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照顧男友五年,他終於上岸成功。
我提出結婚,可男友媽媽卻嫌棄我沒背景沒學曆。
除非不要彩禮,還要倒貼00萬嫁妝。
我答應了,賣掉母親的遺物終於攢夠,
訂婚宴上男友卻臨時變革,
轉頭迎娶了撞死我母親的富家女,隻因她提出更豐厚的陪嫁。
可他不知道,
富家女隻喜歡搶我的東西,得到了就很快玩膩厭棄。
*
五年,顧清川終於上岸成功。
我單膝下跪向他求婚,
他卻暗自盤算著該如何提出分手。
顧清川的一句先立業再成家,
讓我辭掉高薪工作,專心在家照顧他的起居。
他讀書沒有收入來源,我便自掏腰包補助他。
直到自己的年齡快逼近三十,成為大齡剩女的預備役,
我們終於迎來好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我的激動與期待也隨著顧清川的沉默,轉為不安。
“請你不要再騷擾我的兒子了!”
手猝不及防地被人拍開,
呈有戒指的黑盒啪嗒掉落,消失在昏暗的角落。
顧母風風火火地趕來,一把擋在顧清川身前,嗬斥道:
“我兒子現在是公務員,他不好說的話我來說。你想男人想瘋了?天天癔症自己是我兒子的女朋友,你再糾纏他我就要報警了!”
我瞪大眼睛,
一同生活五年的婆婆,
昨天還親切地稱呼自己兒媳婦,今天卻翻臉不認人,
原本還送祝福的路人,紛紛被顧母的話引導,扭頭譴責我。
“人家集帥都不認識你,你還敢在公眾前向他求婚,讓他同意也不是拒絕也不行。”
“這就是版本T0小仙女的強度嗎?”
充滿惡意的話變成無數個巴掌朝我扇來,臉上火辣辣疼。
自己幾度開口解釋,可顧母的嗓音更大更響,完全蓋住了我的聲音。
我下意識朝顧清川求助,
可他隻是隱於人群中,冷眼旁觀。
等風向變得差不多,才清嗓子勸其他人冷靜。
“大家嘴下留情,畢竟這個年紀還嫁不出的女人,多少會做出些衝動的行為。”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昨晚還貼著我撒嬌,說這次又沒進該怎麼辦,問我是否會拋棄他。
我像前幾次查分前那般,許諾自己非他不嫁。
而這一次,終於迎來另一種可能,
可他卻不要我了。
“等我成功了,你以後就是顧夫人,外麵的風風雨雨由我頂著,顧夫人隻需要送上溫暖可口的飯菜,我的疲憊就會一掃而空。”
五年前,顧清川就是這麼向我承諾的。
他親吻我的手背,語氣堅定:
“賢妻扶我青雲誌,我還賢妻萬兩金。”
在一波又一波的討伐聲中,
菜冷了,
我被顧母摁住錄視頻保證,自己不會再糾纏顧清川。
眾人一哄而散,
隻留著我跪在地上狼狽地尋找那枚戒指,
淚水模糊我的視線。
*
我哭了一下午,
以為是自己最近做得不夠好,才讓顧清川和婆婆鬧脾氣說氣話。
眼看臨近飯點,我急匆匆趕回家準備做他們的晚飯。
掏出鑰匙,被發現大門怎麼也打不開。
指尖用力到泛白,鑰匙差點斷在鎖芯裏時,門終於開了。
謾罵聲劈頭蓋臉地朝我砸來。
“你沒有自尊嗎?就這麼想勾引我兒子攀高枝?”
早上被逼著錄製的視頻擺在我麵前,
我蠕動嘴唇,
解釋自己隻是怕他們還沒吃飯,傷胃。
顧母卻諷刺我,雞永遠不能成為鳳凰。
一連好幾天,
我都處處碰壁吃閉門羹。
發給顧清川的消息都是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倒是顧母劃開殘忍的真相,
她說我沒有資源也沒有人脈,可升官需要有人處處打點。
“你不是喜歡我兒子嗎,那你就當是為了他的前途,放過他吧!”
放過他,
誰又來成全我付出的五年?
