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厲北塵結婚後,我才知道他娶我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他真正愛著的人是他名義上的小媽江曦月。
在他又一次因為江曦月拋下我後,我終於下定決心和他離婚。
可後來,他卻在半夜三更給我打來了電話。
“夢晚,我好想你,你能回來陪陪我嗎?”
身後的男人輕笑著出了聲。
“沒大沒小,怎麼和你嬸嬸說話呢?”
1
“厲北塵,如果這次你再丟下我,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聽到這話後厲北塵身形微微一頓。
我正因為他的猶豫心生喜悅,可不過一瞬他就毫不遲疑地坐上路邊停靠的車。
“不要任性。”
這是離開前他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可真的是我任性嗎?
明明是他答應補給我的新婚蜜月,明明是他說這次會放下一切好好陪我,明明是他把我丟在了異國他鄉的大街上。
怎麼會是我任性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林夢晚啊,林夢晚,你早該知道的。
無論如何你都比不過江曦月。
比不過這個厲北塵心心念念好多年,最後卻成為了他小媽的女人。
2
我也是在和厲北塵結婚後,才知道他娶我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他真正愛著的是他名義上的小媽。
其實他和江曦月的風言風語我是聽到過一些的,最無可辯駁的大概就是在他爸和江曦月的婚禮上他掀翻了飯桌,打傷了他爸,還罵罵咧咧地說要和他爸斷絕父子關係。
可他告訴我,當時他那麼衝動是因為生氣他媽去世不過月餘他爸就娶了新人,還娶了個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女人。
我當時怎麼做的呢?我笑著告訴他。
“我當然相信你呀。”
然後就是他忽然拿出戒指和我求了婚。
我當時是有點懵的,腦子像是炸開了煙花瞬間一片空白,直到他語氣緊張地叫了好幾聲我的名字,我才從懵懂中回過了神。
看著眼前神色緊張眼神炙熱的人,我忽然感覺鼻子一酸,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做不到拒絕。
可我沒想到,我以為的幸福生活會在結婚第一天就顯露出它可笑又荒唐的一麵。
3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我是不會知道原來做新娘子也會這麼累。
但一想到要嫁的人是厲本塵,又會覺得這些累裏都透著甜蜜。
可舉行結婚儀式的時候厲北塵卻有些心不在焉,連笑容看起來都有些勉強。
我以為是他太過勞累,畢竟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是他親力親為準備的。
所以在他那幫兄弟起哄要灌醉他的時候,我笑著替他接過了酒。
可後來才知道,他這個樣子是因為江曦月。
因為江曦月沒有來。
所以他精心準備的,按照他們相愛時所幻想的婚禮場景設計的這場婚禮,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
那天晚上坐在床邊的時候我很是緊張,我和厲北塵是直接跳過戀愛階段進入的婚姻,而在他之前,我甚至沒有交過男朋友。
厲北塵大概看出了我的緊張,笑著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別怕。”
可就在他的吻即將落下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雖然厲北塵瞥了一眼就掛斷了電話,可那邊的人卻很是執著,我隻得推了推厲北塵讓他先去接電話。
接完電話的厲北塵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慌張,他丟下一句“我有急事,你先睡”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家。
因為他喝了酒,臉色又很是緊張,我擔心他出事就問了司機地址也跟了上去,結果剛到目的地就看到厲北塵滿臉緊張地抱著江曦月走出了酒吧。
對於這件事厲北塵是這樣和我解釋的。
他說他和江曦月確實在一起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酒保才會在江曦月喝醉的時候打電話聯係他,至於為什麼江曦月手機的緊急聯係人仍舊是他,他說他也不知道原因。
“夢晚,既然選擇了和你結婚,那就證明我已經放下了過去,你要相信我。”
說這話時他神情嚴肅眼神認真,義正言辭的模樣由不得我不信。
可我怎麼就忘了,如果他真的放下了,又怎麼會在洞房花燭丟下自己的新婚妻子呢?
我大概一直在自欺欺人吧。
4
從記憶裏回過神,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而比淋濕衣服更慘的是,我迷路了。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和零星的幾個路人,我莫名有點害怕,下意識地就拿出手機撥通了厲北塵的電話。
可手機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我無奈苦笑。
也許厲北塵已經坐上了返程的飛機,也許他隻是怕我又和他吵架。
可我隻是想問問他,我們住的那家酒店叫什麼名字。
對於這次的蜜月旅行厲北塵很上心,不管是酒店的預定還是行程的安排都是他一手操辦,他說我隻需要開開心心剩下的全都交給他。
可大概他也沒想到吧,旅行第一天江曦月就醉酒摔下了樓,而他匆匆忙忙離開的時候也忘了告訴我,我們住的那個酒店叫什麼名字。
想到這裏我歎了口氣,我就不該聽厲北塵的把什麼事情都交給他,現在所有的行李都被送到了酒店,而我甚至不知酒店在哪裏。
我又給他發了條信息,可等了片刻仍舊如石沉大海。
眼看雨勢有增大的趨勢,我打算就近找個住宿的地方。
可剛走沒幾步我就遇到了幾個醉鬼,正打算繞開他們卻被其中一個人拽住了胳膊。
他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讓我害怕,我用力掙紮卻怎麼也掙不開,而我的這個舉動卻讓他們更加興奮,另外幾個男人也嬉笑著伸出手開始對我拉拉扯扯,我霎時感覺無比絕望,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玩世不恭的聲音。
“欺負一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有能耐衝我來。”
高懸著的心好像一下落回了肚子裏,我轉過頭,在看清那人的臉後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小叔叔?”
