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濱海之星”夜總會裏，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呦！這不是沈嵐嗎？」

「錯了，要叫沈大小姐才對！」

我抬頭看，目之所及是包廂中間坐著的男人，他正搖晃著杯中的紅酒。

昏暗的燈光，映出男人硬朗的輪廓，棱角分明的冷峻。

是他！四目相對，男人炙熱的眼神，似要將我熔化。

「祁總，喝酒就要盡興，您看這些」，邊上的人筆劃著麵前的空酒瓶。

1.

「不好意思！我進錯包廂了！」我端著一瓶瓶酒正要轉身離開。

我曾幻想過無數次和他重逢的畫麵，卻沒料到會是在這。

「慢著，酒放下！」，男人薄唇微啟，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裏走出。

我低頭抿了抿唇，轉身快步上前，把酒放在茶幾上。

正想要離開，「我有說讓你走嗎？」

「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

「倒酒！」，男人指著麵前的那瓶威士忌。

我俯下身正要倒酒，男人緩緩靠近我，眼神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喝了！今晚替我喝，我出五倍的價錢！」我恍了神，愣在原地。

「我說沈嵐，你一晚上也就賺那點錢，祁總這五倍報酬抵你一個月了吧！」

「是啊！某些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看向男人手中的酒杯，伸手去接，不經意間碰觸到了他的指節，他閃躲了開，微蹙眉頭，眼神底下滿是厭惡。

「沈小姐，倒還真是來者不拒！」男人嘴角上挑，話語間盡是諷刺。

我攥緊了手，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酒精的味道在嘴裏炸開，那液體劃過食管，似火灼燒著胃壁。

一杯杯的酒落了肚，桌上一瓶瓶酒見了底。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實在忍受不了，我推開門衝去了洗手間，抱著馬桶一頓吐。

我扶著暈乎的腦袋，慢慢從地上爬起，踉蹌來到洗手池前。

打開水龍頭，雙手合攏，將水往臉上潑去，我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口紅花了，眼下一片黑黢黢的。

「才喝這麼點就受不了了？」眼神迷離間，看到那個男人就在身後。

「祁珩？」恍惚間，我脫口而出那個名字。

祁珩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沈小姐，剛才不是還裝作不認識我，喝過酒倒是記起來了！」

「祁總，您靠的太近了，莫臟了您這身衣服。」

「沈嵐，五年不見，你倒是越發低三下四！」祁珩眼裏閃過一絲怒火，一把將我拉到角落，他的氣息灼熱，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撬開了我的唇齒，肆意在我口中輾轉遊走，一雙溫暖的大手攀上我的腰肢。

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有一瞬間讓我又沉淪了。

我緩過神來，推開祁珩，重重地甩了他一記耳光。

祁珩摸了下嘴角，「沈嵐，你裝什麼清高，你穿成這樣，不就是為了勾引我嗎？」

鏡子裏，我的衣領不知何時落下，胸前春光乍現，紅色包臀裙叉開得更高了，而祁珩正透過鏡子盯著我。

我慌忙理好衣領，取下發卡將裙子別了起來。

耳邊傳來一陣鈴聲，祁珩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開了免提。

「阿珩，你回來了嗎？今天我特意為你煲了湯！」，電話裏是一個女人溫柔可愛的聲音。

「好！我馬上回來！」祁珩理了理領帶，看了一眼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五年了，他確實也該放下了。

走不出來的人，一直都隻有我。

2.