在我提著保溫壺守在顧家門口的第三周,顧清川終於出麵。
我以為他終於肯見自己,臉上的疲勞一掃而空被欣喜替代。
可等來的卻是告別。
“韓雪,我們認識也有八年了,我對你的愛已經隨著時間衝淡,要我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笑容還僵在臉上,
顧清川繼續冷哼道:
“要是你有背景,我也不至於到這麼遠的基層曆練。”
“除了賢惠能幹,你什麼用都沒有,可能幹的保姆遍地都是。”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有一絲眷戀。
顧母從門後鑽出,以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等著我放棄。
可我卻奔赴顧清川的背影,
連行李都沒收拾就踏上了他的任職之路。
我知道顧清川故意推開自己,肯定是不想我陪著他去基層受苦。
可我都陪了他五年,區區三年又算得了什麼?
*
基層寒苦,
村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仗著顧清川剛來,就欺負他給他下馬威,紛紛起哄讓他吹一瓶白酒,不然就是不給他們麵子,
日後想依仗他們幫忙,顧清川隻得低頭。
可我卻攔住他,用手遮住了杯子。
“我丈夫對酒精過敏,以茶代酒也不合規矩,那我便替他喝了。”
如果隻是女伴,當然沒有資格擋酒。
但妻子便不同了,
這裏麵有我的小心思。
隻一口,高濃度的酒精瞬間在喉間燒開,
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硬生生灌完了一瓶。
連那些鄉紳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直誇顧清川找了個好婆娘。
顧清川眼神微動,但也沒反駁,
就這樣我以他妻子的身份,在村裏呆了下來。
後來隻要有應酬,或是上門求人辦事,
顧清川總會帶上我,
哪怕隻是作為擋酒的工具人,亦或者供人取樂,我也甘之如飴。
在酒精的迷離下,我似乎真的成為了顧夫人。
三年期限一晃而過,
因為表現得好,顧清川很快升職被調到另一個省。
一些村民紛紛趕來送行,遞給我們一副被卷起的被套,
徐徐展開,露出一對精細鴛鴦。
“這是由上百員繡娘,一針一線縫製出的鴛鴦戲水,寓意白首不分離。”
“顧幹部,您要好好待顧夫人啊。”
我如獲珍寶,
偷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顧清川,他的表情始終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被套很大,需要兩人雙手捧上,
連聲道謝都沒說,顧清川獨自上車把我晾在原地。
隻留下不明所以的村民和心碎的我,
那一瞬,三年來的美夢瞬間化為泡影破碎,將我重重摔在地上。
回去後我依舊沒有名分,
可歲月的痕跡悄然爬上麵龐,提醒自己今年已經三十了。
男人三十歲可以被稱為正值壯年,而女人卻迎來了下坡路。
三年的磨練,讓顧清川更加成熟穩重,
他的麵龐仿佛被時光精心雕琢過一般。
曾經的那股青澀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內斂而沉穩的氣質。
而我卻平添了許多皺紋,不再年輕,
大齡剩女的標簽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拉住顧清川的衣擺,直言自己一分彩禮都不要,
隻求他娶我。
“娶你?”顧清川抽開手,薄唇輕啟,
眸光不屑至極,
“被喊了三年的顧夫人還不夠嗎?韓雪,你太貪心了。”
他洞悉我的所有不堪,知道怎麼戳我的傷口最疼。
可我不在乎,
甚至跪在他跟前,哀求他給我一個名分。
“你知道嗎,你現在真的很像一條狗。”
他一腳把我踹開,
可自己八年的時光都在他身上耗完,還會在意此刻不值錢的尊嚴嗎?
我就像彈盡糧絕的賭徒,
押注最後的籌碼期待翻身的可能。
忍著小腹傳來的疼痛,再次爬到他腳邊,然後又一次被踢開。
直到顧清川終於厭倦這場“人與狗“的遊戲,
用施舍的口吻,
說出我根本做不到的條件。
“一百萬嫁妝,少一分都不行。”
“至於彩禮…你一個孤兒,給了能給誰用?”
