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樊樂極度追求自由,認為人生不該有任何限製。
開學典禮上,她高聲呐喊:「天生反骨,自由至上。」
命令學校取消軍訓,減少對學生的枷鎖禁錮。
不管台上領導黑沉的臉,拉著我就往外跑。
最後我和她被趕出軍訓,通報處分,明年重修。
社團表演時,她自信發言:「縱容欲望,突破道德。」
當著眾人的麵,一把扯過我的男朋友放肆接吻。
沒有人顧忌被掛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我。
最後因設施問題,我從空中墜落,摔成腦震蕩被送醫院。
而她的自由論卻受到了大眾追捧,粉絲跟隨她一起瘋狂。
在她們眼裏,我的理智是封建,我的冷靜是呆愣。
為了讓我也「自由」,她們一群人將我架了出去。
在自由帶領者的監督下,七手八腳撕扯我的衣服……
......
「有女朋友就不能追求了麼?人是自由的,身心行為都是自由的!」
樊樂刺耳的聲音一傳出來,周遭更多的路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學生自覺圍成圈,把我們三個包圍在裏麵。
人來的越多,樊樂越自信。
她高高昂著頭,一隻手挽過身邊的男生。
「沈鬱,雖然林智是你男朋友,但我喜歡他,他也對我有興趣。」
「我不想他被世俗所困,被社會道德捆綁,我想讓他自由,想讓他做自己!」
「人生短短一世,不自由,不做自己,那是悲哀的,是沒意義的!」
明明是十分三觀不正的話語,偏偏還真有人附和。
「對啊!感情哪有先來後到,相愛的人才是主角。」
「男朋友又怎麼樣,既然男方已經對你沒興趣了,你就應該讓位啊!」
「拜托,隻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怎麼不能在一起?樊樂這麼做能有什麼問題?」
周圍的討論聲越來越大,我站在中間,掀眼看向林智。
他站在樊樂身邊,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現在更多的是興奮,和拚命想要掩藏的自豪。
他十分享受這種被兩個女生搶奪的感覺。
既滿足了他的虛弱心,又讓他十分有麵子。
我沒有被人當成猴子看戲的習慣,也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另一個女生爭奪渣男寵愛的愛好。
掩下不悅的情緒,轉身想離開。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一臉自信的樊樂擋住了去路。
「沈鬱!你還不能走!」
「我不喜歡不清不楚的東西,所以今天,林智一定要在我和你之間做出選擇!」
我不想搭理,抬腿再往外跨,卻還是被樊樂擋住了去路。
既然走不了,我幹脆直接轉身和他們說清楚。
「我想是我沒說清楚,我已經和林智分手了,在你們上次社團表演接吻把我送進醫院時就分了。」
「是他一直纏著我,和我解釋求我原諒,但我一直沒搭理他。」
「你們要在一起趕緊在……」
話沒說完,站在一旁的林智忽然大聲喊了起來。
「好了!別爭了!我選!」
林智在眾人的注視下,擺出一副深情的表情,單膝跪在了樊樂身前。
狠狠瞪了我兩眼後,牽起樊樂的手吻了下去。
「阿樂,我選擇你!」
「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是我一直看不明白自己的內心。」