下班了，我走出夜總會的大門，看了眼手機，已經淩晨兩點了。

初秋了，風開始帶著涼意，朦朧的月光傾灑在寂靜的道路上。

我打了輛車，來到了名為“怡景苑”的小區。

「筱筱，今天謝謝你了，又幫我照顧淼淼！」

「應該的，誰讓我是幹媽呢！你又喝酒啦？」顧筱湊近我，嗅了下。

「筱筱，我今天見到他了！」

「誰？祁珩？他回國啦！那他有為難你嗎？」顧筱倒了杯溫水，遞給我。

「沒有，他現在對我避之不及，又怎麼會為難我！」我搖了搖頭，一陣惡心感又湧了上來，我衝去了洗手間。

感覺胃裏一陣絞痛，冷汗直流，我無力地癱倒在地。

「沈嵐，你又不把醫生的話放心上，你不要命啦！」

「你今晚也睡我這吧！我睡沙發！」顧筱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跑去幫我收拾床鋪。

早晨，一縷陽光透過簾子，吻上我的額頭。

電話響起，我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嵐姐，昨晚那位祁總在我們這落了枚高定戒指，指名要你送過去！」

「好！地址發我！」

我趕緊洗漱換衣，看到桌上顧筱留的便條“你好好休息，我送淼淼去幼兒園”

急匆匆拿了片麵包塞嘴裏，就趕去夜總會取戒指。

到了目的地，是一幢別墅，麵朝大海，大理石階，玉石雕像，精雕細琢。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我在逗弄小貓，爸媽在邊上看報聊天。

按響門鈴，傭人出來開了門，「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是按照祁總地址，來歸還戒指的！」

「劉姨，讓她進來吧！」，我抬眸前院坐著一個長相嬌俏的女人，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杏仁眼，皮膚細膩光滑。

走到那個女人麵前，我將戒指盒遞給她，「您好，這是祁總讓我送過來的！」

「阿珩，你來啦！」女人撇了我一眼，站起身，飛奔向了門口。

她順其自然地挽上祁珩的胳膊，嬌嗔道:「你今天怎麼舍得來看人家啦？」

祁珩順勢摟上女人的纖腰，眉眼溫柔，嘴角上揚，「今天工作不多，陪你一塊吃飯！」

祁珩說完有意無意地看向我。

我攥緊了手，有些不自在，「祁總，戒指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我轉身正要離開，「沈小姐，留下吃個便飯吧！」

「好！」我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吐出這個字。

等到中午，傭人將一道道菜端上桌，西餐中餐一應俱全。

「沈小姐，請隨意！」

「來，漫漫！」祁珩貼心的給身邊的女人切好了牛排。

「沈小姐，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是夏漫，我的未婚妻！」祁珩對我視而不見，眼裏都是那位未婚嬌妻。

「沈嵐，沈小姐是吧？我知道你，前沈氏集團千金！我沒說錯吧？」

「沒錯，是我！」喉頭有些發緊，我低頭垂眸，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常無異。

餘光掃過，我看到祁珩寵溺地摸了下夏漫的頭，親密無間。

「感謝祁總和夏小姐的款待，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一路小跑，逃出了別墅，鼻尖有些發酸，淚水噙在眼眶，失落感湧上心頭，心似乎缺失了一塊。

原本還覺得不可能，現如今卻真的讓我眼見為實了。

3.

下午，我回到了夜總會。

前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來，「沈嵐，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下吧！」

「沒事，江總，我可以的！」

看我一再堅持，江淮終於鬆口:「那你要不舒服，跟我說，身體為重！我替你去接淼淼放學吧！」

「那麻煩你了！」

直到晚上七點，我打掃完了剩餘的包間。

擲骰子聲，酒瓶和杯子的碰撞聲，嬉笑打趣聲交織在一起，夜生活又開始了。

「嵐姐，218包間的客人指定你去陪酒！」

「好！」我到前台拿好酒，推開包間的門。

祁珩！

他原本還在與邊上的人打趣說笑，看到我後眼底是幾分鄙夷與不屑。

「沈小姐，對上次的價格可還滿意？」祁珩挑起我的下頜，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側。

「嗯」我避開祁珩的視線，給他倒了杯酒。

「祁總，您的酒！」我將酒杯遞給祁珩。

昏暗的燈光下，祁珩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喝光這兩瓶，價格你開！」

一杯杯酒飲下，我感覺視線有些模糊。

身子一輕，倚靠上了一個滾燙堅實的胸膛。

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耳邊，男人將頭埋在了我的肩頭，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祁，珩」我迷迷糊糊中喊著。

