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天還蒙蒙亮,屋門就被踹開。
爺爺奶奶,大伯小叔,一大家子擠滿這間他們嗤之以鼻的小屋子。
我讓媽媽不用出來,隻身一人站在他們麵前。
每個人的眼裏都噴薄著厭惡,奚落。
高高在上的想來指點江山。
大伯先出聲,“你說的拆遷是真的?三百萬?”
我冷笑,“路上電線杆上貼的通知,你們不是看到了嗎?”
拆遷的通知早就貼滿了這條路上的電線杆,
我從口袋掏出疊得方方正正的文件。
一把甩在他臉上。
他想發怒,卻迫不及待打開文件,
政府的公章很快就映入眼簾,
鮮豔的紅色,他們大半都已經信了文件的真實性。
其他人想搶來看看,很快一致的隊形就被打亂,
嘰嘰喳喳七嘴八舌流露著貪婪。
大伯念出三百萬時奶奶倒吸口涼氣捂住嘴,
沒有一個人不眼睛發亮,像捕捉獵物的狼。
小叔小嬸甚至已經在決定換個更大更新的房子,
爺爺奶奶也笑著露出森白的牙齒。
仿佛這三百萬已經是他們掌中之物。
我笑了,“你們要不要看看是誰獲得這三百萬?”
我的名字被加粗印在上麵,作為爸爸的女兒。
爸爸一條命換來的房子,自然所有權是他的。
這間房子在住進來前是倉庫,密不透風。
甚至因為狹小臟亂,這裏在村尾,門口就是一條大馬路,
當時所有親戚不僅沒有搶,每個人還輪番進來吐幾口唾沫。
現在要拆遷了,拆遷款難道會是他們的?
爺爺率先變臉,拐杖快要杵到我的臉上,
“什麼意思,你這是不想分嗎?”
性急的小叔更是衝上來想抓住我的衣領。
大伯攔住他,竟是露出一個笑,想打感情牌。
“這三百萬,我絕不可能分給你們。”
我斬釘截鐵地故意說。
聽到這句話,小嬸的巴掌已然到我的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