「如今我也不想再被束縛,我要拋掉沈鬱男朋友的身份,正大光明和你在一起!」
林智在周遭的起哄聲中對樊樂深情告白,時不時還貶低我幾句。
告白完倆人情不自禁抱在了一起,大聲呐喊要狠狠幸福。
我被這荒唐的一幕震驚到失語,再一次為自己差勁的眼光感到丟人。
「沈鬱,從今往後我是阿樂的男朋友了,別再糾纏我了。」
「像你這種身處牢籠而不知的人,太可怕了,你的靈魂思維都被馴化,活得教條又無趣,配不上我們這種渴望自由野性的瘋子。」
「所以現在,你被我甩了。」
林智摟著樊樂,身後站著一群自由的追求者,嘲諷又不屑地看向對麵的我。
良久,我率先打破這場無聲的鬥爭。
我冷笑一聲,走上前一把拽下林智脖子上的項鏈,趁著他沒反應過來,再將他手上的新款手機搶了過來。
「你這麼自由,想必財務也很自由吧?」
「給你一個星期,把欠我的三萬還上。」
「至於這些刷我卡買的奢侈品,也都給我還回來。」
「你這麼渴望自由,可得抓緊還錢,否則我一生氣報警,你不僅靈魂要被禁錮,連行動自由也要沒嘍。」
樊樂是極端的自由主義者,這事從開學典禮時全校就都知道了。
大學新生入學第一天,她背個包就來了。
她說自己不喜歡常規化的東西,要做個無拘無束的自由獨行者。
我不理解,但十分尊重。
隻是那時我沒想到,沒有帶生活用品的她,往後全在偷用我的東西,就連貼身衣服都沒放過。
到了傍晚的開學典禮,我才意識到她的自由主義有多瘋狂。
典禮上,台上的老師剛結束激情演講,下一個就要輪到我這位優秀新生進行演講。
結果我還沒接過話筒,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樊樂猛地將話筒搶了過去。
趁我們沒反應過來,她又立刻撕毀了我的演講稿。
之後一隻手牽著我高高舉起,一隻手舉著話筒高呼。
「我是新生樊樂,她是新生沈鬱,我們都是血肉裏帶著渴望的自由主義者!」
「我們有崇高的靈魂,有沸騰的血肉,我們應該去轟轟烈烈地追求靈魂的解脫,而不是被規則束縛!」
「所以我命令你們,命令學校,取消軍訓!取消一切以馴化為目的行為!」
「我們是自由人,天生反骨,自由至上!」
她喊得嘶聲裂肺,仿佛是在為民請命。
她的聲音落地,全場一片寂靜,一旁準備做新生軍訓講話的教官更是臉色如鐵。
隻有樊樂以為自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站在我身旁沾沾自喜。
因為她講話時帶上了我,我站在一旁又沒有及時阻攔。
不出意外,我和她一起被趕出軍訓隊伍。
通報批評,明年重修。
樊樂的事跡人盡皆知,至於如何看待她,學生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全當看笑話,叫她自由姐。
一派是崇拜信服,追著跟她一起當自由者。
還有一派,就是和我一樣,不理會不支持不貶低。
隻是我沒想到,就算我不理會,她還是盯上了我。
開學沒多久,學校有藝術表演活動,活動承辦方是我和林智所在的社團。
表演彩排時,我被忽然插進來的樊樂安排吊威亞。
而她從原本的指揮變成了和林智搭檔跳舞。
彩排十幾天,我一次次被掛在空中看著樊樂和林智搭肩勾背,還時不時調笑。
林智是高中時追了我兩年的男生,我們約定好考進一個大學就談戀愛,我對他是放心的。
所以在他們一次次曖昧靠近被起哄時,我總是安慰自己,林智不是自願的。
直到,威亞出現故障,我被拖到兩米高處。
我拚命喊林智的名字讓他救我,而他,卻對我不管不顧,隻是滿臉通紅地對著樊樂傻笑。
就因為樊樂和他說,人不要被道德束縛,有女朋友就不能答應她的告白了麼?