我顫抖著抬頭,
顧清川居高臨下的模樣,
讓我感到好陌生。
*
那天後,我便自覺消失在顧清川的世界裏,
而他的朋友圈,難得發了一條有關於我的消息。
暗諷真心抵不過金錢,
也不過如此。
評論裏紛紛猜測是“顧夫人”拜金把他甩了,才讓顧副科長暗自傷神。
顧清川沒有解釋,反倒讓他們更加篤定揣測的真實性。
甚至有不少人主動私信,暗送秋波。
我消失的每一天,顧清川都會更新朋友圈。
往常他壓根不屑於在大眾麵前展示自己的生活,
可如今他發的九宮格裏,經常能看見不同女人的身影。
到後來,他專門隻為YY發,
哪怕隻有背影,我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青春洋溢。
與我這種黃臉婆,截然相反。
但我沒有放棄,
而是加快步伐湊出那一百萬。
顧清川以為我拿不出這麼多錢,實際上我隻差二十來萬了。
村幹部的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最後一年,因為改革有起色,
以前是我們求著鄉紳和村民配合我們,到最後反倒是他們提禮上門陪笑。
別看村裏基礎設施落後,可總有肥得流油的人。
那些送上門的茶葉、酒水裏總是暗藏玄機,
隻不過顧清川不屑於看,而是拋給我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我把那些錢收好,顧清川問起自己就說三四成的錢,
自己料到他會有卸磨殺驢的一天,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快到連往日的情分都不顧,留我在原地駐足回味。
從職場實習生到辭職落榜上岸,從不懂官場黑話的愣頭青到受人尊敬的官員,
我陪著顧清川走過多少路,經曆無數低穀又重新爬起。
這八年,我燃燒奉獻自己,直到燈枯油盡。
可我,還想等他回頭。
我賣掉了一直陪著自己的轎車,
那是我攢夠第一個10萬時,犒勞自己認真工作的禮物。
父親離世得早,母親身子孱弱沒有能力供我讀書,但還是勉強撐到高中。
我心疼母親,高中就開始半工半讀,
因為是寄宿製,每晚就偷偷翻牆溜出去打工,白天頂著黑眼圈繼續讀書,
10月,我迎來人生中的第一份薪水,
摸起來很薄,但卻是實打實的錢,
可以不讓母親那麼幸苦。
那一刻,我更加向往外出打工,而不是困在學校裏念刻板又沒用的書本。
我的心思不在學習上,後來果然落榜。
本以為終於可以自由,
可母親卻賣掉了家裏值錢的東西,逼我上又貴又沒用的大專。
我們大吵一架,自己摔門而去卻忘了那天是母親的生日。
因為賭氣,我睡在橋洞湊合一晚,醒來多了好幾通未接電話和一條語音。
“把冰箱裏的蛋糕吃了吧,過了保質期就要不得了乖乖。”
心中的怨氣早已消散,
當看到照片上笨拙地畫著笑臉的蛋糕,此刻我隻想趕回家和母親道歉。
可趕到家卻迎來母親的死訊。
“你是死者的女兒吧,來殯儀館認領下屍體。”
我不相信,
請求查看監控,卻親眼目睹母親慘死的畫麵。
那晚,街上的路燈大多都熄滅了。
不遠處有一團白光逼近,
哪怕看見人也絲毫沒減速,一腳油門踩到底。
母親佝僂的身軀被撞飛到另一個車道,對麵的貨車來不及刹車,整個人被拖到大車輪底下碾壓,一直拖行好幾米,形成一道血河。
我捧著骨灰盒,渾渾噩噩的,腦子裏亂成一團。
隻記得撞死母親的凶手是個未成年,
柳瑤瑤,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她坐在警局裏,悠閑地翹起二郎腿,時不時欣賞剛做的美甲。
完全沒有愧疚之情,
連句道歉都沒有!
“行了,五萬夠買你媽那一條賤命了。”
“我困了,大伯你就別押著我,送我回去唄。”
我握緊拳頭,指甲嵌入肉裏滲出血來。
衝上去想掐死這個賤人,卻被周圍的警察按住。
掙紮間,手不小心點開那條語音,母親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此刻又是另一番心境。
我才是受害者,可沒有人站在我這邊。
而殺人凶手,竟被團團圍住保護起來。
我突然覺得好累,就連呼吸都感到費力。
媽媽怎麼辦,
我好像真的沒辦法替你討回公道。
等回過神時,自己已從橋上一躍而下。
冰冷的江水灌進咽喉,身體愈發沉重。
迷迷糊糊間,有人朝我伸出手。
好溫暖,
媽媽,是你來接我了嗎?
*
“喂,大姐你還賣不賣了!”
