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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車禍瀕死,我沒有給身為外科一把手的老婆打去求救電話。

而是平靜的等待著救援車的到來。

上一世,她先接了我的電話,第一時間帶著頂尖的醫療隊伍救了我。

就在我劫後餘生想和她慶祝時才知道,和我發生車禍的是她的初戀白月光。

他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失去了右臂和右腿。

醒來後,接受不了殘疾的事實,從醫院天台一躍而下,當場身亡。

老婆安慰我不用內疚,人各有命,好好籌備接下來的婚禮就行。

可就在婚禮當天,她給我服下鎮靜藥,拿著手術刀一寸寸割著我的皮膚,挑斷了我的手腳筋。

開車把我拖到白月光的墓前,摁著我的頭,逼我磕頭道歉。

“當時你受傷根本沒那麼嚴重,卻裝做一副快要死的樣子,要不是你,我先去救玉書,他就不會有事!”

“你不是喜歡裝車禍重傷嗎?今天我就讓你去給他陪葬!”

她把我拖到馬路中間,開著車在我身上來回碾過,直到我成了一灘肉泥。

不承想,我又回到了發生車禍的現場,她想救初戀,就讓她救吧。

這一次,我決定放棄了。

.

我的脖子卡在座椅動彈不得,鮮血順著鬢角往下流,我忍著痛拿出手機,刪除了江時慢的一切聯係方式。

救護車上一群人去了對麵,看見老婆江時慢帶著她的白月光上了救護車後,這才撥通120電話,再請調一輛車。

汽油不斷泄漏,滋滋滋的火花開始蔓延,我用盡一切力氣自救,車卻還是在我逃出來的時候爆炸了。

急診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江時慢過來看了看我,說我傷勢不重,一些外傷,簡單處理留觀就好。

幾乎所有的醫護,都跟著江時慢在全力搶救梁玉書。

江家的醫院,自然要聽江時慢的。

我的腿從剛開始的疼,到最後已經失去知覺。

前世車禍後,江時慢接到我的電話就趕過來了,卻讓梁玉書錯過最佳治療時機,變成了殘疾。

梁玉書的死為我們的婚姻埋下了一顆地雷,一踩就炸。

結婚當天晚上,江時慢說是解酒藥騙我過度服用鎮靜藥,然後挑斷了我的手腳筋。

醒來後她從車上把我扔到梁玉書墓前,強摁著我的頭給他磕頭下跪道歉。

她雙目猩紅地對我說:“林晚舟,你怎麼不去死?你為什麼要拿我的名聲刺激他,讓他趕著來澄清我們的關係?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她開車在我身上來回碾壓泄氣,直到我成了一灘肉泥才肯罷休。

我也沒想到還會重生到車禍現場。

上一世的遺憾,這輩子我不想要發生,所以等她先去救梁玉書後,我才尋求救援。

隻是想不到,江時慢卻利用身份之便,將所有人都叫去搶救梁玉書。

我用僅存的氣力不斷呼叫醫生護士,終於叫來一位年輕的大夫。

“醫生,救救我,我的腿好像沒有知覺了。”

他根本沒去看看我的腿怎麼樣了,反而輕蔑一笑:

“林先生,我知道你,你不是時慢姐的老公嘛。時慢姐都說了你沒事,外傷已經處理完了,留觀就好了。”

“聽時慢姐說,你還挺愛吃飛醋的,用了不少手段爭寵。前輩,也教教我吧。”

我和江時慢三年的感情,從沒有想過她是這麼說我的。

2.

我看著人群忙忙碌碌,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看我的傷勢如何。

許久,有小護士說:“時慢姐,林先生血壓心率急劇下降,你過來看看吧。”

江時慢過來,簡單扒拉扒拉我的眼皮,用手電筒看了看,測了血壓,推了推我:

“喂,林晚舟,你夠了。平日跟我鬧脾氣也就算了,現在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

玉書正在緊急清創手術,再晚一步,他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這次看你傷得不輕,你跟蹤威脅玉書的事,我就原諒你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我和江時慢在一起三年,別說我有時間精力去跟蹤別人,就是我去上廁所,也都是別人在監控我。

我閉上眼不願意理她,她在我右腿上使勁掐了一把:“行了你,在這給我裝什麼死,輸輸液回家去吧,別跟我鬧。”

我的腿真的沒知覺了啊,沒人信。

江時慢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推著梁玉書去重症監護室,留下剛才的小護士看著我。

“護士長,不好了,林先生血壓40到60了。”

“不好,是擠壓綜合征快要休克了,去推搶救車,上腎上腺素,呼叫二手術室支援。”

