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嫌我煩人。
將患有幽閉恐懼症的我獨自鎖在了學校廢舊的雜物間。
蕭鶴將我救了出來,條件是要用「身體」報答他。
原來清冷孤高的校草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後來,竹馬雙眼發紅地將我按在牆上,質問我。
「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見你來找我,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眼神陰鬱的蕭鶴,露出無辜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
竹馬當場崩潰。
......
我被陸清寒關在了學校廢舊的雜物間。
裏麵的空間很狹小,四周很黑,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我開始覺得呼吸不暢,感覺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我努力讓大腦保持清醒,摸出手機給陸清寒打了過去,當我撥第三通時,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
「顧曼,你有病嗎?」
他作為始作俑者,居然用好像是我蠻不講理的語氣對我說話。
可是我現在確實沒有辦法,隻能低聲下氣地求他。
「你把我放出去好不好,我不會跟阿姨說你們去酒吧玩的事。」
「我現在很害怕。」
陸清寒「嘖」了一聲,我聽到對麵的背景音十分嘈雜,估計他現在正在酒吧玩得高興。
「誰叫你那麼喜歡跟著我,像個跟屁蟲似的,你在那邊再待一會兒,半個小時後我來找你。」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想再次給他打過去,卻發現手機沒電已自動關機。
半個小時太久了,我怕我等不到那個時候。
陸清寒他難道忘了我有幽閉恐懼症嗎?
我拍打著被鎖住的門,大聲喊著,「有人在嗎?能幫我開一下門嗎?」
外麵安安靜靜,沒有人回應我。
這個時間,學校裏的同學都應該回家了。
我不斷拍打了10分鐘,都沒人來救我。
難受,是窒息的感覺。
四周狹小的空間讓我回想起小時候被關進衣櫃裏的經曆。
在我努力讓自己不暈過去的時候,突然傳來了門鎖被擺弄的聲音。
接著,門被打開,光線透了進來。
瞬間,我的呼吸恢複了順暢。
我抬頭一看。
入眼的是一頭張揚不羈的銀色短發,銀發下麵是一張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的臉,左耳別著黑色鑽石。
他歪頭看著我,渾身透著一股邪氣。
是我的同桌蕭鶴。
整個X中學沒有人不知道校草蕭鶴,常年霸占校園告白榜第一名,俊美的長相引得女生們趨之若鶩。
蕭鶴一周裏來學校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到教室他便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神奇的是,他的成績卻能一直保持在中等水平,所以老師們也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
雖然他是我的同桌,但我們見麵的次數也是寥寥可數,估計他都不一定認識我。
蕭鶴上下打量了我,眼裏帶著戲謔。
他伸手將我從黑暗的櫃子裏拉出來,我被突然的力道扯得沒有站穩,撞在了蕭鶴的胸膛上。
因為靠得很近,我聞到了對方身上清爽如雨後草地般的薄荷柑橘的味道。
「我救了你,你該怎麼報答我。」
頭頂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蕭鶴像是被我怯怯的樣子逗笑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可以抱抱你嗎?」
有一瞬間,我以為我聽錯了。
抱我?
難道他喜歡我?