身上的男人停頓了幾秒，而後滾燙的大手在我的腰部摩挲慢慢順滑下去，撫上我的大腿。他桎梏住我的後腦勺，冰涼的唇貼了下來，撬開我的唇齒，輕咬唇瓣，唇齒相交。

突然身上的衣衫被褪去。

意識朦朧間男人強勢侵入，在我的身上起浮，空氣中酒氣和曖昧交疊。

早晨，刺眼的陽光映在了我的臉上。

我睜開眼發現在酒店裏。

我慌忙穿上衣服，逃出房間。

祁珩拿著雜誌坐在沙發上，嘴裏吐出一個個的煙圈。

「醒了？」

我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門口。

忽地一隻手將我抵在門上，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包養你，什麼價格？」

4.

我抬頭對上祁珩滿不在乎的眼神。

抬起手卻被他抓起反扣在門上，「怎麼，又想扇我？」

「沈嵐，你不是缺錢嗎？各取所需不好嗎？」

我避開他的目光，心裏有些苦楚，握緊了拳頭，「祁總，就不怕我告訴您未婚妻嗎？」

「你，覺得她會相信誰？」祁珩一臉無所謂。

手機聲響起，屏幕顯示是顧筱。

「沈嵐，淼淼昨晚半夜高燒，我和江淮一塊送她去了市兒童醫院，你快過來！」

我一時著急無主，脫口而出:「麻煩祁總送我去個地方！我答應你所說的！」

「好！」這一次他沒有為難我。

很快我們來到了兒科門診，遠遠就看到江淮快步走來。

「淼淼，現在稍微退燒了，醫生說再觀察下，沒問題就可以出院！放心吧！」

「在哪個病房，快帶我過去！」

我著急的眼眶發酸，走的太快，一滑向後倒去，被江淮摟住了肩。

不經意間看到了祁珩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怒，他隱忍地攥緊了拳。

病房內，淼淼的小臉還有些紅，正躺在病床上認真地擺弄她的小熊。

「淼淼！」

「媽媽，你來啦！」

「淼淼想媽媽了，媽媽能多陪陪我嗎？」淼淼用稚氣的聲音懇求我，眼中泛著淚珠。

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有些心疼，「好！媽媽以後多陪陪我們淼淼！」

小家夥露出了稚嫩的笑臉，拉著我的手拉勾蓋章。

等她熟睡後，我推開門，走了出去。

看到了門口的祁珩，他還沒走？

他一把將我拉到角落，鬆了鬆領帶，

「沈嵐，你真有本事，和我分手後就找到下家，孩子是那個男人的吧！」

「是！又如何？跟祁總您有關係嗎？」

祁珩朝我的方向伸出手，我下意識閉上眼，拳頭重重砸在了牆上，留下了點點血跡。

「很好！」祁珩甩下兩個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顧筱看出了我的異樣。

「你還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祁珩？」

「嗯，他有未婚妻了！我想還是不打擾他吧！」

「但他畢竟是淼淼的爸爸阿！」

5.