他們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開始為我忙碌。

我看著頭頂的無影燈,覺得自己還真切地活著。

重活一世,我才後知後覺開始思考我和江時慢的關係。

三年前,我弟弟尿毒症需要一大筆錢時,是江老爺子資助,雖然我弟弟最後還是撒手人寰,我卻一直對江家心存感激,即便資助的條件是我入贅江家,我也答應了。

和江時慢見麵後,我們聊的也投機,她癡迷醫學,老爺子將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讓我做江氏集團的代理人。

直到半年前梁玉書從國外回來,江時慢開始和我疏離,經常夜不歸宿。

梁玉書是江時慢的初戀,雖然家境貧寒但是不同意入贅,老爺子看重他有骨氣,給他錢資助他去了國外。

大夥都說曾經的金童玉女,如今重逢,幹柴烈火,我早就被戴綠帽子了。

我原本不信,梁玉書也在江時慢的引見下和我見了麵,加了微信,並且相談甚歡,相見恨晚。

誰知不久後,梁玉書開始在微信上屢次挑釁我。

在江時慢說值班的時候,梁玉書發來他們去遊樂園玩的打卡視頻,視頻裏,他們互相親吻對方。

在江時慢說身體不舒服輸液的時候,梁玉書發來她躺在他身邊的照片,照片裏,她靠著他,笑的開心。

而每次,不等我去找江時慢對質,她就會抱著我,語氣親昵地責備我:

“林晚舟,你是個木頭嗎?人家不舒服你也不知道看看人家?”

“林晚舟,你一點都不愛我,我值班那麼累睡在單位,你還指責我,質疑我。”

可她不知道,她深夜值班的時候我買好夜宵等著接她回家,她不舒服我整晚不眠地陪著她。

她如同高嶺之花,將我踩在腳下。

我愛她,她說,我便信。

梁玉書變本加厲的時候,還會來公司耀武揚威,讓我難堪,我把這些告訴江時慢的時候,她總會說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心眼那麼小。

她說他們之間早都過去了,就是普通朋友聚一聚,又沒有發生什麼,說我低看了她,哭哭啼啼。

梁玉書跳樓後,她不哭不鬧不傷心,讓我好好備婚。

我陪著她挑最喜歡的婚紗,試最美的妝,她卻在婚禮的當天晚上,將我當成魚肉一樣宰割。

原來真的恨一個人的時候,是可以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

可惜我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中,直到大火燒起來,才發現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我在麻醉藥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周圍的一切,慢慢地都不明朗了。

3.

我醒來時,江老爺子拄著拐,坐在旁邊。

我環視四周,豪華的vip病房,牆麵白的沒有一絲色彩。

我覺得腿隱隱作痛,老爺子摁住了我想掀被子的手。

“晚舟啊,爺爺對不起你,都怪我沒有好好約束慢慢,才耽誤了你的病情。哎。”

我不明就裏,做抬腿的動作時,人卻傻了:我的右下肢沒了。

上一世,梁玉書殘疾後跳樓了,這一世我也殘疾了,難道我也要去死嗎?

出人意料地,我沒有難過,也沒有崩潰,好像我沒的不是腿。

“晚舟,你好好修養,爺爺會請最好的大夫給你安上假肢,你能和從前一樣。”

我不接話,空氣開始變得尷尬,老爺子打電話給江時慢,還貼心的開了免提,想讓江時慢來看我。

“慢慢,你在哪?現在馬上來特需1號病房。”

我聽到梁玉書的笑聲,江時慢應該是在喂他吃水果:“慢慢,太酸了,不吃了,不吃了哈哈。”

電話那頭傳來江時慢的聲音:“吃嘛,吃嘛,可甜了。喂,爺爺,什麼事啊?”

是啊,他們可甜了,隻有我的心是酸的。

老爺子麵色難堪,厲聲說道:“江時慢,你要是再跟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勾勾搭搭,我就當沒你這個孫女。”

“爺爺,我真不知道,林晚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贅婿而已,你未免把他看得太重要了。”

老爺子此刻應該挺後悔開免提的,不過無所謂,我也想通了,左右我不過是個贅婿。

一個贅婿而已,就應該本本分分的,怎麼能去高攀江家大小姐呢。

“你給我滾過來,晚舟傷的這麼重,你要是執迷不悟,我就把梁玉書的一切治療停掉。”

江時慢太在乎梁玉書了,還是很不情願地來了。

“林晚舟,我真服你了,屁大點事也要找爺爺告狀是嗎?不是讓你輸完液回家去嗎?怎麼還住醫院了?”

