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溫長錦受了委屈,便要了她的命,的確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這樣的平靜,愈發讓池允南火氣湧上心頭,他此生都沒見過倔強如斯的女子,如若她哭著求饒,他興許還會心軟半分,但眼前這個人,明明做錯了事情,又如何能理直氣壯成這樣。
怒氣上頭,他猛地抽下掛在牆壁上的劍,頃刻間,手起劍落。
空氣中滿是血的味道。
他竟毀了她一隻手!
魏紫茗右手微微顫抖,她微微垂眸,眼睜睜看著鮮血一點一滴的滴落在地。
那是一雙拿過弓箭的手,持過刀劍的手,上過戰場,為國殺敵無數的手。
她的父王曾手把手的教她劍法。她的劍法是那樣的漂亮,連她的兄長也比不過她,她曾騎著她的小白馬,右手拉著韁繩,馳騁在大漠,是那樣的風光明媚。
可如今,這雙手,沒了。
死在王府中的爭風吃醋中。
死在她愛了數十年男人的手中。
她甚至連呼痛都來不及。
“這隻手,就算是給你個教訓!”池允南冰冷的聲音彌漫著血色傳來,“若還有下次,我絕不輕饒。”
說完,他快步走出了房門。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徹底毀了她。
魏紫茗像是此刻才感受到痛意,身子癱軟在血地上,禾麗哭著撲向她,“王妃!王妃!”
她卻什麼都聽不清了。
一滴淚緩緩流下,有那麼一刻,她還真想就這樣死去。
池允南是在三日後來看望她的。
太醫來了,診斷過,說她的手徹底廢了。
池允南過來時,正看見她麵如死灰的躺在床榻上,右手包著厚厚的一層紗布,任由丫鬟哭著喂藥。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她,池允南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卻又迅速的將其壓下,他收斂了神色道:“邊疆來犯,陛下有令,決定派魏老將軍領兵前往邊疆,明日啟程。”
聞言,魏紫茗神色才終於有了一點變化。
頭頂好似響過陣陣驚雷,將她渾身都震得快要散架。
父親已經年邁,又家逢變故,身體早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何還能上陣殺敵。
魏紫茗不懂池允南為何會告訴她這個消息,心中猛然閃過陣陣不安。
她掀眸看向他:“朝中有更年輕的將軍,為何陛下偏偏要派我爹出征?是溫家是嗎?是溫丞相和陛下進言,要派我父親前往邊塞。”
他微微蹙眉:“這一次來犯的敵人是多番騷擾我朝的舊敵,魏將軍熟悉敵人,是最適合的人選。”
魏紫茗閉上眼睛,多麼可笑的理由,偏池允南願意裝聾作啞。
在池允南的眼裏,保家衛國的將軍,和萬千將士的性命,竟都抵不過一個溫長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