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蔣曼情冷著臉死死地盯著我：“顧琛，我說過，不要用安安地身體開玩笑！”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給安安的腎源被我給了小易，我能體諒你，可小易真的已經生命垂危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哽咽出聲：“如果那個需要腎源的孩子不是陳鬱清的，你還會把腎源讓給他嗎！”

蔣曼情張了張嘴，心虛地反駁道：“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虧你還是當爸爸的！”

我的心越來越冷，但凡她張嘴問一句，醫院的護士就會告訴她安安已經在昨天搶救無效死亡了。

可她心裏隻有陳鬱清！

女兒今天還等著出殯呢，我不想再跟這兩人糾纏，喊上蘇宇就要走。

蔣曼情一把拉住了我：“你要去哪？”

我冷冷地推開她：“不關你的事。”

既然蔣曼情心中沒有安安的位置，那她也不用去看安安。

就讓安安這樣安安靜靜地走也挺好。

也許是我今天對蔣曼情過分的不客氣讓蔣曼情心裏非常不舒服。

她執意站在我麵前冷嘲熱諷：“是後悔剛才說的話了嗎！後悔提出離婚了是嗎！我告訴你，晚了！咱們現在就走！”

蔣曼情譏諷地看著我，眼裏帶著滿滿的惡意。

“不敢了是嗎？不敢了就快點承認你錯了，和鬱清道歉！”

她仰著下巴看我，麵容一如既往地精致。

我好像從未見到過她狼狽的模樣。

就算是她當初最黑暗的時光，都是我拖著她，不讓她被黑暗侵蝕。

我長歎一聲，拿出手機準備給預約好的司機打電話，讓他等我一會。

等我領完離婚證，再去火葬場送安安最後一程。

一旁的蘇宇已經把離婚協議遞給了蔣曼情。

蔣曼情猛地抬頭看我：“這是什麼？”

“離婚協議，放心吧，我沒有多拿你一分財產，你把證件帶上，一會去民政局直接領證。”

蔣曼情死死地盯著我，腳步沒有挪動半分。

陳鬱清這時走過來，摟住蔣曼情的肩膀，剛要說些什麼卻被蔣曼情一把推開。

“顧琛，你到底要做什麼！如果離婚了你真的別後悔！”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會後悔的。”

蔣曼情語氣不耐煩：“你怎麼不會後悔！從小到大你都跟在我的身後！你怎麼會習慣我不在你身邊呢！你這樣舔著我，萬一離婚之後你再纏著我呢，那我豈不是更麻煩......”

我閉上幹澀眼睛，忍住心中的酸痛，那些對蔣曼情的愛意，為她做的那些事情，在蔣曼情眼裏隻是一個“舔”字。

我自嘲一笑：“在你心裏，我就是一條沒有尊嚴的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說我還有什麼理由讓自己待在你的身邊呢。”

蔣曼情的表情懊惱了一瞬。

“我不是那個意思......”

蔣曼情還想繼續解釋，司機等不及走了進來。

“你們都是去火葬場的嗎？我的車坐不下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