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醫院本來就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他們在這裏開工作室,實屬離譜。
現在居然還反過來要求患者家屬考慮他們的感受?
見我沉默,助理以為他把我說服了。
“世界上每天都有不幸發生,可我們沒理由為他人的不幸買單,如果你們真的很傷心,去別的地方哭,不要打擾別人,這是最基礎的道德。”
說完,他又想轉身離開。
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助理嚇了一跳。
“幹什麼,你不會是要打人吧?”
我捏緊拳頭。
“把你們老板的聯係方式給我,我跟他講講道理。”
助理一臉鄙夷地看著我。
“我們老板的電話,豈是你這種人能拿到的,反正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警告,要是再有客人投訴,我們肯定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說完,他一把掙脫我的手,又轉身下樓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醫生從搶救室推門而出。
他嚴肅地告訴我們,因為傷口的位置臨近大動脈,出血十分嚴重,女兒又是熊貓血,醫院庫存不多,已經全用了,可還是不夠。
我心怦怦直跳,眼睛緊盯著醫生的嘴,生怕他說出搶救無效四個字。
妻子也渾身僵硬,呆呆地站在原地。
然而醫生隻是詢問有沒有家屬和患者血型一樣,能盡快提供血液。
我的心猛然落地,一開口,卻是帶著微微的哭腔。
“那,我女兒......”
“目前還沒有脫離險境,要輸血之後看看能不能穩住情況,但體內異物已經取出。”
妻子眼珠轉了轉,這才回過神來。
她整個人瘋了一樣忽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抓著醫生的胳膊。
“抽我的血!我和她血型一樣,抽幹我也可以,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我隻有她這一個孩子!”
“無論她要什麼,我都能給,隻要讓她活下來,我現在死了也可以!”
眼淚順著妻子的臉不斷流下,她掙紮著向前爬了兩步,就要伸出胳膊,塞進醫生手裏。
一旁的護士被妻子的情緒感染,吸著鼻子把她從地上扶起,讓她坐在一旁,自己去準備抽血袋和工具。
我本想告訴妻子一定會沒事,可我自己也很害怕,焦急地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走廊又衝出一群人。
一個眼鏡男氣憤地衝我們大吼。
“我們花錢租的地方,能不能好好做生意!”
他怒氣衝衝地走到我麵前,仿佛我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男人指著我的鼻子怒罵。
“你們兩個蠢貨,聽不懂人話是吧,我助理好聲好氣地和你們商量,你們還不領情?”
“告訴你們,我絕不會就這樣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