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校園霸淩致死,臉部被劃了七刀,身上隨處可見燙傷與淤青。
臨死前的最後一通求救電話,我打給了哥哥。
可他卻說:“宋雨嵐,你死了關我什麼事,死了正好給爸媽賠罪。”
於是我在一陣忙音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可是哥哥,為什麼真正看到我的屍體後,你反而瘋了呢?
1.
中秋節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我徹夜未歸。
借住在我家的表姐林悅對我哥哥說:“表哥,我昨天晚上回來前,看到雨嵐和班裏幾個太妹一起出去了。”
“她現在正是最叛逆的年齡,萬一學壞了怎麼辦?”
聞言,哥哥的表情頓時陰沉了起來,他冷聲道:“隨她去死好了,我沒有這樣惡毒的妹妹。”
可是,我已經死了啊。
是被林悅和她的那些跟班一起,一點一點地淩虐致死的。
我靈魂飄在他的身邊,他卻看不見我,隻是煩躁地滑動手機屏幕。
昨天晚上,趁著所有老師和同學都已經離開學校,林悅帶著幾個小太妹把我堵在了體育器材室裏。
仗著這裏的攝像頭壞了,她們肆意地毆打辱罵我。
“賤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整天哭喪著臉,你怎麼不去死啊!”
林悅一邊說著,一邊把煙頭按在我的身上。
我在地上縮成一團,顫抖著發出慘叫聲。
可即便如此,她們還是不願意放過我,一個人說:“她不是仗著自己漂亮總喜歡勾搭班裏的男生嗎?”
“那就把她的臉劃爛,看她還怎麼裝可憐!”
她們用美工刀割破我的臉,一刀又一刀,我被死死按在地上,仿佛一塊砧板上的肉。
林悅拍了拍我的臉,語氣中滿是惡意:“真可憐啊,父母被你害死了,唯一的哥哥把你當做仇人,我要是你,早就沒臉活下去了。”
她們對我一通拳打腳踢,然後得意洋洋地離開了,臨走時還反鎖上了器材室的門。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艱難地爬過去,拿起屏幕碎裂的手機。
或許是心裏還抱著一絲最後的期待,我打給了哥哥。
電話聲響了好幾下,那邊才接通,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我不是說過了嗎,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我顫抖著將手機放到耳邊,輕聲說:“哥哥,我好像要死了,求求你來救我好不好?”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起來:“宋雨嵐,這種手段你還想用多少次?”
“你要死那就趕緊去死,正好早點下去給爸媽磕頭認罪。”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裏的一陣忙音,我的心徹底落入了萬丈深淵。
是的,我是害死父母的罪人,我本來就該死的。
十二歲生日那天,我想吃城北的蛋糕,爸媽便專門開車去給我買。
可是偏偏那天城北發生了連環車禍,死傷足有數十人,爸爸媽媽也雙雙殞命。
從那之後,哥哥就恨上了我,他認為如果不是我非要吃蛋糕,爸媽也不會開車去城北。
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拋棄了我,我終於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欲望,不再試圖掙紮。
我在器材室一直躺到淩晨,最後因為失血和各方麵的多重因素,停止了心跳。
隻是死後我並沒有立刻消失,而是以靈魂的狀態,跟在了哥哥身邊。
我看著林悅在他麵前詆毀我,拚命地辯解:“不是的,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跟人出去鬼混!”
跟小太妹一起出去混的,明明是林悅啊。
她自從住到我家後,就一直在暗地裏欺負我,陷害我,反正哥哥一定會無條件地站在她那邊。
但不管我怎麼叫喊,哥哥都聽不到一點聲音。
我看著他陰沉著臉度過了一天,晚上又掏出手機給我打了個電話。
然而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接聽了。
他給我的班主任打了電話,對方回答:“宋雨嵐嗎?我記得昨天放學之後,她是跟班裏幾個女生一起出校門了。”
這下更加坐實了林悅的話,哥哥掛斷電話,嗤笑一聲。
“也是,她一向謊話連篇,我居然會信她說的什麼要死了一類的話。”
我有些無奈,我放學的時候的確跟幾個太妹一起出了校門,但那是她們威脅我的。
等學校裏的人都走光了,她們就又強迫著把我帶了回來。
中秋節要放三天假,這三天裏,沒人能發現我的屍體。
我隻能自我安慰,幸好是冬天,屍體不會那麼快腐爛發臭。
我跟在哥哥身邊,看著他在假期帶著林悅出門去旅遊,到了海邊欣賞美景,品嘗各種美食。
他的神色是那麼溫和,全然不像是在我麵前的那樣冷漠。
“表哥,雨嵐還沒有消息嗎?她會不會有危險啊?”
