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城大佬周祈年豢養了兩年的金絲雀。
也是他對外唯一承認過身份的女人。
圈裏人都說周先生動了情,早晚是要栽到我手上的。
我禮貌性的笑了笑。
轉頭就收拾了行李和別的男人私奔了。
五年後,我帶著一雙兒女正在遊樂園玩鬧。
好死不死的係統卻又發出提示。
「宿主您好,支線任務已完成,請您即刻動身回歸主線。」
我???
「啥意思?帶上倆娃再去當周祈年的金絲雀?」
1.
北城的慈善拍賣會上。
我坐在周祈年身旁。
周家在北城權勢滔天,黑白兩道都是吃得開的。
周祈年作為周家新一任的當家人,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他私下裏從不張揚,舉手投足自帶一股子溫文儒雅的氣質。
就連和人競拍也是雲淡風輕,不沾染分毫急躁氣惱的。
他們都說北城美人數不勝數,周先生卻獨愛我一人。
為了我,溢價五千萬,也堅持拍下了那條絕世孤品藍寶石項鏈。
可隻有我知道。
他不愛我,他那是為了他的白月光。
那條藍寶石項鏈是白月光最喜歡的首飾。
五年前,他們因周家的阻礙被迫分開。
可現在,聽說她要回來了。
算是複合禮物?
我想,任憑哪個女人,都是逃不過這樣的深情的。
2.
浴室裏氤氳的水霧裏彌漫著淡淡的依蘭花香。
我整理好情緒推門出去的時候。
周祈年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剛掀開被子一角。
就被他摟住細腰一把抱了過去。
「周先生!」
我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柔若無骨的癱在他的懷裏。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他含著我的耳珠,自上而下打著圈的慢慢親吻著。
「我的洛洛在,我怎麼睡得著呢。」
雪白細膩的肌膚染上一塊又一塊曖昧的紅痕。
我的呼吸逐漸急促著,在他身下像隻瀕臨死亡的魚兒。
周祈年在商場上是個殺伐決斷的狠角色。
可床第之事卻極盡溫柔纏綿。
偏偏我又是最架不住他那樣溫火慢燉的折磨。
隻能嬌軟的求他。
一夜纏綿到天亮。
睜開眼,周祈年已經穿戴整齊。
見到我醒了,他俯身吻我的額頭。
「我去公司了,你再睡會兒。」
「哦,對了,我看你挺喜歡這串紅寶石手釧的,就讓人拍下來給你了,一會兒戴上看看喜不喜歡。」
我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首飾盒。
笑著爬起來抱著他在他臉上胡亂的親。
「謝謝周先生,很喜歡,很喜歡。」
一名稱職的金絲雀最首要的任務就是討主人的歡心。
收到禮物表達感謝與開心,從不主動詢問主人的隱私。
在專業方麵我從來不掉鏈子。
這一切大概是因為我隻是係統裏的一個工具人。
3.
準確來說,係統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
強行將兩年前已經死去的我,送到了周祈年的身邊。
自此係統音訊全無。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送走。
又或者那個抽風的係統會在某一天把我送到別的地方去也不一定。
所以,我的人生法則就是。
活一天算一天。
周祈年走後,我睡了個回籠覺。
磨蹭到下午四點才收拾出門。
周祈年的生日要到了,我要去商場給他挑選禮物。
北城的天陰晴不定的。
早上還是大太陽,這會下起了綿綿細雨。
走到樓下,我才想起,司機阿明請假了。
於是,我隻好在手機上打車。
幾分鐘後,一個號碼打了過來。
「您好,我是您的專車司機,請問您的位置是在津悅別墅1區6棟,對嗎?」
是個好聽的男聲。
「是的,我就在門口,沒帶傘,你快一點好嗎?」
「好的好的,馬上到。」
話音剛落,一輛灰色轎車在我麵前穩穩停了下來。
車窗落下三分之一,我看到他是個20出頭的男孩,長相清秀,有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
「洛小姐是嗎?」
我點點頭。
他急忙下車撐傘走了過來。
車內是一股清新的梔子香,不同於一些濃鬱的廉價香水。
「這味道還挺好聞的。」
他笑了笑。
「這是曬幹的梔子花瓣做的香包,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可以送一個過來。」
「不用不用,這怎麼好意思。」
我急忙謝絕。
男孩靦腆的笑了笑。
「沒什麼的,和洛小姐雖然是第一次見,卻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咱們能相遇也是緣分吧。」
「嗬嗬......緣分緣分......」
我這人有些社恐,對於初次見到的人,還是抱有一些防範心理的。
還沒等繼續開口。
突然我眼前一亮。
沉寂兩年多的係統竟然跳了出來。
4.