她輕蔑地看著我,像看一條狗一樣。

“慢慢,向晚舟道歉。”

“我道什麼歉。爺爺,是他林晚舟聽風就是雨,非要給我和玉書潑臟水,害得玉書傷的那麼重,要是我去的晚一步,他的腿可就沒有了。”

江時慢忿忿地瞪著我,看起來我罪大惡極。

“江時慢,這次車禍,我賠上一條腿,你覺得夠不夠?”

她盯著我:“林晚舟,你還在耍性子。他傷的重,我陪陪他怎麼了。你做男人,能不能大度一點?”

想起那些梁玉書挑釁我的畫麵,我也絲毫不讓:“江時慢,我怎麼不夠大度?我的未婚妻和她前男友苟合半年,小三都舞到我麵前了,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大度?”

“無理取鬧。”江時慢扔下這句話,摔門而出。

老爺子看我們之間劍拔弩張,嘗試著安慰我:

“晚舟,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也非常器重你,要把江家的產業托付給你。

時慢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回頭我好好說說她,讓她給你道個歉。

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哄哄她,就好了。”

我正視著這個白發蒼蒼的恩人,心裏五味雜陳:“爺爺,我從前兢兢業業打理生意時,她就尚且看不起我。如今我殘廢了,爺爺你指望我們好好過日子,這話您信嗎?

我哄了她三年了,就是養隻貓,它也懂我喜歡它愛它,可她呢?”

“晚舟,我知道你沒了一條腿,心裏難受。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團隊來為你手術。你們往後好好過日子。”

我打斷他:“爺爺,如果你的孫子入贅到這樣的女孩家,你還會勸他好好過嗎?我是人,也有尊嚴。”

“那你想怎麼辦?”

“該還的恩情還完了,我要分手。”

4.

江時慢出去半小時後又折返,一來就質問我:

“林晚舟,我出去這麼長時間,你都不出來找我,你是不想過了是嗎?”

“是,我就是不想過了,我要分手。”

她看著我,一臉不可置信:“林晚舟,你鬧夠了沒?算了,這次我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說完遞給我一顆剝了皮的橘子,我看著它,有點惡心。

我一把甩出她遞過來的橘子,說:“江時慢,我說我要分手,你聽見沒?還有,我不想吃梁玉書吃剩下的垃圾。”

江時慢這下真怒了,甩手就要扇我,我抬手攥住她的手腕:

“江時慢,從前我愛你,願意哄著你讓著你,如今我不愛你,你就別想再騎在我頭上拉屎。”

“林晚舟,你至於嗎?就因為這一點小事就鬧著離婚,爺爺答應給你的財產你都不要了?”

在她眼裏,每一次因為梁玉書吵架,都是我小題大做,最後都以我信她而妥協。

我掀開被子,平靜地說道:“你說至不至於。”

她看到我露出的半截腿,纏著厚厚的繃帶,上麵全是滲出的血。

她顫抖地摸著繃帶:“怎麼會?”

隨即又抬起高貴地頭顱:“你確定要分手?隻是一條腿而已,裝上假肢一樣用。”

我看著她那張精致的臉,確實是個大美人,色令智昏,我後知後覺。

病房門口,梁玉書拄著拐看著屋裏的好戲。

“江時慢,你的情人來了,不請他進來嗎?”

她看到門口的梁玉書,跑過去扶著她,梁玉書毫不掩飾眼裏的挑釁,老爺子看著這一幕氣的直捋胸口。

“梁先生,如今我和江時慢要分開了,這潑天的富貴,你這次可要接住了。”

“我不同意。”江時慢永遠這麼強勢。

“無所謂,又不是離婚,我不用等你同意。我早點走,好給你們這對金童玉女騰位置。”

江時慢還想說什麼,梁玉書打斷了她。

“慢慢,晚舟一定是又誤會我們的關係了。你們別衝動,好好解釋解釋。”

梁玉書還在演,我看不下去,將手機甩過去:“梁先生你不妨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江時慢拿起手機,說道:“林晚舟我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你還是不信。你竟然找人跟蹤偷拍我們的照片,揚言要向媒體曝光,玉書為了趕來向你解釋,才出了車禍。”

她拿出手機想找我威脅梁玉書的證據,看到的卻是梁玉書屢次發照片視頻和挑釁我羞辱我的話。

這些照片,我從前問過她,她說就是普通朋友,讓我別多想,別小心眼兒。

“江時慢,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車從身上來回碾壓真的很疼很疼,疼到足夠讓我忘記對你的愛,我們放過彼此吧。”

江時慢愣了幾秒後,眼神中透過震驚,她難以置信地開口道:“你居然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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