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薑亦早早入睡,等待著明天和時衍的約會。
我飄上高樓,看向時衍畫室的方向,那裏還是燈火通明。
去世前我就知道時衍在著手修建畫室,他喜歡畫畫,喜歡藝術,厭惡一切赤裸的金錢交易。
但就是這樣一個生性自由的人,卻因為家族聯姻與我捆綁到了一起。
所以他恨這段婚姻,連帶著厭惡我。
嫁給時衍的第五年,我得了一種念名字都要念半分鐘,喘口氣就不知再從哪念起的病。
穀家永遠不會有人來關心我,因為我隻是一個私生女。
時衍倒是經常來醫院看望我,但我們的交流隻剩下爭吵。
我的前半生作為穀家的陰晦麵生活地步履維艱,後半生成為金錢的傀儡被嫁給了時衍。
沒有人知道,在我那些步履維艱的日子裏,時衍是我暗室中唯一的光亮。
但他沒有理由地痛恨著我,恨我限製住他的一切。
他說我是困住他的牢籠,是枷鎖。
可從沒有人問過我的意願。
穀家發現我嫁給時衍後未曾幫助他們獲得一絲半點的利益,於是反手又將我毒殺,偽裝成病重的模樣。
一個私生女而已,既然沒有價值,那就不用再存在。
我從來都是,生不由己的那枚渺小的棋子。
所以當我得知我已病重不久於人世時,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念頭竟是:
時衍終於重獲自由了。
最終這重病還是演變成了病重,我在這世上最後的遺留也隻剩下幾縷灰燼。
一年前我去世時,時衍說著:
“你別傻了,等你死了,明年,不,第二天我就再找一個更好的。”
“這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你穀意安一個女人。”
說的還挺在理,他現在確實找到了比我更好的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好感值沒有上升,但他應該是真心愛著薑亦的。
想到這裏,我歎息一氣。
穀意安,你隻是一個係統,你不要操這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