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我在她眼中,是用盡渾身解數也要討好她的人。
自從知道她可能在外麵出了軌,我沒有聲張,沒有心死,而是拚命討好她。
在她早上要起很早接人的時候,我假裝聽不見她和柯嘉亨的電話。
在她中午說不用我帶飯給她的時候,我假裝看不見她和柯嘉亨打鬧。
在她夜晚說不用等她的時候,我假裝看不見她脖子上的吻痕。
甚至她半夜回來,我還會熬養顏茶和醒酒湯給她喝。
可是現在,我不想忍了。
從劫匪砍掉我的大拇指開始,從我從醫院回來開始。
大拇指失去的痛苦,遠遠比不上她給我帶來的疼痛。
她甚至還不知道我的大拇指被人砍斷,而是和她的白月光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見我神情冷漠,林優微微皺眉,走過來抓起我的手想要再次質問我。
卻驚訝地發現,我的左手大拇指處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她微微一頓,眼底裏帶著一絲探究,問我:“這是怎麼弄的?”
我卻把手抽回來,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她,隻說:“林優,我累了。”
她靜靜看著我,過了幾分鐘之後,揚起眉頭。
“何蘇言,這又是什麼新招嗎?你別以為在手上纏著紗布我就會心疼你。”
“你不小了,別老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我輕哂了一聲,沒有搭話。
在她眼裏,我做什麼都是小孩子的把戲,為了討好她我甚至能去死。
可是現在,我不想了。
我什麼都不想了。
不想疲憊地維持這段婚姻,不想在朋友間掩飾她和柯嘉亨的關係,也不想浪費我的生命。
所以我說。
“林優,我們離婚吧。”
林優的臉頓時冷了下來,踩著高跟鞋刺耳地走到我的麵前,給了我一巴掌。
“你說離婚就離婚?何蘇言,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求我結婚的。”
我眼神恍惚著看著一旁,感受臉頰被打得紅腫。
是啊,是我求她結婚的。
那時的她心高氣傲,追她的人很多,但隻有我敢跪下來,求她跟我結婚。
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可深情是深情,不愛是不愛,我累了,我怕了。
我稍微退後了一步,看著我曾經深愛的女人:“是,我後悔了,我不愛你了。”
聽到這句話她頓時豎起眉毛,仿佛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
她麵色一頓,眼底仿佛有什麼緩緩流動。
可她紅唇微張,想說什麼卻被一陣鈴聲打斷。
她即刻扭頭接過電話,轉身回了房間。
徒留我一人,扮演著孤獨的戲子。
很快,我就看到柯嘉亨發的朋友圈,是林優和他兩人昨天下午在飛機上的合照。
背景還能看出是我正在被砍大拇指的場景。
有人在下麵問:“背景怎麼這麼奇怪?發生了什麼?”
林優回他:“是在拍戲啦。”
看著自動熄滅的屏幕,痛意也在撕扯著悄然蔓延。
我在她後麵失去大拇指,她卻說是在拍戲,何其可笑。
我感覺到我的整個心臟沁出酸味,十指交疊在一起,遮蔽住半張臉,骨節絞得發白。
這時,律師打電話給我說想和我詳談,我出門前最後看著那個緊閉的房門,毫不猶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