不可能,蕭鶴身邊追求者眾多,其中不乏許多美豔的女生。
我性格孤僻,沒有朋友,經常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從外表來看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平時在班級裏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我這樣的女生,蕭鶴不可能會注意到我。
感受到蕭鶴炙熱的眼神,我不禁有點想逃。
蕭鶴大概是看出我的顧慮,低聲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想要抱一下。」
他的聲音帶點咬牙切齒,似乎在忍耐某種難以忍受的東西。
我才發現他的身體在顫抖,似乎快要到達極限。
我猶豫不決,慢吞吞地走過去,輕聲道:「你……你還好嗎?」
「不好,我很難受。」
蕭鶴臉上浮現出一絲潮紅,他牢牢抓住我的手腕,喃喃地說道:「求你……讓我抱一下。」
「一下就好。」
看來他真的很難受,算了,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況且他還是校草,算起來應該是我比較賺。
我向他走近,張開手,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來吧。」
下一秒,我便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寬厚有力的手掌緊緊地摟住我的腰,那份力度仿佛有著一股安撫的力量,使我感到無比的放鬆和安心。
蕭鶴發出舒服的歎氣聲,猶如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找到了一壺甘泉。
我的心怦怦狂跳,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臉頰燒了起來,完全不受控製。
從來沒有被異性這樣親密接觸過,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輕顫,卻不敢亂動。
還好蕭鶴抱了幾秒便抽身向後退去。
攔在我腰上的力道撤去,同時消失的還有那股柑橘的香味,我心裏感到了一絲失落。
「你……你現在好一點了嗎?」我試探地問道。
蕭鶴輕輕地「嗯」了一聲,神情又恢複了之前痞痞的樣子,他摸了摸我的頭。
「謝謝你。」
「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語氣裏帶有一絲調侃。
我瞬間羞得低下了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身體似乎還沾染著他的氣息,仿佛他那個擁抱隻是前一秒的事,我回想了下剛才的畫麵,臉又燒了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拎起腳邊的書包,對蕭鶴說道:「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家了。」
衣角被人扯住,我困惑地看向蕭鶴。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好嗎?」
他俯身在我的耳邊輕輕開口,熱氣噴在了我的耳垂上。
「這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我身子一顫,胡亂點點頭表示答應,便匆匆離開。
還因為走得太急差點被門框絆倒。
背後傳來一聲悶笑。
我也顧不得回頭看了,隻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家,我平複了下呼吸,去廁所裏洗了一把臉,感覺耳邊隻剩下心臟的跳動聲,半天都緩不過來。
小時候,由於我性格膽小懦弱,班裏的女生帶頭孤立我,還經常在學校裏欺負我。
我父母工作很忙,不怎麼關注我,直到上體育課時我被同學鎖在了器材室一天一夜,父母才知道我被校園霸淩了。
從那以後我變得更加害怕與人交往,不敢一個人待在沒有人的屋子裏。
後來父母有帶著我去看心理醫生,才知道我有了嚴重的社交障礙和幽閉恐懼症。
陸清寒的母親和我的母親關係很好,陸母經常帶著他來我家裏做客,我跟他是一起長大的。
或許是經常見麵的原因,陸清寒是我唯一一個願意接觸的同齡人。
於是陸母就讓陸清寒多照顧我一些。
作為回報,我會給他補習功課。
大概是青春期來了,最近幾個月陸清寒變得越發叛逆。
他開始變得沒有以前那麼聽話,學會了抽煙喝酒,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甚至多次夜不歸宿。
陸母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懇求我幫她在學校監督他。
陸清寒的父母在許多年前就離異了,他母親一個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年邁的奶奶,抽不出那麼多時間管教他,我一時心軟便答應了這個請求。
甚至,我還專門去網吧找打遊戲的陸青寒,讓他回家學習。
卻被他開黑的兄弟們調侃,「你家的小跟班又來找你咯。」
兄弟們嘲笑他一個大男人被女生拿捏了。
陸清寒覺得沒麵子,生氣地推了我一把,惡狠狠地說:「顧曼,我的事情你少管。」
從那以後,他對我越來越不耐煩,甚至一氣之下將我鎖到了雜物間裏。
想到這裏,我感覺有點無力,果然我還是不擅長跟人打交道,就連唯一一個朋友也要失去了嗎?
