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複帶上藥,很快就趕到了江家。
江知宴接過藥盒倒了兩粒出來,然後端起水杯,要親自喂給陸雪傾。
她並不習慣這突然的親密示好,下意識地偏過頭看向蕭淩複。
一望見他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陸雪傾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奇怪,連忙收回視線服下了藥。
看著她咽下去後,江知宴放下杯子,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脖子後麵,然後轉過身看向蕭淩複。
“我記得雪兒身體很好啊,為什麼會突然患上胃病?”
蕭淩複看了陸雪傾一眼,見她一直低著頭,這才說出了因由,語氣平淡無比。
“您出國之後,陸總就染上了酒癮,每個月都會醉上那麼四五次,胃慢慢就壞了,她又不肯去醫院,拖著拖著就……”
話說到一半,默不出聲的陸雪傾突然抬頭橫了他一眼,似乎是震驚他竟然會幫她助攻。
“話這麼多,嘴上沒把門嗎?東西都送到了,還不走?”
蕭淩複不知道是哪一句沒說對又惹她生氣了。
但他現在也不想再糾結了,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別墅。
剛走出電梯,車庫裏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他放輕腳步一看,原來是陸家和江家司機。
“最近陸總天天陪著你家少爺,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啊?”
“不會吧,江先生那個女朋友剛分沒一陣子,我前兩天還看見他紅了眼睛,這麼快就能走出來嗎?”
“你不懂,失戀嘛,總會走出來的,像我們陸總這麼好的女人,又對他那麼上心,他早晚會被打動的。”
聽著兩個人的閑聊,不知道為什麼,蕭淩複也露出來一個釋然的笑。
是啊,陸雪傾等了江知宴十二年,像她這麼癡情的人,一定會有得償所願的那天吧。
不過那和他沒什麼關係了,他馬上也要開啟新的人生了。
離開前一天,陸雪傾依然沒有回來。
蕭淩複跟著薑楠的秘書去了婚紗店,挑了一條他很中意的婚紗,很適合薑楠。
到家之後,他把所有和陸雪傾有關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能燒的都燒了,不能燒的都丟了。
看著住了十年的房間空置下來,他關上了燈,安靜地進入了夢鄉。
離開當天,八點的鬧鐘準時叫醒了他。
他揉了揉眼睛,起來洗漱化妝,然後去了一趟公司,辦完了離職手續。
到家後,他把最後留下來的一些生活用品放進了箱子裏,然後關上了門。
管家說陸雪傾回來了,蕭淩複想著應該要道個別,便拖著箱子走到他的臥室前,輕輕叩門。
一分鐘後,門被打開了。
陸雪傾探出半個身子,很冷漠地問他有什麼事。
蕭淩複準備好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她的餘光就掃到了他身後的行李,臉上又露出一個嗤笑的表情。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要結婚搬進新房,所以要離開這吧?”
蕭淩複自然能聽出來他話裏的嘲諷意味,這一次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他。
“是的,我明天結婚,要搬走了,所以來告訴您一聲。”
“如果您有空的話,邀請您和江先生來參加,婚禮上的捧花,我也會為江先生留著。”
看著他演的如此逼真,陸雪傾都忍不住想誇讚幾句他的演技了。
正她要開口,手機叮咚幾聲,江知宴發了消息過來。
她邊看邊拿起外套往外走,臨出門前,她回過身看向蕭淩複,語氣一如既往地傲慢。
“蕭淩複,我的耐心有限,最後告訴你一次,不要再演了。”
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蕭淩複平靜地笑了笑。
“陸雪傾,我沒有演,我真的明天結婚。”
“也是真的,要離開了。”
說完這句話,他最後環顧了一眼這座留存著他許多記憶的宅子。
十年,他和陸雪傾糾纏了整整十年。
陸雪傾,你終有一天會知道,你眼中的廉價男人,也會是別人會放在心裏的珍寶。
掃視完後,他拿起手機,給薑楠發了一條信息。
【薑女士,明天就是婚禮了,您回國了嗎?】
手機傳來叮咚一聲響,薑楠的消息幾乎秒回。
【已落地機場,婚禮會準時趕到。蕭先生,往後餘生,請多指教。】
看到回複後,他一顆心瞬間有了歸處,他輕輕笑了笑,提著行李箱轉身。
一步一步離開了陸雪傾,離開了陸家。
走得決絕,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