林悅問道,此時距離我死亡已經過了兩天,我能夠看到她的眼神裏帶上了一絲焦躁。
真可笑,她難道還會害怕我死了嗎?
不,她應該隻是害怕我的死和她有關,需要她來承擔責任。
哥哥聞言皺起了眉頭,不耐煩地道:“她能有什麼事!”
“我了解宋雨嵐,她這個人一向撒謊成性,最喜歡賣慘博關注,這次估計又是自導自演的離家出走吧。”
隨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激烈,他緩和了表情,安撫道:“沒事的,悅悅,這次表哥是專門帶你出來玩的,就不要提掃興的人了。”
我的心裏一陣酸澀,掃興的人嗎?
其實哥哥以前雖然恨我,但是對我的看法還沒有這麼低劣,一切都是在林悅來了之後才改變的。
那次是爸媽的忌日,下了很大的雨,我沒有帶手機,獨自去了墓園裏看他們。
但是沒想到,林悅居然用我的手機給哥哥發了一條消息。
“哥哥,你說得對,我對不起爸媽,我這就下去陪他們。”
看到這條消息後,哥哥當即報了警,然後在大雨中到處尋找我。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和爸媽說完了話之後,就回到了家裏。
晚上哥哥回來之後,看到完好無損的我,勃然大怒:“宋雨嵐,你這樣撒謊有意思嗎?”
我不明所以,剛要詢問發生了什麼,林悅就在一旁輕飄飄地道:“表哥,你也別怪雨嵐,她隻是太想得到你的關注了。”
“都是女孩,我理解她的心思,她一定是太想要被哥哥關心,所以才撒謊的。”
短短幾句話,直接坐實了我撒謊的事情,還把我描述成了一個用賣慘和自殺來博關注的人。
哥哥聞言暴怒,根本不聽我解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夠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我隻會覺得你惡心!”
“你要是真這麼想死,就趕緊去死啊!”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我被打上了撒謊精的烙印,怎麼甩也甩不掉。
而在學校裏,林悅雖然比我大一歲,轉校過來卻和我同年級,在一個班級裏。
她花錢籠絡了幾個小太妹,整天找我麻煩。
一開始我還會向哥哥求助,可是得到的隻有他冷漠的聲音:“是嗎,有人欺負你?”
“如果換成別人,我說不定還會信,但是你?說實話,就算被欺負的事情是真的,那也是你活該!”
看著他厭惡的表情,我眼底的光慢慢地熄滅了。
而林悅發現哥哥根本不會為我出頭後,越發變本加厲地欺負我。
我時不時地就會在抽屜裏發現死老鼠和蟑螂,課本上被人用紅筆寫滿了各種侮辱性詞彙。
有時候正在上廁所,隔間的門會被突然反鎖,然後從上麵落下一盆涼水。
幾乎每隔幾天我都會渾身臟兮兮地回家,身上不是灰塵就是臟水。
但是林悅對哥哥說:“我在學校的時候看見雨嵐回家前自己把臟水往身上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或許她隻是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慘一些,好讓表哥心疼吧,她也不容易,表哥你就體諒體諒嘛。”
而這種話隻會讓哥哥更加厭惡我,覺得我隻會撒謊和賣慘。
就算我說了,這是我在學校被人霸淩弄的,他也不會相信。
有一次,我終於崩潰了,哭著對他喊道:“我說了,是林悅帶人在欺負我啊!”
“她們扯我的頭發,用煙頭燙隱私部位,還用涼水潑我!你為什麼就是不信!”
然而得到的隻是他冰冷的眼神:“你現在還想汙蔑悅悅是嗎?宋雨嵐,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到底還想撒多少謊,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從那之後,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我都不會再說出來了。
因為我知道,自己是沒有人愛的孩子,連掉眼淚都是沒有聲音的。
哥哥帶著林悅在外麵玩了三天,假期最後一天下午返程時,他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是宋雨嵐的家人嗎?有一個非常悲痛的消息要通知您,請您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