兩天後，淼淼一切正常後，我接她回家。

路上接到了療養院打來的電話，「沈小姐，你的母親器官衰竭，進了江臨市醫院icu」

「淼淼乖，我帶你去找筱筱幹媽好嗎？媽媽有點事需要去處理！」

淼淼眨了眨眼，懂事地點點頭，「好！媽媽要早點來接淼淼哦！」

醫院的走廊外，我焦急地來回踱步。

icu病房的門打開，「哪位是葉姿的家屬？」

「我是！她是我媽！」，我快步衝了上去。

「你母親的狀況不太好，需要立刻手術！你確認下手術同意書，去窗口交下手術費用吧！」

「好！」

手術同意書上寫著二十萬，我猶豫了片刻，撥通了電話。

「我和您之間的約定還作數嗎？」

「景西路115號，到這個地址來！」

「好！」

約定地點，是我和祁珩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餐廳。

分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

走進餐廳，服務生向我走來，「是沈小姐嗎？祁總在裏麵等您！請跟我來！」

我微頷首，跟著走進了一個包間。

「祁總，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耽擱來遲了！」

祁珩見我來了，蹙了蹙眉頭，眼底閃過一絲慍怒，眸色深沉，「沈小姐，就是這麼跟人談條件的嗎？」

「今天是我不對，我向您道歉！我們可以談下之前的約定了嗎？」

突然我感覺手腕一緊，被拉到了祁珩懷中。雙目對上他深沉的黑眸，他薄唇勾起，似笑非笑。

我微擰了下眉頭，被祁珩淨收眼底。我想站起身，感覺腰上的力又大了些。

「怎麼，被那些男人抱慣了，一時不習慣了？」

「還有，沈嵐，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祁珩猛的一隻手掐住我的下頜，隨即放開我，我癱倒在地，手掌蹭破了皮。

「祁總，求您借我二十萬！您想怎樣都可以！」我起身，低頭跪在祁珩眼前。

「沈嵐，你倒慣會用這欲擒故縱的戲碼！」祁珩從身上拿出一張卡，隨手扔在地上。

「卡裏有五十萬，買你隨叫隨到！」

在祁珩的注視下，我撿起地上的卡，滾燙的淚珠一滴滴灑落在地毯上。

祁珩冷哼了一聲，砰的一聲巨響，他重重關上房門，徑自離開了。

6.

我趕緊起身，出了包間，屋外大雨傾盆，豆大的雨點敲擊著玻璃。

我衝出門，一輛輛車從眼前開過，我不停地招手，過了許久終於有輛的士停了下來。

雨水浸透我的裙子，從我的發梢滴下，我不住哆嗦，但眼下顧不得那麼多了，媽媽還等著我。

我匆匆取了錢到繳費處交完費，緩緩走向手術室，癱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大概又過去了六小時，砰，手術室的門開了，手術提示燈熄滅了，媽媽被推去了icu病房觀察。

我三步並作兩步，「醫生，手術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但病人情況仍不容樂觀，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為了方便照顧媽媽，我找了一名護工看護她。

處理好一切，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市醫院大門。

打開手機，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天空仍下著滂沱大雨。

來到顧筱家，我按響門鈴，門開了。

「你怎麼才來啊？你怎麼都濕透了？趕緊換身衣服別著涼了！」顧筱給我拿來了毛巾和衣服，一麵埋怨著。

「都處理好了嗎？這外麵下著雨，淼淼也睡著了，我看今晚還是睡我這吧！」

我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把頭埋進臂彎裏。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隨著淚水的湧出，卸了下來。

第二天早晨，我做完早餐，顧筱從臥室走了出來。

「沈嵐，你怎麼起這麼早？你昨晚沒休息好嗎？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顧筱拿起一片吐司塞進了嘴裏。

「嗯，有點失眠，總是麻煩你送淼淼！今天我自己送吧！」

送淼淼去幼兒園的路上，小家夥一直蹦跳，用她的小手比劃著幼兒園裏的一切。

「媽媽，你看這片葉子好像隻蝴蝶！」淼淼撿起地上的落葉，手舞足蹈地給我展示。

到了幼兒園門口，我蹲下身，溫柔地摸了摸小家夥的頭，「今天也要乖乖聽老師話哦！」

包裏傳來了鈴聲，我按下接聽鍵。

「到我發你的地址！你最好九點前趕到！」

滴的一聲，對方掛斷了。

7.

