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惡心的感覺再次竄了上來,我努力壓抑,卻依然沒忍住吐了出來。
這個男人,真的太惡心、太惡心了......
等顧星宇開車離開後,白露哼著歌上了樓。
我緩了好一會兒,給蒼白的臉上塗了點口紅,這才下車。
我敲響了房門。
白露含笑開門,嘴裏念叨:“該不會又忘了什麼東西......吧?”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最後一個字拖了長長的尾音。
我冷漠地望著她,原以為她會害怕,會心虛,沒曾想,她隻是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我,嘴角蕩起一個溫柔、又充滿惡意的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阿星那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黃臉婆啊?
“既然找到了這裏,不如進來看看?”
她側過身子,想邀請我進去。
那副女主人的模樣,好似我才是那個見不得人的小三。
我的胸口起伏不定,一顆心卻好似死了一般。
我麻木地走進去,走進了這個我自以為是我和顧星宇最幸福的小家,然後,在裏麵看到了成雙成對的生活用具。
拖鞋是成雙成對的,睡衣是情侶的,就連牙刷都是能夠拚成心性圖案的......
白露沒有跟著我,她甚至不屑跟在我身後刺激我,隻是擺弄著昨晚顧星宇送她的那束鮮花,慵懶地嘲諷道:
“其實你這是何必?在你選擇原諒他的那一刻,就該知道,你在這個男人眼裏,已經是個沒有底線的人了。
“在他看來,隻要他不和你離婚,你就會無條件地原諒他、包容他。
“你信不信,哪怕你現在去他麵前拆穿他,他都會遊刃有餘地和你道歉,求你原諒。
“而你,也會原諒他的,你離不開他的,畢竟以你的年紀,就算離了,去哪找他這麼能賺錢的老公?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我們啊,都一樣。”
一樣?我隻覺得嗓子裏嘔了血,我很想衝上去撕爛她的臉。
我和顧星宇年少相識,為了他,我奔波勞累、成天成夜地加班,他白手起家是不錯,但他能成功離不開我的支持。
她憑什麼覺得,我和她一樣?
可是,她是那樣的自信,自信到我甚至不需要懷疑,就能確定:她有這樣的認知,都是顧星宇告訴她的。
也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原諒他,是因為我愛他。
可在他眼裏,我原諒他,是因為利益。
這個男人、這十幾年的感情,早就已經在他日益膨脹的社會地位裏,變成了一池沼氣。
臭不可聞、巨毒致命。
我徑直略過白露,踩著鞋跟走進客廳,赫然看到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婚紗照。
婚紗照裏,白露穿著鑲滿了鑽石的婚紗,被顧星宇擁在懷裏,兩人的背景是國外著名的愛琴海。
貴氣、奢華撲麵而來。
我以為自己已經心死成灰,可看到這張照片,心臟竟又不可遏製地抽痛起來,就連脖子都象是被人卡住了,窒息感讓我整個人昏昏沉沉。
這裏曾經掛的是我跟顧星宇的婚紗照。
不同於她們的奢華,那時候我們窮,連最便宜的婚紗照都不舍得定。
隻是隨便找了個海灘,一身白衣,一個頭紗,一個相機,就是婚紗照了。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掏出手機,哢嚓拍下了這張婚紗照。
就在剛才,我徹底想通了一件事。
爛掉的人,既然臭不可聞,就該呆在垃圾桶。
顧星宇跟白露同居已久,早已構成了事實婚姻。
我要拿著證據聯係律師,讓這對渣男賤女什麼都得不到。
白露看見我拍照,心慌了一瞬,下意識就想來搶手機。
她扶著肚子,仿佛這樣我就會讓著她這個“孕婦”,乖乖把手機交出來。
我身形一閃,她卻順著我閃身的動作,狠狠將我推向了茶幾。
哐的一聲,我整個人撞上桌角,幾乎是瞬間,鮮血便從腿間流出。
白露臉上的恨意一閃而過,我匍匐在她腳下,感受到腹部傳來的疼痛,心慌地去夠手機。
哪怕這個孩子不被它的父親期待,可是,它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它出事......
白露惡劣地笑起來,在我碰到手機的那一刻,她狠狠踩住了我的手指,用力一攆。
鑽心的疼讓我嘶喊出聲。
突然,滴答一聲,智能門鎖開門的聲音響起。
我仰頭看了過去,竟是去而複返的顧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