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這時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醫院的電話。
爸爸接起電話,頓時急的眼眶發紅。
“什麼病情複發!現在急著要做手術?”
爸爸掛斷電話後神色著急,噗通一聲朝黎錦若跪下來,哀求著。
“黎小姐,我代替殊逸跟你跪下好不好?求求你,借我點錢,我拿去給他媽媽手術!”
看著卑微無比的爸爸,我心裏一陣酸澀。
是我對不起他們,讓他們受盡了苦頭,卻仍然沒有好日子過。
而錦若,你就這麼恨我嗎。
連我媽媽生病,你也不願使出援手。
我和錦若剛在一起時,就把她帶回家和媽媽見過。
媽媽很喜歡錦若,她曾不止一次的警告我要好好對錦若。
媽媽說,錦若這小姑娘從眼睛就能看到心,是個難遇的好女孩。
可我還是讓媽媽失望了。
聽見媽媽病危,錦若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隻是轉瞬即逝。
“我隻再說最後一遍,讓林殊逸跪下來求我,我就給他媽媽治病。”
爸爸聞言,跪著的身軀逐漸佝僂,他不願再隱瞞了,嗓音沙啞。
“黎小姐!殊逸他死了!他沒辦法給你下跪道歉了!你現在滿意了嗎?他死了!!”
錦若聞言驀地一呆,踉蹌退了一步。
轉而,她回過神,嗤笑道“嗬,林殊逸讓你找的借口可真新鮮,學會裝死了。”
爸爸抬起通紅的眼睛,聲嘶力竭道。
“黎小姐,你難道一直沒有收到來自國內的錢嗎!”
錦若愣住,她微微皺起眉頭,滿臉不解。
“什麼東西?”
她在國外待了快十年,除了爸媽定時寄的禮物,就再也沒收到過來自國內的東西,更別說什麼錢。
爸爸看著好似沒有撒謊的黎錦若,像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殊逸去黑煤窯,每天夜以繼日,不停打工給你寄去的!”他跪在地上,一邊大笑一邊費力的站起來。
“殊逸,你為她做的一切她居然全都不知道。”
“你付出生命才得到的東西,她一直都不知道啊殊逸!”
“我的兒子......”
爸爸伏在地上痛哭,聲音悲愴。
看見這一幕,錦若突然覺得心慌不已。
她顫抖著聲音“你是什麼意思?”
爸爸從地上抬起頭,恨恨的看著她。
“什麼意思,你不是權勢滔天的女老板嗎?真相就讓你自己去查吧!”
說完,爸爸便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留下黎錦若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舔了舔被風吹幹的嘴唇,連忙打電話吩咐助理,查一查近年來國內寄給她的包裹。
隨即便開車去了許家。
屬於女人的第六感告訴黎錦若,這件事情許文澤一定知道真相。
當錦若急匆匆的敲響了許文澤的家門,見來人是她,許文澤露出驚喜的笑容。
“若若,你怎麼主動來找我了,是有什麼是事情嗎?”
“我問你,林殊逸這些年是不是給了我寄了東西。”
錦若死死盯著許文澤。
對方一聽見我的名字,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錦若你著急忙慌找我就因為這件事嗎?”
“你就告訴我他寄的什麼?”
許文澤神色僵硬,他明白黎錦若這是知道什麼了,繼續瞞下去也沒有意義。
隻是開口時嗓音仍舊故作輕鬆。
“他給你寄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更何況那個時候你忙著學業和工作,他做這些全然就是在打擾你!”
可錦若聽後卻踉蹌著後退,她的腦袋裏不斷回想著林殊逸父親說的話。
那是林殊逸在煤窯夜以繼日打工賺的錢。
錦若心慌的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站直身體,連忙轉身就跑。
她一路趕到醫院,找到了我媽的病房。
看見蒼白著睡去的女人,錦若不忍的站在門口。
剛要推門進去,卻被我爸叫住。
“你來幹什麼!”
“叔叔我想來找林殊逸,他…沒有來照顧阿姨嗎?”
錦若聲音微微一滯,躊躇的看著我爸。
然而我爸去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沒查到嗎,兩年前,煤窯坍塌,殊逸死在了裏麵!”
“而我作為父親,卻沒有能力將他的屍骨挖出來安葬!”
“而你,黎錦若!殊逸放在心上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卻恨他至此。”
“你有什麼資格怨恨他!”
爸爸字字泣血,痛苦的情緒再也抑製不了了。
晚年喪子是多麼殘酷的事情!
錦若身體一顫,僵住了。
良久她才回過神,似哭非哭的搖著頭,難以置信道。
“不...不可能...林殊逸,他怎麼可能這麼做,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我這樣做。”
“怎麼不可能”爸爸大吼道“殊逸愛你!他隻是不願意讓他拖累你!”
“黎錦若,你欠殊逸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黎錦若無法相信。
那個和她分手時的絕情男人,怎麼會為了她而丟了命。
當時林殊逸說的每一句話,回想起心臟仍舊在流血,無法忽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