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封閉了自己,最終才說服自己從黑暗的深淵爬了出來。
憑什麼我要自甘墮落,蘇亦辰卻能好好的當沒事人。
我從屋裏走了出來。“楊阿姨?”
楊阿姨迅速的小跑著出來了。
“夫人。”
“我一會兒要去一趟公司,中午不在家裏吃飯了。”
“好的。”
我自從孩子過世了以後,基本上都沒有再去公司了。
上次去還是抱著孩子去的。
公司的員工喜歡吹噓拍馬。
看著孩子也都是說了不少的好話。
可我知道他們在背地裏還在說,我這是生了孩子不放心蘇亦辰。
擔心他在外麵亂來,還特地將孩子抱過去監督他工作呢。
我聽到那些話也是嗤之以鼻。
那會兒江婉還沒有去他的公司。
蘇亦辰得知我來,立馬就放下手中的工作,雙手抱著孩子。
還當著眾人的麵前,親了我一下。
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擁有了那麼好的老公。
而且還有了孩子。
我開車的時候那些記憶如潮水般的湧來。
來勢洶湧。
滴滴滴。
我一恍神,車子在路邊停下來。
腦袋也撞在了方向盤上。
後車也停下來。
我知道,事故是我的問題。
也打算下去給人道歉。
“顧芝芝?”
我愣了一下,“你是?”
“謝青林,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
謝青林是我大學學長。
那個時候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長相帥氣,品學兼優。
家境優越,還是學生會會長。
追他的人數不勝數。
謝青林喜歡的人是我。
但那個時候我的心裏隻有蘇亦辰,所以對他並不來電。
後來畢了業,聽說他出國了。
我看著眼前依舊帥氣的他,再想想自己。
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嫁了人,生了孩子。
現在又死了孩子,老公的白月光還回來了。
說不準很快我也會失去老公。
“原來是學長。”
謝青林笑了。
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呢。”
大學時候的很多事情我都記得的。
因為那個時候蘇亦辰也是閃閃發光的人。
隻不過,他和謝青林是相反的那一類。
他開著跑車招搖過市,夜不歸宿。
每天身邊都會跟著一群小迷妹。
還說蘇亦辰揮金如土。
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卻是我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直到他家裏發生變故,蘇亦辰才完全變了。
我想,現在他要是站在謝青林的麵前,他也認不出來的。
原來他們在學校的時候還是死對頭。
“對了,你剛才是怎麼了?怎麼還會突然......”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走神了。”
謝青林又關心起我來。
“沒受傷吧?”
他看著我的額頭上有點發紅。
“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
我隨便找了借口,和他匆匆分開。
謝青林看著我遠去的車影,還站在那裏許久。
我想,他那麼優秀的人,肯定也已經結婚生子了。
他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他的老婆一定很幸福。
“夫人。”
剛到公司,前台就熱情的和我打招呼。
我示意了他一下,就上了電梯。
那是蘇亦辰的專用電梯。
除了他和我,基本上沒有其他的人敢坐。
而去剛進去,就聞著了熟悉的香水味。
又是江婉的味道。
我的腦海裏,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他們在電梯裏激烈的一幕。
蘇亦辰那個人,在感情方麵向來都是很熱烈的。
如果他想要的時候,即便是在電梯裏,他也會毫不猶豫。
曾經,我和他就在這裏發生過,不止一次。
他還說很刺激。
也說會時不時的給我新鮮感。
那現在,他是把這個新鮮感,又給了其他的人嗎?
電梯停了下來。
我站著沒有出去。
我現在有些猶豫了,萬一看見了自己不想看見的一幕,豈不是自取其辱。
還到這裏來幹什麼?就是為了現場抓住他們嗎?
門打開,又合上。
再次打開的時候,我還是迅速的按住了。
既然已經發生了,不管是一次還是許多次,蘇亦辰在我的心裏,都已經變了。
是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
是蘇亦辰害死了他的親生孩子。
他明明在我去散心的時候告訴我,他會好好照顧小語,可是他食言了。
我站在他辦公室外的時候,看著房門緊閉。
就連裏麵的百葉窗都拉了下來。
嗬,還真是難得了。
蘇亦辰不是喜歡光線充足嗎?
這辦公室當初還是我找人裝修的。
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
他不會現在還把這裏當做了他和江婉約會的地方吧。
“有人敲門。”
江婉望著他。
身為助理,她還是主動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後親自過去拉開門。
在看見門口站著我的時候,她的眼神明顯是有些慌亂的。
我沒有理會她,直接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江婉也沒有走。
“芝芝?”
辦公室裏彌漫的香水味,令我作嘔。
我隨手就拿起了旁邊的消毒水,朝著屋子裏噴了噴。
阿嚏。
蘇亦辰打了個噴嚏。
他是最不喜歡聞著這味道的。
因為他父母過世的時候,停屍房都是這個味道。
所以後來他也交代過下麵的人,如果要打掃他的辦公室,必須要他下班以後。
這樣第二天來的時候,消毒水的味道也會被其他的味道給代替。
“你怎麼一來就噴消毒水了?”
江婉是一個合格的助理。
見蘇亦辰在打噴嚏了,迅速把窗戶都打開了。
我坐下來,“沒辦法,我這進來聞著了我不喜歡的味道。”
他們兩人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江助理,你先出去吧。”
江婉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
自始至終,我沒有看她一眼。
等她走了以後,我嘴角才露出笑容。
“怎麼,你把她從餐廳弄走,不會為的就是讓她到你的身邊來工作吧?”
蘇亦辰知道我已經在懷疑了。
他早就想好了借口。
“芝芝,我也是看她可憐。”
可憐?
那我那個還不會說話的孩子,躺在冰冷的地下就不可憐嗎?
蘇亦辰說的話,真是可笑。
我的手指也在桌下緊緊地嵌入了肉裏。
手心是疼的。
但我知道,這算不了什麼。
“也是我不好,當時不該發那麼大的火。”
“她現在在外麵找不到工作,我讓她暫時在這邊上班。”
“公司剛好在招助理,我並不知道她會來。”
我冷笑,“這麼說,這個江小姐還真是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