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噩夢,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我和秦知謙結婚七年,相識相伴卻遠超數十年。
小時候,他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鄰居哥哥,相貌好,性格溫柔,成績也十分優異,隻可惜,有一個不太好的家庭。
他母親在他小時候出車禍死了,父親因此鬱鬱寡歡,成日喝酒度日,從來沒有好好關心過這個兒子。
秦知謙不得不一邊上學,一邊照顧自己總是醉醺醺的父親,小小的肩膀承擔太多太多。
我經常能看見穿著校服、身軀單薄的秦知謙深夜出門,沿街喊著父親的名字,把他從酒館或小巷裏拖出來,帶回家。
母親和那些大人們都經常歎氣,說這孩子太不容易了。
我從小就是病秧子,那時三天兩頭請假去醫院,也因此總是跟不上學習進度,成績一落千丈。
母親有意幫助秦知謙,便花錢雇他來給我補習功課。
她給他的報酬遠超市場價,還天天留他在家裏吃飯,逢年過節便包紅包、送禮物。
秦知謙第一次拿到工資時十分惶恐,咬著唇不肯收錢。
“太貴重了,”他反反複複說著:“我不能收這些錢。”
“拿著吧。”
母親摸摸我的頭,說:“我這個女兒,從小身體不好,學習跟不上,也很難交到朋友,阿姨給你這些錢,是希望你能多陪陪她,好嗎?”
秦知謙看看錢,又看看我,眼圈不自覺的紅了。
“好,”他鄭重其事的說道:“我以後會保護好謝鈺。”
彼時的我還不能理解大人們在說什麼,隻是打從心裏喜歡這個長得好看又溫柔的哥哥,便歡呼著與他拉鉤,說:“好耶!那知謙哥哥要一直陪著我哦。”
這一陪,就是數十年。
功課有他教我,出門玩耍有他陪我,甚至每天上學都是他騎自行車帶我,我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哼歌,他在麵前騎著,時不時考我幾個單詞,像個恪盡職守的大哥哥。
毫不誇張的說,我的整個童年、青春期,都是由他陪著度過的。
直到那年高考結束,我報考了他所在的大學。
去報道那天也是他接的我,幫我提行李,帶我去食堂吃飯。
我們在食堂遇到他的舍友,一個英俊開朗的學長。
他笑吟吟的問我要微信號,用手肘撞秦知謙的胸膛,打趣道:“想不到你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妹妹。”
而秦知謙沉默許久,在眾目睽睽下,忽然牽起了我的手。
他緩慢而又認真的說。
“不是妹妹。”
“我從沒把她當過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