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雞快要叫了。
我趕在天亮之前,將亡魂送回地府,再回來時,正瞧見符鬱小臉兒泛青的裹著被子,瑟縮在床腳。
分明是還處在和生母分別的痛苦不舍中,嚶嚶哭泣,不願意被人瞧見。
果然,我很快就聽說,符鬱缺席了那日的早朝。
太監總管說,他親自往道觀請法師去了。
我不知,他請法師要做什麼?
難道是不舍生母,想請牛鼻子老道做法,將他生母再從地府請回來?
我正發愁,該怎麼和他解釋,人鬼殊途,不必留戀,他便帶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回宮。
還將我居住的寢宮,裏三層、外三層,用黃色符紙貼了個密不透風。
轉頭瞧見我一臉惆悵地坐在桃樹樹幹上,他得意地衝我齜牙道:“母後,這下你知道怕了吧!”
是挺怕的。
最簡單的驅鬼符,老道都少畫了一筆。
玄門後繼無人,我甚是痛心疾首啊!
我還沒動手教訓無能後輩,他卻‘呔’地一聲開嗓:“妖精,哪裏逃?!”
我堂堂上仙,竟然被他誣陷為妖精?!
他朝我衝過來,我也朝他衝過去。
雙向奔赴地單方麵互毆起來。
“敢說你師門祖宗我是妖精?!”
“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將那老道一頓胖揍,掄圓甩飛,成為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我才喘了一口氣。
扯出最慈愛地笑容,對目瞪口呆地符鬱道,
“小鬱乖,不要聽那老道信口胡謅,這世上,壓根沒有妖怪哦!”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留下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就邁著小短腿兒,一溜煙兒地跑了。
瞧瞧,這孩子果然被老道給嚇壞了。
而後的幾日裏,符鬱瞧見我就跑,雖然沒能看仔細,但我還是大致瞧出來,這孩子瘦了好大一圈。
尋遍整座禦膳房,我也沒能尋到上佳的滋補食材給小鬱補身子。
我愁的團團轉,思索著是否該走一趟九妖穀,將那條千年蛟龍捕上來,給小鬱煲湯喝?
門外卻適時傳來一陣野獸低低的嘶吼聲,我耳尖的聽出這是虎豹的叫聲。
推開窗子一看,果然有十數隻黑虎與豹子,雙眼猩紅,流著涎水朝我的寢宮而來。
雖然驚喜,我卻也納悶,深宮內苑,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的野獸?
定然是有心之人,想要加害我的小鬱。
磨刀霍霍向虎豹,我三下五除二地宰了幾頭黑虎與豹子。
正挽著袖子剝皮,一個年輕男人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
他瞧瞧被我獵殺的虎豹,又瞧了瞧我剩餘的幾頭,乖巧地好像大貓咪一般瑟瑟發抖,擠作一團的‘儲備糧’,麵沉如水。
“這都是你殺的?”
明麵上是在問我,可他淩厲的視線掃過的卻是僵硬如石柱般,站在他身邊的符鬱。
我那可愛又乖巧地好兒子小鬱,在這個男人麵前,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回攝政王叔父,是小鬱不小心弄壞了獸舍的鎖頭...”
攝政王?赫連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