我盯著手中灰撲撲的戒指出神,
這是母親留下的遺物,她說隻要將這對戒指戴上就會牢牢鎖住這段感情。
父親離世後,這對戒指便傳給了我。
母親還說,如果窮困潦倒早於真愛,就按照紙條上的地址把對戒當掉,有錢後再贖回來。
思緒拉回,
是顧清川救下快要溺死的我,
也是他鼓勵我走出這段黑暗的時光,明明隻是個初入社會的實習生,月薪三千,卻願意拿大部分薪水接濟我,讓我念完大專。
我想,顧清川一定是那個對的人。
所以當他的棱角被社會磋磨被打倒,辭職考公時,我義不容辭地扛起照顧他的責任。
他陪伴我四年,我願意回報更多。
“賣,你看看值多少錢?”
我捧著對戒,小心遞到中年人麵前。
男人眉毛微微上揚,拿起戒指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觀察,最後長歎一口氣。
他伸出五根手指,
“很多細節都看不清了,還有不同程度的磨損,”
“五千,不能再多了。”
我很詫異,這毫不起眼的戒指竟然還能賣出五千。
剛想同意,身後卻有人出聲阻攔。
“等一下,我出五十萬。”
青年緩緩背手走來,
雖然臉龐青澀,但簡單的白色襯衫卻襯得他有幾分貴氣。
“誒,你懂不懂規矩?我先看上的。”
帶單片鏡的中年人伸手就要抓我手中的戒指,卻被青年的扇子重重敲了下,吃痛縮回。
嘩的一聲,鑲金扇子展開露出花鳥字畫,
我一時失神,
下意識摸索身上是否少了東西,
這樣式竟與當初顧清川下水救我時,所佩戴的一模一樣。
要不是身上的扇子還在,我都以為是他偷來的了。
青年的聲音從後傳出,溫潤如玉。
“如果我沒看錯,這是由玳瑁打磨的戒指,質地堅硬異常稀有,上麵還刻著元佑宋代年號,這等品相你就出五千?”
“姐姐,反正他也沒出錢,這張卡你拿著。”
他輕笑一聲,
不等我反應,手中躺著的戒指已被換成暗紅色的銀行卡,
在陽光的照射下,卡麵燙印閃著燦燦金光。
五…五十萬,
我是在做夢嗎?
直到攤主罵罵咧咧的叫聲從耳邊響起,我才確定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謝謝你啊,不然自己就低價賤賣了。”
我趕忙向他鞠躬道謝,希望對方能留個聯係方式,以後好贖回。
他把玩手中的戒指,說: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坑你呢?”
“這東西在當時可值一千兩白銀,換算成人民幣就是130萬。”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輕輕一掃,似乎在探尋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我搖頭表示沒關係,
隻希望他能保管好這枚戒指。
“或許我一時還贖不回來,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再壓給你,如果你以後把它賣掉,能不能告訴我對方是誰?”
青年愣了一下,眼眸閃過異樣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更深,
但這次卻不是從模具中刻出的笑容,反倒多了些溫度。
“肖梓軒。”
“姐姐想我了可以隨時找我。”
肖梓軒留下一張名片後,很快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待我仔細收好,將錢彙集在一起後,
立馬撥通了早已爛熟於心的電話,
我迫切地想告訴顧清川,自己有能力幫助他步步高升。
這是他的私人電話,很少人知道,除非有急事我是不會撥的。
可我卻撥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自己的喜悅快消磨殆盡,對麵終於接聽。
他還是沒變,
從不主動開口問我打這個電話有什麼急事。
隻是好像剛做完運動,呼吸沉悶而緩急。
“一百萬,我籌到了,“
我捏緊屏幕向他證明自己,
“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了嗎?”
