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掛電話,小男孩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
從聽筒裏傳來了他喊陸明朝“爸爸“的聲音,沈秀安朝他緩緩走來,他的目光仿佛從沒離開過兩人身上。
沈秀安笑的十分溫柔,她的聲音也從電話裏傳來:“怎麼了?”
“你不準備回來嗎?“我趁他還沒掛電話之前趕緊問道。
他皺了皺眉,聲音壓低了幾分:“別太過分,我正忙著,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我自嘲地笑了,我為了支持他做義工,家裏大小事全是我來料理,就連他的父母,這幾年也都是我在照顧。
但顯然我的付出在他那裏不值一提,仿佛就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陸明朝,這七年,你真的都隻是在做義工?“我顫抖著聲音,從醫院大樓裏走了出來。
“你在懷疑我?“他帶著不滿拔高了語氣。
可話音剛落,他和我四目相對。
他慌亂地掛了電話,朝我走來,離沈秀安有一段距離才低聲質問:“你跟蹤我?”
“跟蹤你?我不是跟你說了瑤瑤發燒了嗎?“我冷笑了兩聲,放下手機,“難道我要像你一樣,放任自己的女兒發燒不管,跑來陪你的初戀?”
他突然臉色一沉,眼中沒有絲毫悔意:“我隻不過幫秀安帶帶孩子,你就這麼懷疑我?”
“我已經錯過秀安很多年了,如今再見麵,我幫忙帶帶孩子都不行?”
“更何況我已經和你結婚了,也給了你優渥的生活,你還要怎麼樣?”
陸明朝的每一句,都讓我的心更冷幾分。
沈秀安是陸明朝的初戀,也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當年沈秀安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出國,時隔一年遇見了我。
他和我說,他渴望的是長久的陪伴,不是激情四射的愛情。
我信了。
於是我對開始追求他,我告訴他我父母雙亡,我和他一樣,隻求一個安穩的家。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隻是他適合結婚的人選罷了。
他的內心裏始終藏著沈秀安的身影。
我沒想到一個人居然能跟自己不愛的人生活八年,還生下了孩子。
這一刻我隻覺得自己很可笑。
那天我們不歡而散,等女兒稍微好一些,我便帶著女兒直接回了家。
我和陸明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戰。
三天後陸明朝才回了家,回家之後依然和我形同陌路,甚至住進了客房。
客房裏放著他還在做攝影時用的相機。
我曾經尊重他,幾乎不會去動他的東西,也就從未翻看過他的相冊,看過他的相機。
但自從那天之後,我難以再信任他。
某天趁著他出門,我偷偷拿到了他的相冊。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相冊裏最近一張照片就是在C市拍的,那個小孩子作為照片的主角,而沈秀安露出了半個剪影。
再往前翻,甚至有這個孩子完整的成長記錄。
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不給我和女兒拍照,他用他隻拍風景照來搪塞我。
直到現在,真相殘忍地擺在了我的麵前,他不是不拍人像,隻是不拍不愛的人罷了。
這一張張照片,都讓我的心在滴血。
我查看了那本相冊第一張照片的時間,算了算,這個男孩比我女兒大了一歲。
那就說得通了。
女兒瑤瑤是我們結婚兩年後出生的,而沈秀安是我們結婚一年後回的國,陸明朝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一直在“做義工“
我八年的付出都喂了狗。
他的相機裏還有其他沒有衝洗出來的照片,那些照片大多數都是沈秀安。
被出軌的女人都會偵探上身,我從照片背景裏整理出每一張拍攝的地點,隨後點開賬單進行排查。
果不其然,照片的地點和時間,與陸明朝每次說出差、說做義工的地點時間都吻合了。
可我暫時不能直接做出選擇,因為我還要考慮女兒需不要這個爸爸。
我把女兒暫時送去閨蜜家,拜托她幫我照看兩天,家裏情況太混亂了,我不想讓孩子受到傷害。
之後冷戰還在持續,最終不可避免地鬧到了他父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