形單影隻的感覺並不好。
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一張帥氣的臉。
是蕭鶴。
如今我知道了蕭鶴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對他來說,是特殊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睡前一直想著蕭鶴。
我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裏我再次聞到了那股清新的柑橘氣味,身體被人抱住,熾熱的體溫穿過布料熨燙著皮膚,溫熱的呼吸在我的脖頸處流轉。
第二天,我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來到學校。
意外地在座位上看到了蕭鶴的身影,依舊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他生得高大,坐在這狹窄的座位上,長腿無處安放,其中一條腿幹脆支在課桌外側。
窗外的走廊上有不少女生正伸著頭往這個方向看,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來都是被蕭鶴吸引過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跨過他的大長腿,坐到我的位置上,眼神卻不自覺地偷瞄著他。
蕭鶴的睫毛濃密卷翹,睡著後的樣子安靜溫馴,沒有了往日裏的桀驁,整個人就像一頭剛被人馴服的野獸。
「我好看嗎?」頭頂傳來慵懶而低沉的聲音。
蕭鶴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我抬頭就對上了他近在咫尺的臉,近到能看到他眼瞼下麵那顆紅痣。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差點掉下板凳。
剛好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了,老師走了進來,我趁機在位置上坐正,不再看向蕭鶴。
好在臨近高考,班主任管得很嚴格,蕭鶴沒有機會再和我說話。
但是在上課期間,我能感受到蕭鶴時不時向我投來的目光,好不容易終於到了課間,我跑到廁所摘下眼鏡,撩起劉海,用冷水洗了把臉,臉上的溫度總算是退卻了一點。
一抬頭從鏡子裏發現蕭鶴正站在我身後,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大囧,馬上局促地要戴上那副黑框眼鏡。
突然手上的眼鏡被人拿走,蕭鶴將眼鏡扔在了水池邊上。
「你不適合戴眼鏡。」
他突然向我靠過來,伸手撩起我才放下去的劉海,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看。」
心跳又開始加速,我馬上往後退了一步,卻感覺到一股熱潮直衝臉頰,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肯定紅了。
突然蕭鶴拉著我的手,我被他的力量帶著向前走去。
我愣了一下,還沒將疑問說出口,蕭鶴便說道:「跟我走,我有事找你。」
我們來到了教學樓旁邊的空地。
扭頭一看。
蕭鶴微微抿著下唇,眉頭皺著,整個人有點焦躁,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很少在蕭鶴臉上見到他這副糾結的模樣,覺得很有趣,便多看了幾眼。
撞上我看過來的視線,他挑了一下眉,突然像是放棄什麼似的,對我坦白。
「我有皮膚饑渴症。」
「昨天你看到我那副樣子,其實就是我發病了。」
聞言,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外表光鮮亮麗的蕭鶴,竟然也有不能對外說的隱秘。
這一刻我居然對蕭鶴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情。
看來蕭鶴的這個秘密他隻告訴了我一個人。
我馬上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
像是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很有趣,蕭鶴唇角彎起了淺淺的弧度,他不鹹不淡地說道:「昨天和你擁抱緩解了我發病的症狀,所以我想請你以後定期跟我擁抱。」
蕭鶴打量著我身上穿的衣服,補充說道:「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錢。」
雖然我不討厭跟蕭鶴擁抱,但蕭鶴畢竟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跟他走得太近可能會給我帶來麻煩,我想起今天早上那些女生看到蕭鶴瘋狂的樣子,小時候被霸淩的陰影還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我搖搖頭,輕聲說道:「不好意思,蕭鶴。」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拒絕他,蕭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俊秀的眉間帶著幾分急切。
「我還可以當你的保鏢,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不敢再靠近你。」
我停住了腳步,這個條件對我來說是很有誘惑力的。
看著我猶豫不決的表情,蕭鶴低下頭,突然轉了性一般,眼角有些發紅,自暴自棄地說道:「你走吧,不用管我,就讓我發病的時候自己難受死了算了。」
我知道他在對我使用苦肉計,蕭鶴像是看準了我很吃這一套,這下子根本沒法拒絕他了。
果然,我還是心軟了,手足無措地安慰他,「你別這樣,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說完一抬頭發現他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全然不見剛剛那委屈的樣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淺笑。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