*
江城迎來了它的第一場雪,而我也迎來人生中的第一場婚禮。
雖然隻是訂婚,但也足以讓我開心許久。
雪花紛紛揚揚,越下越大,禮堂在雪幕中顯得更加莊重。
身上潔白的婚紗和雪景融為一體,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
我朝台上的顧清川徐徐靠近,
台下空無一人,唯有母親的遺照靜靜擺在中央。
這九十九步,我走了足足八年,
麵對司儀的詢問,
我眼中帶淚,毫不猶豫說出自己反複練了無數遍的承諾。
“我願意。”
司儀笑著點頭,側身等待新郎的回答。
雪花飄落在顧清川的眉頭,深邃的眼眸裏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潭。
隻要他說出那句“我願意”,
隻要他肯朝我邁進最後一步,
我帶著幾近哀求的眼神等待,哪怕司儀多次委婉提醒,
他都不為所動,隻是玩味地欣賞我的窘迫。
我不知所措,
卻恍然發現台下,竟突然多了個女人。
她慢悠悠摘下墨鏡,露出張揚的笑容,
那張臉猛然撞進我的視線。
我如遭雷擊,呆愣在原地。
“清川哥哥別答應她,不就是一百萬嘛,你想要一千萬或是整個江城,瑤瑤都給你。”
女人朱唇輕啟,聲音婉轉嬌媚,勾人心魄。
可傳入我耳中,每一個字像是紮入身體難以拔出的刺,
紮在我心上,
讓我回憶起母親死時慘狀,
冤屈無法申訴的無助。
“誒呀,怎麼不小心倒了呀。”
她一腳踹翻母親的遺照,
照片歪倚在相框外,玻璃渣劃破了母親的笑顏。
而肇事者正得意地欣賞她的傑作,最後又嫌棄自己的皮靴染上不幹淨的東西。
自己不顧宣誓到一半的誓詞,拎起沉重的裙擺朝台下奔去,
細長又美麗高跟鞋卻讓我行動不便,
因為著急,沒注意柳瑤瑤暗中伸出的腳,
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邊緣不齊的碎片插入我的掌心、小腿,但我顧不上這些,
小心抱起母親,生怕血弄臟了她的麵龐,
柳瑤瑤嗤笑一聲: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一樣廢物,走個路都能摔。”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告訴你個秘密,那個晚上——我就在顧清川的身下聽你向他告白哦。”
我頓時回憶起電話裏不正常的悶哼,似有若無的曖昧聲,,
似乎在挑釁戰況是多麼激烈。
短短幾天,顧清川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他從來都不缺床伴,可為什麼偏偏就要選柳瑤瑤!
“你呀真是蠢得可憐,如果不是我同情你,你覺得清川哥哥會答應你的請求嗎?”
所以就連今天的婚禮,
都是柳瑤瑤一時興起,故意讓顧清川答應我的?
我猩紅著眼,憤怒直衝腦門,
手腕卻被人死死握住。
顧清川的力氣很大,自己細白的胳膊很快留下一道紅痕。
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絲絲縷縷鑽進我的鼻腔。
輕聲又清晰地說:
“人家願意拿出整個江城,韓雪,你是不是該增加點籌碼了?”
仿佛自己隻要拿不出來,
眼前人便會立馬轉頭向柳瑤瑤求婚。
柳瑤瑤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朝我得意一笑,
可聲音又是那麼委屈。
“清川哥哥,瑤瑤沒有要故意破壞你們的婚禮。”
“但是姐姐也太不懂事了吧,竟然把死人的照片擺在中間,晦氣死了,瑤瑤隻是好心給它挪個位置,沒想到姐姐就要打我。”
我的未婚夫,當著我和台上的司儀的麵,
心疼地將柳瑤瑤護在懷裏,柔聲安慰她別怕。
又收起臉上從來沒對我露出過的寵溺,
用力鉗住我的下巴,冷冷地命令我:
“道歉。”
短短兩個字,
將我千瘡百孔的心擊成粉碎,
在我絕望無助的時候,我把自己所有的脆弱與不堪全盤托出,
顧清川抱著我,說不會再讓自己受到委屈。
還揚言日後見到柳瑤瑤,一定會替我教訓她。
可現在,他卻任憑這個女人欺負自己,
給她撐腰。
顧清川的心,像是永遠也填不滿的黑洞,
直到自己被榨幹,換來的卻是被焚燒殆盡的命運。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我掙脫束縛,反手給了顧清川一巴掌。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說:
“我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
顧清川,
最後的第一百步,我不想再向你走來了。
我累了。
可顧清川臉上並沒有解脫般的輕鬆,反而升起慍色。
我糾纏他這麼久,
他按理該高興才是。
“你想分手?”
他瘋了般掐住我的脖子,
“我不允許,我要你親眼看著我跟瑤瑤結婚,親口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