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過去幾次的經驗,遲春許順手摔上了大門。
在她摔上門的一瞬間,一個茶杯朝她的方向飛了過來,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大門上,碎了一地。
“你個不孝女!我就不應該把你找回來!”
聽到門的那邊傳來茶杯落地的聲音,還伴隨著紀澎氣急敗壞的咒罵聲,遲春許心裏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如果說剛剛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時候,對這所謂的親生父母還有一些期待的話,那現在的遲春許可謂是在這一家人身上見識到了物種的多樣性。
很多時候遲春許都在慶幸,她的爸爸媽媽,把她養的很好,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方麵都給了她最好的。
不然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是一個極度渴望愛的人,這個時候會被這一家人磋磨成什麼樣子。
“爸爸,你別生氣了,姐姐她隻是沒見識不知道爸爸媽媽是為了她好。”紀芊芊矯揉造作的聲音順著門縫傳了出來,
遲春許扯了扯嘴角,回頭透過別墅的落地窗默然的看了看裏麵父慈子孝,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不帶一絲留念的上了自己停在門口的車。
屋內紀芊芊攙扶著紀澎的手臂,從落地窗中看見遲春許遠去的車子,嘴角的笑容更甚。
紀澎剛剛是氣急了,此時反應過來,看著他買來撐場麵的茶杯碎片,喘著粗氣坐回了沙發上。紀母連忙招呼著保姆把地上收拾了。
紀芊芊走到紀澎身後,乖巧的給他捏著肩膀道:“爸爸,一個茶杯而已,我知道你喜歡這些,已經托人從景德鎮帶來了一套大家製作,等我朋友這兩天回來了,我立刻給爸爸換上。”
“還是芊芊這孩子懂事。”紀母在一旁勸著。
紀澎這才舒展了眉頭,看向紀芊芊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慈愛,“還好這些年陪在我們身邊的是芊芊,不然要是那個白眼狼,我怕是早就給氣死了!”
紀芊芊連聲附和摟著紀澎的脖子親親熱熱的撒嬌,紀母也笑了,隻是笑容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勉強。
“對了媽媽,我前兩天去外地考察,看到這條項鏈很襯你,你快試試。”紀芊芊從自己包裏拿出一條祖母綠的項鏈,笑容甜美的跑到紀母身後,親手幫她帶上。
感受著小棉襖的貼心,紀母剛剛笑容裏那丁點的勉強也沒有了,拉著紀芊芊的手坐下,又給她塞了一張卡。
“我們芊芊就是懂事,不愧是媽媽的好女兒,出去考察項目也不忘了我,這張卡你拿著用,不夠的話再問媽媽要。”
紀母的娘家是隔壁省的龍頭企業,她名下也有不少資產,都交給了職業代理人打理,而她和紀澎結婚前是做過財產公正的,她給紀芊芊的錢完全就是自己的私產。
看到手裏的卡紀芊芊不動聲色的和紀澎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她撲進紀母懷裏撒嬌道:“做媽媽的女兒我真是太幸福了吧,媽媽下輩子我也要做你的女兒。”
遲春許沒有看到別墅裏這其樂融融景象,她直接開車去找了超市以前的供貨商,她拿到的這家超市隻是中型超市,在加上到手的時候有紀芊芊的阻撓,庫存並不算多,傅景瀾來來去去拿了幾次,幾乎搬空了倉庫。
上次因為衣服的事情鬧了個笑話,她今天還特意約了做保暖內衣的廠家,想定做一批質量好,保暖效果好的保暖內衣,到時候在外麵套一層棉衣和盔甲就成。
等遲春許從保暖內衣的廠家出來,天都快黑了,卻意外接到了警察那邊打來的電話。
說是那幾個小混混已經認罪了,問她有沒有時間去簽一些文件,如果沒空的話,警局也可以郵寄到超市。
遲春許原本都不打算管這件事情了,但沒想到紀家今天又弄出了這種事情。
既然紀芊芊閑著沒事,天天給她找麻煩,那她自然不能放過她。
掛了電話,遲春許就開車趕去了警局。
接待她的警察是上次報警之後隨隊一起來的年輕警察,身材高大但不魁梧,聲音溫柔,長相斯文帥氣,放在從前肯定是遲春許喜歡的那一款。
隻是不知道為何她腦子裏突然閃過傅景瀾的樣貌,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可惜,沒有傅景瀾帥。
沈耀手裏拿著混混們的供詞,就看見自己的當事人對著他搖頭,一時間有些疑惑的上下看了看自己,不明所以的上前道:“遲小姐,您好,我是負責這起入室搶劫案的警察,我姓沈。”
“沈警官你好。”遲春許的思緒被打斷,連忙上前和沈耀握了握手。
她被帶到了一間小會議室,沈耀將混混們的口供和積分需要她簽字的文件一一擺在了她麵前。
遲春許拿起看去,幾個混混的口徑很統一,無外乎就是說喝了點酒,手裏沒錢了,所以闖入超市想偷點錢,沒想到超市裏還有人在。
遲春許放下手裏的文件,嚴肅道:“沈警官,他們進入超市走的是超市的後門,超市後門是密碼鎖,平時我都用東西遮擋起來,算是很隱秘的入口,我不相信三個喝醉了的混混,會恰好發現後門,還恰好蒙對了密碼。”
正因為他們是通過密碼進入超市的,所以直到他們準備上二樓才觸發了超市內的警報。
沈耀原本就想和她說,沒想到是她先提了出來,有些驚訝道:“警方的確不排除預謀作案或者雇凶作案的可能,但我們檢查了這些人通訊設備,名下的各種銀行卡,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沈警官,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遲春許往後靠了靠,“我姓遲,但實際上我本來應該姓紀,紀氏集團的紀澎是我的親生父親。”
沈耀點了點頭。
他是知道的,畢竟幾個月前紀家鬧出真假千金的事情還曾在A市鬧得沸沸揚揚,紀家找回了親生女兒,對養女還是視若己出的行為也讓紀澎贏得了不少好口碑。
“這家超市原本是紀澎養女名下的,也隻有她直到後門的準確位置和密碼。”遲春許索性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