5
厲北塵有個大他兩歲的小叔叔,名叫沈辭安。
在我倆的婚禮上我曾遠遠地看過他一眼,當時厲北塵就麵露嫌棄地告訴我以後要離這個人遠一點。
關於沈辭安的身世,厲北塵和我說過一些。
大意就是沈辭安的出生就是場算計,他的媽媽背著厲老爺子懷孕並且養大了他,最後以死相逼強迫厲老爺子接受了他。
也因為這個原因,厲家上下都覺得沈辭安是個汙點,所以連姓都沒給他改回來。
而沈辭安對這些也毫不在意,三天兩頭作妖能把厲老爺子氣個半死,聽說最近又惹老爺子生氣被關了禁閉。
在這裏見到沈辭安我就已經很驚訝了,可更令我驚訝的是沈辭安竟還是個打架好手,他一個人對線那幾個大漢不止絲毫不落下風,甚至在他收拾完那幾個人後他都沒怎麼受傷。
他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跡轉頭看向了我。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你的傷…”
“沒事。”
在這種情況下還客套多少顯得有些虛偽,於是在謝過他後我告訴他我需要找一家住宿的地方,沈辭安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疑惑,但他卻很有分寸的什麼都沒問。
“正好我這幾天也在這裏出差,要不你住我那家酒店?”
“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不安全,萬一再遇到什麼事情還可以找我。”
經曆了剛剛那樣的事情我巴不得有個人可以陪我,於是在沈辭安說完後我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很快就到了沈辭安入住的酒店,但比較尷尬的現在是正值旅遊旺季,這個酒店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我正在糾結該怎麼辦時沈辭安開了口。
“你要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那裏將就一晚,我住的是總統套房,有兩個臥室不會影響。”
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和漆黑的夜色,我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小叔叔了。”
把我送到房間後他就離開了,他說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讓我好好休息,走之前他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走進了他的臥室,片刻後他走出來遞給我一套嶄新的浴袍。
“剛買的還沒拆封。我走以後你可以去泡個澡,剛剛淋了雨小心感冒。”
說完這些沈辭安就推門離開了,我抱著他遞給我的浴袍忽然就泣不成聲。
一麵之緣的陌生人給我的溫暖竟然比我那個名義上的丈夫還要多,不知道是該覺得可悲還是可笑。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這樣就能把這一天,甚至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等我收拾好情緒躺進盛滿熱水的浴缸,當溫熱的液體一點點將我覆蓋,我的腦海裏隻剩下一個想法。
厲北塵這個人,我不要了。
這個我曾想過用一片真心讓他愛上我的男人,我不要了。
6
第二天下午厲北塵的回複才姍姍到來,看著手機界麵上冰冷生硬的那串字母,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他甚至連句關心的問候都沒有,可我竟也不覺得難過。
再次謝過沈辭安後我去了厲北塵預定的酒店,剛推開門就看到床上堆滿的玫瑰花和玫瑰花中央那兩隻交頸的天鵝,如果是之前我肯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可現在看隻覺得礙眼,愛一個人從來不會流於形式,我不信他不懂。
叫來客房服務把那些礙眼的東西都撤掉後我躺在床上睡了過去,我想好了,一個人的旅行沒什麼不好,我現在要養精蓄銳,然後好好度過這個假期。
隻是天不遂人願,我發燒了,睡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覺得渾身冰冷,即便我把所有的被子都蓋到身上也無濟於事。
昏昏沉沉中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甚至都沒聽清那邊說了什麼就又睡了過去。
等我再睜眼卻驚訝地發現沈辭安不知怎麼進了我的房間,還在我對麵的沙發上睡著了。看著一側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杯和退燒藥,混沌的思維慢慢清醒。
昨晚那個電話是沈辭安打給我的。
電話裏沈辭安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迷迷糊糊地說了句“難受不吃”就掛了電話,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了服務生打開了我的房門,隻知道後來是他一直在身旁照顧我。
“醒了?”
沈辭安忽然響起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他站起身走到我身側伸出手撫上我的額頭。
“摸起來是不燙了,再量量體溫。”
大概生病的人更容易多愁善感,看著沈辭安遞給來的溫度計我忽然又有些想哭,而他大概也看出了我的異常,輕笑著說道。
“我這人最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7
那次發燒來的凶猛好的也快,當天我就退了燒隻是身體還是虛弱,於是想好的旅遊計劃全盤落空,還連累沈辭安辛苦照顧了我好幾天。
到了返程那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想去和沈辭安告別,可剛走出酒店門口就收到了沈辭安的信息。
“我不喜歡離別,所以就這樣說再見吧。”
看著沈辭安發來的信息我的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沒想到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的人也會有傷春悲秋這一麵。
隻是我沒想到,早晨剛說了再見的人會這麼快就真的再見,我竟然在登機口碰到了拖著行李箱的沈辭安。
看到我驚訝的眼神沈辭安笑得狡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這樣回去的路上你就不會無聊了。”
如他所說,稍顯冗長的旅程因為他的陪伴顯得沒那麼難熬,好像不過一瞬我就又回到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隻是我沒想到,厲北塵竟然會來接機,還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看著紮眼的一幕,我揚起的嘴角瞬間就放了下來。
厲北塵捧著玫瑰花向我走來,他剛準備說話卻一眼瞥到了站在我身側的沈辭安,本來笑意滿滿的眼睛裏瞬間寒光密布。
“你怎麼和這個私生子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