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話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和趙雯從頭到腳,從身材到靈魂,都是百分之零的重複率,這種謊話隻能騙騙他自己。
“可你們辦的不是中式婚禮嗎?”
“都說了哥們的婚禮要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世紀婚禮啦,小小婚紗,又不能付不起。”他把我推進了換衣間。
婚紗出奇地合身,謝南行的眼睛都看直了,他咳嗽一聲:“韻韻,這麼多年你真是一點沒變啊。”
“謝南行,你倒是變得越來越狠毒了。”我以開玩笑的口吻揶揄著他。
“你再幫好兄弟一個忙唄。”他試探地看著我,眼睛裏有一絲哀求:“幫我們試拍兩張照片,到時候和趙雯拍就輕鬆多了。趙雯脾氣暴躁,拍太久她又要發火了。”
“那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結婚呢,你倒是想得出來。”我佯裝生氣,謝南行你不作死,還能擁有可恥但普通的幸福。
照片裏他非常親昵地摟住我的腰,深情地凝視著我。
他指揮我從他頸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對著鏡頭開懷大笑。
他毫不費力地雙手抱起我,我捂住臉裝作害羞,他嘚瑟地望向鏡頭。
“韻韻,我們去高中裏拍照吧。”他眼神纏綿地看向我。
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當初他沒說那句話,也許我們真的會從校服到婚紗。
我們最終也沒拍成。
遇到了當年的班主任。
王老師非常震驚地看著我們的裝扮:“劉韻,沒想到你和謝南行這小子在一起了。”
謝南行沒否認,還笑嘻嘻地說:“王老師好久不見,能給學生我們美好的祝福嗎?”
“是是,你們確實天生一對。”王老師尷尬地笑了笑,話鋒一轉:“劉韻,當年出了那樣的事,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謝南行臉色變得極差,我把指甲陷進肉裏,我們誰也不願提起當年的事。
我和謝南行認識很多很多年,他對我有意,我也心悅他,但我們誰也沒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長得很帥,陽光溫柔大男孩,成績很好,家世也不錯。
有很多女生圍繞著他轉,他的態度也很曖昧不清。
我們大吵了一架。
“你以為你算我什麼人?隻要我想,我和誰都能在一起。”
他留下這句話走開了。
我們陷入了冷戰。
陳錦書是我最好的朋友。
謝南行有意無意地撩撥她,我發現了端倪,開始勸陳錦書。
她怪我挑撥離間,我們之間也漸行漸遠。
他們在一起的事,也是我同桌告訴我的。
他們的事,我一概不關心。
直到有一天,陳錦書難得約我出去玩。
那是個陽光特別耀眼的夏天,蟬聲穿透喧囂。
我們約在一家奶茶店的梧桐樹旁,炎熱的午後人流量很少。
我提前半小時就出發了,遠遠地就看到她了,她身穿一身白裙子,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蒼白。
“你等我很久嗎,錦書?”我跑過去,我很想她。
她抬起頭,以一種病態偏執的語氣衝我吼道:“都怪你,都怪你搶走了謝南行。”
“我可以為他去死,你做不到吧?看來還是我更愛他,他隻能永遠永遠記住我了。”
她瘋狂地刺向自己,白色的連衣裙被血染紅,濺到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