她的自由論打動了林智,兩人伴著我的呼救聲,在人聲鼎沸中忘情接吻。
最後,我因設施故障威亞斷裂,從高處墜落摔成腦震蕩,住院半月。
這半個月,我一直沒等來林智的解釋。
出院後,他才來懇求我的原諒。
一個星期過去,林智欠我的錢不僅沒還,反而大肆宣揚我是被馴化過的女性。
在她們自由人的隊伍裏,我直接被拉進了黑名單。
平時連出個門也會無端被襲擊,走路上會被碰瓷衝撞,水杯也被放了不明物。
我沒辦法不把這些事情和樊樂她們聯係在一起。
但她們人多勢眾,我並不準備和她們直接對上。
可就在我準備聯係輔導員報警時,樊樂率先進來打掉了我的手機。
「你想幹什麼?」
「你的自由還包括故意毀壞他人財物麼?」
我擰著眉出聲,剛想下去撿,手機卻被樊樂一腳踹到了床底下。
「告什麼狀啊,我又能對你做什麼?」
嘭的一聲,屏身碎裂。
隨著她的動作,外麵又進來三個人。
她們全是一個表情,帶著惡意的笑容盯著我。
我開始意識到了不對勁,剛想往外跑,卻被樊樂一把扯了回來。
「把她給我架著,先帶進後操場。」
她話音剛落,身後兩人就一左一右架起了我的胳膊。
二話不說拖著我就要走。
後操場常年失修,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她們要真想做些什麼,我絕對很難反抗。
「放開我!這是在學校,你們到底想幹嘛!」
「放開我!」
我奮力掙紮,卻沒有絲毫作用,在她們的齊心協力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逮到了後操場。
兩人架著我,樊樂坐在我對麵。
「沈鬱啊,像你這種被馴化的乖乖女,明明就極其渴望自由,卻拚命壓抑自己。」
「我理解你,也懂你,你自己不敢突破,我可以帶著你啊。」
「今天,我會帶你感受不被束縛的快樂,讓你真真正正做一次人!」
她說得大義凜然,仿佛十分懂我。
她高傲又挑釁地朝我揚了揚下巴,眼神暗示身邊的卷毛女生。
卷冒女生得到了指示,快速走上前扇了我一巴掌,然後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沈鬱,你真是被壓抑久了不會反抗了,看看你這一身封建保守的衣服,明明醜得惡心,為什麼林智還一直想著你?」
「趕緊把她的衣服給我扯掉,再配上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拍幾張照片,看誰還惦記她!」
樊樂在上麵說,卷毛女生撕扯得更用力了。
「我不需要!」
「你現在叫她們住手,我還能不計較,否則後果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的厲聲警告沒有任何效果,反而遭到了樊樂的嘲笑。
再好的衣服,也經不住這樣的撕扯,很快扣子就掉了三顆。
眼看著衣服要被扒了,趁著卷毛沒防備,我一口咬在她的手上。
「啊!」
「好痛啊!放開放開!」
她痛苦地推我的頭,我卻死死咬住,滿嘴血腥味也毫不在意。
大有要咬下一塊肉的架勢。
還是樊樂走下來扯住我的頭發,用盡全力一巴掌扇下來,我才被迫鬆了口。
我被打歪了臉,連視線都模糊了幾分。
憑著僅剩的模糊視線,我看見了卷毛一手的鮮血,正躺在地上翻滾哀嚎。
我勾了勾唇角,一瞬間,氣都順了。
樊樂見我嘴角上揚,又上前狠狠抽了我兩巴掌。
「賤人!不識好歹!」
「別人都巴不得我們帶她們呢,我們好心幫你,你還動起嘴來了。」
「既然不領情,幹脆就給你一個教訓,讓你長長記性!」
說著,她大力將我拎起來丟在了地上。
抬腿就朝我踹了過來。
大腿、胸腔、肚子,無一幸免。
我感覺我的腦袋都混沌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她停手了。
我強忍著痛苦,拚命保持清醒。
以她極端的性格,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危險仍然存在,我隻能偷偷找機會逃跑。
「樊樂,你真是悲哀。」
「你口口聲聲喊著自由,實際上是你被限製住了吧?!」
「你擺脫不掉限製你的人,所以你拚命找存在感,拚命想讓人知道你是自由的,拚命用著極端的方式安撫自己空虛的內心。」
「至於你為什麼針對我,我猜是因為你嫉妒我,嫉妒我嘴上不說卻有著真正的自由。」
我聲音很輕很虛,但她卻全聽見了。
聽得麵色發黑,臉色如土。
原本隻是猜測,但現在看她的反應,我的猜測得到證實了。
「你綁我過來是因為林智吧,因為他和我分手後還是想著我。」
「你嘴上說關係開放,戀愛自由,卻根本受不了他挪開一點視線。」
「所以你怒火中燒,來找我出氣對吧?」
她站在我麵前渾身顫抖,嘴上嚷嚷說著不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
趁著她愣神,我強忍著身上的痛楚起身,轉身,奔跑!
