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焰吞噬的一刹那,我想,下輩子不要再遇見謝如煙了。
當謝如煙經紀人的第八年,和她在一起的第七年。
我因為固執的拒絕和謝如煙分手,被她的極端粉絲開車撞死。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謝如煙提出分手的前一周。
這一次,換我先放手了。
但謝如煙卻口口聲聲說她是被傅明決的攻略係統蠱惑了......
1
火光映入眼簾,我失去了意識。
再一睜眼,發小賀銘正在對麵沒心沒肺衝我笑著:「我們沈少還想著謝影後呢?你家老頭讓你去見的那個......」
沒有被火焰炙烤的痛苦和煙霧爭先恐後擠進鼻腔的嗆意。
我一口喝掉眼前的紅酒。
不等賀銘說完,我扯了扯領帶,「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司機載著我向劇組的酒店駛去。
我看著玻璃裏反射出的臉,眉間緊蹙。
沈堇年,你還舍不得謝如煙嗎?
我當然舍得那個纏綿他人身下的謝影後。
我隻是,舍不得那個在路燈下給我溫柔擦藥的女孩兒。
壓下心中的澀意,我刷開謝如煙的房門。
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啊,知道我手裏有她的房卡。
所以謝如煙從不會叫傅明決來自己房間。
我神情淡漠地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看著踢掉高跟鞋走向我的謝如煙。
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唇側,「花了。」
謝如煙不在意地抽出一張紙巾擦去口紅,赤腳踢了踢我的小腿:「我們沈大經紀人怎麼一臉嚴肅啊。」
我條件反射地抓住她作亂的腳,習慣性幫她穿好拖鞋:「謝如煙,我們分手吧。」
她愣住了,臉上笑意褪去:「沈堇年,你什麼意思?」
我伸出手指蹭了蹭她脖子上還未消掉的吻痕:「你和傅明決的事情,劇組的人都知道了。還是你覺得,我是個傻子?」
拿起西服外套,我轉身離開,身後女人有些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沈堇年,你現在走了就別想再回頭了!」
我心中一酸,腳下卻不停地離開了酒店。
上一世,我可不就是個傻子嗎!
2
向身上還帶著吻痕的她提出分手後,我拿起外套的手微微顫抖。
沈堇年,有點出息。
上輩子被汙蔑,被背叛,被撞死的痛苦都忘了嗎?
我大步離開,好像這樣就能徹底離開她的世界。
回到和謝如煙的家中,我叫人將行李收拾好就立刻搬走。
苦笑著看向床頭櫃上的戒指盒。
謝如煙說她最喜歡粉鑽,我找了很久才花高價買到這麼純粹的。
上一世我也花了很大力氣說服了家裏的老頭子。
本想在過幾天她生日後求婚,想和她真正有個家。
思及此處,我將戒指扔給一旁的助理:「放到拍賣行吧。」
助理愣了一下:「沈總,這不是你的求婚戒指......」
我輕笑一聲:「用不上了,終究還是走散了。」
聯係了經紀公司,我將經紀人的工作全部交了出去。
卻接到了意料之外的電話。
電話那頭,謝如煙的質問聲傳來:「沈堇年,你到底想幹嘛?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我捏了捏鼻梁:「謝如煙,你還不明白嗎?從你選擇和傅明決在一起的時候,你就該想到的啊。」
「堇年,你讓我再想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等她話音落下,我按斷了電話。
刪除了她的號碼和微信好友。
好像這樣就能把謝如煙從我的世界剝離。
從桀驁不馴的沈少到如今沉著冷靜的沈總,我用了八年。
也是這八年,我陪著謝如煙從在酒吧被人灌酒的小可憐到如今聚光燈下笑容完美的影後。
我用了這麼多年陪她成長,卻仍抵不過從天而降的新鮮感。
捂住胸口,我單腿支地,靠著牆壁慢慢坐下。
仿佛這樣就能止住突如其來,蔓延全身的痛意。
