失去了媽媽,不能再沒了爸。
我咬著牙淚流滿麵,終究還是妥協了。
因為我沒有追究責任,張義傑不用受什麼懲罰。
周淑蘭聽聞連忙進來拉住我的手,笑的一臉開懷。
“荷荷,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兒子計較,他就是個毛頭小子他懂什麼,你要怪就怪我,我以後一定盡心盡力照顧你們,給你們當牛做馬。”
說的比唱的好聽,她連重活都沒幹過,還當牛做馬呢。
我一把拍開她的手,“周阿姨,你別裝了,累不累啊。”
我爸跳了起來,“李風荷,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你周阿姨大氣不跟你計較,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
我紅了眼眶,“到底是誰得寸進尺,她兒子把我打成這樣我都沒有追究,她得了便宜還賣乖,跑來惺惺作態,你還要我怎麼樣?”
5.
周淑蘭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荷荷,我知道你對我誤會深,但我兒子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實在不能消氣,我這就讓他過來給你當麵道歉。”
我爸急忙拉住她,倆人拉拉扯扯好半天,就是沒邁出房間門。
我冷笑,“周阿姨,您在我們家做保姆真是屈才了,您應該搭個戲台子去唱戲才算專業對口。”
話音剛落,張義傑就衝進來朝我破口大罵:“你這賤人什麼意思?諷刺我媽是戲子是吧,我看剛才我下手還是太輕了,你還有力氣說話罵人。”
他護住周淑蘭,一副我好像欺負了她的模樣。
我爸在旁邊打圓場,“小傑,你別聽風荷亂說,淑蘭的良苦用心我們都懂,風荷任性慣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周淑蘭抹了把眼淚,扯著張義傑來到床前,“小傑,我們都是一家人,要和和氣氣的才對,快給荷荷道歉,快!”
“道什麼歉,媽,她都害你住院了,我打她幾下給你出氣怎麼了,我又沒有做錯。”
張義傑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周淑蘭使勁給他使眼色,他才不情不願的過來。
周淑蘭瞪了他一眼,語氣硬了幾分,“小傑!”
張義傑十分不耐煩的從牙齒裏擠出幾個字,“對不起,行了吧。”
“你打我這麼重,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這種道歉我不接受。”
周淑蘭眼神劃過一絲陰狠,但很快被歉意替換。
“荷荷,都是我們對不起你,我讓他給你跪下,你消消氣啊。”
她推了一下張義傑。
“小傑,跪下。”
張義傑驚異的看著她,“媽,你竟然讓我給這賤人下跪?!他們一家給你喝什麼迷魂湯了?”
“李風荷你怎麼回事,非要攪得這個家不得安寧嗎?”我爸氣憤道。
我掃了周淑蘭一眼,沒有說話。
她一腳踢向張義傑的小腿,張義傑腿一彎,眼看就要跪下來。
“砰砰砰”,病房門響起劇烈的敲擊聲。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給我出來,以為躲在醫院我就找不到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