「樊樂!沈鬱跑了!」
還是後麵兩個女生發現了不對勁,趕緊提醒了樊樂。
等樊樂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拖著殘破的身體到了石沙地。
她瘋狂地朝我撲過來,我轉身拿起地上的鐵鏟往她腿上鏟。
她被鏟得踉蹌,整個人連滾帶爬摔在了地上。
後麵兩個女人膽子小,看見樊樂摔了,立刻就停下了腳步。
我抬起手上鐵鏟,如願把她們嚇退。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吸引著樊樂往石沙地走。
石沙地還在修建,前麵還有一個巨大的沙坑。
這地還是我之前做誌願者時發現的,而樊樂從不做誌願者,絕對不肯定知道。
樊樂咆哮著從地上爬起來,瘋狂地朝我飛奔過來。
我順著她的方向,繞到大沙坑後站定。
「賤人!到處勾引人的賤人!」
「你不要讓我抓到,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周圍沒人,她臉色驟變。
「這裏連監控都沒有,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樊!」
她臉色陰沉,嘴角掛著邪笑。
我心底一陣陣發冷,知道她瘋,沒想到能瘋到這個地步。
要不是我找到機會逃脫,不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麼事情。
想到這,我的心一硬,手上的鐵鏟揚起來就朝她臉上拍。
「啊!」
力道控製得很好,懵逼死不了。
一鏟就把樊樂鏟到了坑底。
她瞪著眼睛,暈頭轉向。
我氣憤極了,揚了兩鏟沙到她臉上,隨手將鐵鏟丟開。
「樊樂,不是說這裏沒監控,做什麼都不會被發現麼?那就看看你什麼時候會被救上來吧。」
「不出意外,你會在這個坑待一晚上……」
果然,隔天早上樊樂才被人從坑裏挖出來。
被扶回宿舍時,渾身散發著惡臭,沒有一處是幹淨的。
衣服被露水濕透,粘膩地貼在皮膚上。
泥土也成坨成坨地糊在皮膚上,上麵還有蹦跳著的昆蟲。
她一進門,我就拿著掃把在她腳上招呼,她走一步我打一下。
「你看這,好不容易打掃幹淨的地方你又給我弄臟了。」
「趕緊走,趕緊走,太臟了!」
掃把打在她的腳腕上,她痛得直跺腳。
「你幹嘛啊!沈鬱!痛啊!」
「啊啊啊,快停下啊!」
不管她怎麼叫,我都沒有停下來,直到把她趕到了廁所。
她剛進廁所,忽然就傳來巨大的肉體碰撞聲
巨大的聲響過後,還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砰!」
「哢!」
「啊!」
門沒關住,裏麵的場景被我盡數收入眼底。
樊樂麵色猙獰四腳朝天,一屁股摔在了廁所蹲坑裏。
她渾身僵硬,連動也不敢動,隻有嘴巴能說話。
「啊!好痛救命啊,沈鬱!快扶我起來!」
「快點啊!」
「沈鬱!」
她臉上帶著痛苦麵具,看到我笑容滿麵站在她麵前,瞬間就繃不住了。
她臉上皮肉抽搐,咬牙切齒地謾罵。
「是你幹的?」
「沈鬱!你個賤人!你這是殺人,你要害死我!」
「我要報警,我要讓警察把你抓起來,我要讓你坐牢!」
「啊啊啊!」
樊樂崩潰到大聲尖叫,要不是她被鑲在廁所蹲坑裏,想必這會早就要來掐死我了。
我臉色不變,仍然對著她一臉笑意。
等她尖叫完,終於想起現在隻有我能幫她的時候,又恢複了高傲的嘴臉。
「想讓我別報警也行,你趕緊把我拉起來,這次我就放過你了。」
「不過你得給我賠償,我的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嚴重創傷,你至少要賠我五萬!」
「還有……」
啪!
