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設計師?”常宴清著實沒能猜出她的職業。
莊筱十分理解,也不避諱,大方地說明自己的工作:“我是做紙紮的,就是祭祀的時候需要燒給逝者的那種紙紮。”
這樣的工作對於常宴清來說是非常新鮮的盲區。
“是恐怖電影裏麵那些臉上有紅暈的紙人嗎?”他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小時候看中式恐怖電影時的畫麵。
莊筱原以為會在他臉上看到點嫌棄或遲疑,沒曾想他滿臉都是該死的認真的,愣了一小會後才笑出聲來。
大約是她笑得太歡樂了,旁邊的遊人向他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常宴清get不到她的笑點,但是見她笑出了眼淚,紳士地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遞給她。
“謝、謝謝~抱歉,不是笑話你。”莊筱擦擦眼角笑出的淚,深呼吸了兩口,才炯炯有神地望著他,說:“那種舊式的紙紮我也會做,但不常,一般交給店裏的夥計和學徒。雖然時代進步了,但還是有些人家有這樣的需求,我們都會滿足客戶的需要。我一般做客戶定製的,按照他們的要求和想要達到的效果做紙紮。”
她想了想,掏出手機把她做的紙紮照片直觀地展示出來,“喏,我一般做這些。”
常宴清接過手機後認真地看起來,半晌,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這些,都是用紙做的?”
照片裏什麼東西都有,大到廟宇樓閣,小到茶點擺設,就連成套的莊園四合院都做得惟妙惟肖,更不要說精致小巧的蝦餃燒賣了。
光看圖片,他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實物,最不濟的也是什麼手辦裝飾。
說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工作,莊筱的心情很好,腳丫子想要晃晃,卻被逐漸擠過來的遊人限製住了,之後往前坐坐把腳放回地上,朝他那邊靠近了些。
她認真地同他解釋:“大部分是用紙做的,有些製品需要有形,要用易燃的木料做框架子。唔,有一些是做展覽用的,沒有全部使用紙做,會加上輕薄特殊的布料,但是做成紙紮的效果。”
常宴清抬眸,才發現兩人的距離非常近,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糖果甜味。
還能看到她的長睫毛,像是有星辰閃耀一般的眼睛。
“......除了這些我還做過溫泉,還有小孩子自己畫出來的神奇飛機。還有還有,最近我還在給我這位好朋友秘密做一個花旦紙紮。”莊筱滿臉興奮,如數家珍一樣介紹著她的寶貝們。
半晌,她意識到自己的過分熱情,僵了下,把耳畔的碎發撩到耳後,抱歉道:“我好像說太多了。”
“沒有,”常宴清嘴角噙著淡笑,“很有意思。”
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孩。
距離劇目開始還有十來分鐘,兩人又閑閑地聊了幾句,融洽的氛圍像是認識了多年的好友,絲毫沒有初識的尷尬。
“節目快開始了。”常宴清看了眼往石欄這處擠來的人群,起身站在了她身後護著,一雙手籠在她身前幾厘米處,未有接觸,卻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略高的體溫,“小心不要掉進湖裏。”
莊筱覺得這是最有意思、觀感最美好的一次看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