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有些詫異,不確定地盯著我看。
畢竟前幾十次我都要和他冷戰好幾天。
甚至昨天我還說出他離開我就會死這樣的重話。
顧行舟抿了抿唇,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
“禾禾,我聽說女生都喜歡這個牌子的手鏈,回來之前我特意去買的。”
盒子中一條細細的手鏈上麵點綴著粉色寶石和碎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顧行舟眼神帶著期待。
每次他送我禮物時我都會高興地抱住他,在他臉上用力印下幾個唇印。
可這次,我看著盒中的手鏈,卻覺得連我嘴裏最愛的皮蛋瘦肉粥都失去了味道。
我放下勺子,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最後將盒子推回了顧行舟麵前。
“我不喜歡。”
顧行舟的臉上浮現怒意,眉頭緊皺。
“薑禾!你非要和我過不去是嗎,你要眼睜睜看著念兮去死才安心是嗎?”
“婚禮隻是一個形式而已,難道在你心裏還比不上一條人命嗎?”
我平靜地摘下手表,將手腕遞給他看。
“我從來不戴手鏈,因為它遮不住我手上的傷疤。”
五年前,舉行第十三次婚禮時,沈念兮打電話說要跳河。
顧行舟仍舊選擇拋下我。
可下一秒,頭頂巨大的吊燈砸了下來。
我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的鮮血淋漓,潔白的婚紗被染成了鮮血色,其中最嚴重的便是手腕上的傷口。
我捂著手腕哀求顧行舟留下來。
可顧行舟隻掙紮了一瞬間,隨後用歉意的目光望向我。
“這裏有工作人員還有賓客,你會沒事的禾禾,可念兮那裏隻有我一個人。”
那道疤從那時起便留在了我的手腕,再也無法消除。
顧行舟愣住了,似乎這才想起來五年前那場意外。
他從未注意過從那天開始我的手腕上就戴上了手表,再也沒有出現過手鏈。
顧行舟臉上有些茫然,無措地解釋。
“禾禾,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這條手鏈好看,怕你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隨後他慌張將盒子立馬拿了下去,補充道:
“下次我送你手表,這條手鏈我們就不要了。”
“對了,我有個朋友家裏聽說有祛疤的藥方,我哪天去......”
我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了,我不需要。”
有些傷痕是沒辦法被抹去的。
留下它反而能時刻提醒自己曾經昏了頭做過的事。
顧行舟沉默了,定定地看著我很久才開口。
“禾禾,你還在生氣嗎?我不可能不管念兮的。”
我搖了搖頭,拿起包準備出門。
“我知道,她和你小時候一起長大,你把她當妹妹。”
說完顧行舟的臉色好像更差了。
我也不想再琢磨他到底怎麼想的,徑直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