手機突然亮起,一條信息彈出。
3
走進包房。
看著賀銘的嬉皮笑臉,我無奈問道:「怎麼突然想起找我喝酒了?」
賀銘嘿嘿一笑:「這不是慶祝我們沈公子恢複單身嗎!」
看我興致不高,賀銘又道:「以你的家世,想要什麼樣的找不到?我聽我爸說你家老頭子不是還叫你去相親嗎!」
我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嗤笑一聲:「我拒絕了,我說最近就能把兒媳婦給他領進門。」
「得了吧你,真就栽她身上啦,她謝影後是好看,也不至於讓你這麼癡情吧。」賀銘翻了個白眼。
「放下了,這回真放下了。」揉著太陽穴的我沒注意到賀銘轉來轉去的眼神。
「老沈,真喝多啦?小爺我今天就當一回調解員,讓你和你家謝影後重歸於好。」醉意上頭,我隱約聽見賀銘掏出手機嘀咕著什麼。
「謝如煙?我是堇年朋友,他喝多了,你來接他一下唄。」聽到賀銘吊兒郎當的聲音,我搖搖頭,甩掉酒精帶來的微醺。
卻見賀銘賊兮兮地打開了外放。
謝如煙嘲諷的聲音傳來:「沈堇年,你不是很硬氣嗎?怎麼現在又想找我了!這樣吧,你學幾聲狗叫,我就來接你,怎麼樣?」
旁邊有清澈的男聲響起:「煙煙,我洗好澡了。」
我捏緊拳頭,手背的青筋暴起。
賀銘朝手機“tui”了一口,「謝如煙,你還要不要臉了?沈哥為你做了多少事你不知道嗎?還好沈哥沒和你結婚,不然你不得是第二個潘金蓮啊!」
謝如煙不屑冷嗤:「那些事是我逼著他為我做的嗎?沈堇年,我知道你能聽見,讓你的狐朋狗友別再來騷擾我了!」
賀銘生氣地聽著手機裏發出的“嘟嘟”聲,小心翼翼看著麵無表情的我:「哥,謝如煙是不是瘋了?她出軌了?」
我揉了揉頭發,「他出軌對象還是娛樂圈裏盛傳的傅家太子爺呢!」
「啥?他是傅家太子爺,那你是誰?」賀銘不敢置信的聲音響起。
手機鈴聲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我疑惑地接通。
對麵男聲傲氣道:「你就是如煙那個舔狗經紀人?賺的還沒如煙多,沒能力讓她過得更好就滾遠點!我警告你,別再聯係如煙了,不然我叫你好看!」
我怒極反笑。
謝如煙,你在傅明決麵前是這麼形容我的嗎?
舔狗?沒能力?
這就是你背叛了我們的八年,毅然轉身投向的那個人?
這一次,我沒再阻止謝如煙繼續拍這部劇。
我選擇了撤資,不願再和謝如煙有一絲牽扯。
既然這麼厭惡我,那也就別再繼續用我的資源了。
4
當初這部劇是為了給謝如煙做嫁衣才拍的,商業性極差。
正因為不好拉投資商,我和老頭子才會約法三章。
我回公司處理事務,他解凍我的銀行卡。
解凍的第一天,我就給謝如煙打了600萬。
因為我始終記得我為了應酬喝進急診時,她穿著拖鞋,從家裏跑出來,急得眼淚直流地緊握著我的手。
記得她捧著影後的獎杯笑靨如花的遞給我,踮起腳尖輕吻我唇角時輕顫的睫毛。
記得謝如煙給我熬湯的樣子,熱氣氤氳中,她展顏一笑,眉眼彎彎。
可這些,她似乎都不記得了。
很久以前,我們窩在影音室的沙發裏,她縮在我的懷裏。
看著電影裏的主角拿起一瓶過期的罐頭,聲音輕輕地問我:「堇年,你說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保質期嗎?」
我捏了捏她的鼻尖:「傻丫頭,感情永遠不會有保質期。」
可我錯得離譜。
我的突然撤資讓劇組運轉變得艱難。
導演偷偷給我打電話問原因。
我淡漠地告訴他因為沒有意義了。
可他說謝如煙自己出去拉投資商的時候,我愣住了。
這些年,隨著謝如煙身價水漲船高,不是沒有資方提出讓她陪酒。
可都被我應酬灌酒的猛勁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呢,我從前捧在手心裏的小姑娘主動去陪資方喝酒了。
當晚,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電話那頭的謝如煙聲音帶著哭腔:「堇年,我是不是錯了......」
我抿了抿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