在她還做著美夢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將手裏的一盆冷水潑了過去。
透心涼的冷水將她從頭到尾澆了個遍。
潑完,還不忘將臉盆扣她頭上。
「誰給你臉說這種話,我害你?有證據麼?」
「是想讓全校人看見你摔進廁所蹲坑起不來,還是你想把昨天毆打我的事情鬧大?」
「都不想的話,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沒證據我也沒證據,兩件事,扯平了。」
說完,我用力在她頭上的臉盆敲打了兩聲。
把她震得暈頭轉向,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剛走出陽台,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整棟宿舍樓。
「啊啊啊!!!」
「賤人!賤人!」
從廁所被扒出來後,因為尾椎骨和小腿都有骨折,樊樂被送進了醫院。
住了小半個月出來後沒再浪費時間和我拉扯,隻是總在陰暗處目光陰寒地盯著我。
很難不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在搞什麼大動作。
果不其然,盯了我好幾天後,樊樂忽然開始大肆組織野外露營活動。
還一定要叫上我。
她說,人生何處無曠野,她要去山上聽曠野的風,做自由的事,享受片刻的孤獨。
說話的時候一臉向往,眼神卻時不時打量我,偷看我的反應。
我自然知道她很想我去,我去了,她才好算計我埋伏我。
知道她不懷好意,所以我沒準備答應。
但是她拿社團來壓我。
她說這次是社團組織的活動,如果不去,就是無故缺席,往後評獎評優我別想沾邊。
她就是在逼我去,設計好了圈套等我跳。
就算我拒絕了這次,之後還有七八十個坑等著我。
我也知道與其一躲再躲,不如直接迎上去,一直處於被動局麵,不是我的風格。
我幹脆答應了。
她的眼底立刻閃過一抹精光,卻拚命壓抑著嘴角的雀躍。
我麵上不顯,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心底卻在默默盤算。
樊樂很著急,當天晚上就要出發。
她身後跟著十幾個跟班,看著外頭狂風大作,一個個都打了退堂鼓。
隻有她依舊激動地準備著上山用品。
當天晚上十點出發,爬到山頂時已經是淩晨一點。
一路上樊樂都異常興奮,每當我以為她要動手的時候,她都隻是衝著露出詭異的笑容,卻沒有任何行動。
上了山,風更大了。
山風吹進周圍茂盛的樹林裏,穿過樹葉縫隙不斷發出嗚嗚的叫聲。
再加上燈光昏暗,除了我們幾個,周圍看不到一個人影。
源源不斷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把樊樂的跟班們嚇得夠嗆。
十個人縮成一團去擺弄帳篷,就留下我和樊樂坐在外麵。
她享受地用臉去迎接風,仿佛是真的在瘋狂享受自由。
她坐在我的身邊,臉上帶著可疑的笑意。
我謹慎地挪動位置,讓自己處於安全的方位。
忽然,她笑出了聲。
「沈鬱,你感受到自由了麼?」
「你看我多自由啊,無拘無束,不被束縛,沒有人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也沒有人一次次關著我。」
「你們不會懂的,不會懂我是有多麼渴望自由……」
「隻有你不在了,所有人才會都站在我這邊,沒人再和我作對,我也真正自由了……」
她說話聲音很輕,卻隱隱帶著興奮。
就在我以為她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推我的時候,她起身離開了。
她什麼都沒做,我心中的不安卻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