西郊98號，我到了手機上的地址。

門口已有人候著，「沈小姐，裏麵請！祁總在書房等您！」

我換了拖鞋，走上了樓，手指微屈，輕叩書房的門。

「進來！」

推開門，祁珩穿著件浴袍，漫不經心地倚躺在沙發上，一雙長腿搭在茶幾之上，他斜睨著瞧我，手裏夾著剛點燃的煙，唇裏吐出朵朵煙圈。

「去洗澡！」

「嗯」我垂眸頷首，快步去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瞬間霧氣與熱氣充斥著整個浴室，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沐浴露香。

片刻，我穿好浴袍走回了書房。

敲門沒有回應，我推了進去，迎上了祁珩的目光。

他的眼眸微醺，臉色薄紅，半倚在門上。

祁珩向我靠了過來，目光暗沉又炙熱。滾燙的手環抱住我的腰，重重地將我抵靠在門上，我下意識摟上他的脖子。

熱氣和酒氣參雜在一塊，噴灑在我的脖頸，酥麻感直衝大腦。

祁珩一把將我舉起，將我的腿放在腰間。

薄唇輕貼，強勢地撬開我的唇齒，呼吸急促，似帶著醋意與憤怒，咬了口我的唇瓣，我吃痛地叫了一聲。

忽地祁珩解開了我的浴袍，一把將我扔到了沙發上，似烈火灼燒的身子貼了上來。

祁珩由我的脖頸慢慢向下吻去，猛的深入，我開始眼神迷離，空氣中酒氣和曖昧交織。

歡愉過後，我匆匆換上衣服。

祁珩趴在沙發上，背上是一道道的抓痕和吻痕，他正沉沉睡去。

出了別墅，我的腦子裏還回蕩著，

「漫漫，你今天真美！」

淚水湧了出來，但我如今又可以拿什麼身份去質問他。

就這樣，我們一直保持著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

兩個月後的一天，我本想趁周末帶淼淼出去玩。

但夜總會臨時有事，筱筱公司出差，我隻好拜托了江淮。

「淼淼，要聽江叔叔的話知道嗎？不準淘氣哦！」

小家夥懂事地點點頭，拉起江淮的手。

「放心吧！」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我轉身開始工作。

下午，我倚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突然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沈嵐，淼淼不見了！」

8.

我匆忙掛斷電話，趕去了遊樂園。

路上，我的腿腳有些站不穩，手心直冒冷汗。

打車到遊樂園門口，江淮朝我跑了過來，

「我去買冰淇淋，轉頭淼淼就不見了！怪我！」

「不怪你，你是出於好意幫我帶淼淼！我們再找找！」

於是，我和江淮分頭找起來，但找了一圈始終沒有找到。

臉上的水直淌下來，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傳來隆隆雷聲，嘩啦啦的雨點掉落在地上。

我們顧不得撐傘，冰涼的雨滴浸透衣服，劃過皮膚。

「沈嵐，咱們報警吧！」

我們正要去警局報案，江淮在遊樂園附近的甜品店裏看到了淼淼的身影。

「你看，那是淼淼嗎？」

是淼淼！我不顧路人異樣的眼神，瘋了似的衝進甜品店。

「媽媽！」淼淼看到了我，放下手中的冰淇淋，朝我跑了過來。

我的視線停留在了一旁的男人和女人身上。

是祁珩和夏漫！

我衝上去，重重甩了祁珩一巴掌，喧鬧的甜品店忽然靜了下來。

「祁總，難道不知隨便帶走別人的孩子，是可以告你拐賣兒童！」

「沈嵐，你幹什麼？」夏漫氣得漲紅了臉，拿起杯冰咖啡從我的頭頂澆下。

「阿珩，你沒事吧！」夏漫轉頭看向祁珩，一臉心疼地撫上他紅腫的臉。

「沒事！你先回去！我處理完就去找你！」

「那好吧！」夏漫猶豫了會，挎上包，開車走了。

淼淼扯了扯我的衣角，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媽媽，淼淼剛剛走丟了，碰到了這個叔叔！淼淼餓了，他才帶我吃冰淇淋和蛋糕的！」

「媽媽，這個叔叔跟爸爸的照片好像！淼淼想跟爸爸一塊吃飯！」

祁珩似乎聽到了這句話，愣了下，看了眼淼淼，轉而看向我。

「祁總，今天是我誤會了，抱歉！」我頷首微屈下身。

隨即抱起淼淼打算離開。

祁珩追了出來，用力拽住了我的手腕。

「淼淼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是我的孩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