「宿主,您好。」
什麼情況?
係統與我自帶屏障,使我不必在意外在的影響。
「你怎麼出來了?」
「我聽從上級指示,為你下達此次任務。」
任務?一聽這個詞,我就感覺後背發涼。
急忙問道,「什麼命令?」
係統紅光閃現,隨著滴滴滴的任務發布警報聲響了幾下後。
他機械冰冷的聲音響起。
「支線任務內容如下:請您在今晚12點之前與您麵前的這位男子私奔。」
what?
我驚呼出聲。
綠燈閃爍,任務播報完畢。
「瘋了吧!」我看了眼前方正專注開車的男人。
「我不認識他,我怎麼和他私奔。」
「就算他同意私奔,周祈年不會滿世界追殺我嗎?」
係統頓了頓,聲音似乎柔和了些。
「宿主,周祈年此刻正和他的白月光黎青在周家老宅議婚......」
我愣住了。
我跟了周祈年兩年多了,他從未帶我去過老宅,更沒有提過結婚。
我就是他豢養的金絲雀,又怎麼能試圖真的成為他的妻子。
雖然我總說不在意這些,可不得不承認。
這兩年,我始終活在隨時會失去這一切的恐懼裏。
而現在,這一切終於發生了。
「宿主,你麵前的男人叫卓越,是三個月前送來的,他因車禍中父母同時離世而患抑鬱症,最後自殺身亡。」
「現已經刪掉了他痛苦的記憶,未來的日子,希望你能治愈他,也算功德一件。」
「周祈年那邊你放心,我們會幫助你順利逃離。」
5.
我在商場轉悠了一圈,最後什麼都沒買。
周祈年什麼都不缺。
何況他現在還擁有了他的白月光。
禮物這種形式化的東西,隻會被他隨手丟到某個角落落灰。
回家後已經是6點多了。
周祈年發信息說要加班,不過來了。
加班?
我笑了笑,回複他。
「好的,先生注意身體。」
我在落地窗前坐了一個小時,腦子裏翻江倒海全是過去兩年裏我們相處的畫麵。
說不動情是假的,係統不信,我也不信。
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我是懂的。
何況,這一切,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在12點之前收拾好所有的東西。
周祈年這些年送我的首飾珠寶我都沒帶,銀行卡也放在了桌子上。
隻帶走了一些衣物必需品和少量現金。
卓越的手機號存在我的手機裏。
剛一撥出,對麵立刻接通了。
「洛小姐,我在樓下。」
「嗯。」
我不知道係統是怎麼和卓越解釋的。
也不知道卓越對我的過去了解多少。
總之當我問他,要不要帶我走時。
他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
自此,我離開了周祈年。
和卓越去了另一個城市。
6.
日子波瀾不驚的過去了五年。
我腦海中周祈年的樣子也越來越模糊。
當我以為未來的日子就要這樣繼續下去時。
係統卻再次拋出驚天大雷。
「宿主,支線任務已完成,請您即刻動身,回歸主線。」
我呆愣在原地。
任憑一對兒女如何呼喚,也久久緩不過神來。
什麼意思?
帶著倆娃再回去給周祈年當金絲雀?
「係統,你是在整我嗎?」
「本次任務為終極任務,宿主重回周祈年身邊後,獲得他的愛,任務即可完成。」
「積分集滿後,宿主可選擇係統獎勵的終極大獎,或是兌換積分回歸本體,從此脫離係統。」
「如果我不願意完成呢?」
「如拒絕完成任務,積分全部失效,係統將強行將宿主送往其他地方,與現有社會關係完全割斷。」
我的呼吸因氣憤而急促。
看著眼前一對可愛的兒女,我最終妥協。
「好,我接受任務。」
我帶著兩個孩子去找卓越。
將現在的情況全部告知他後。
他歎了口氣。
「五年都過去了,周祈年那什麼情況,你也不知道,萬一他已經娶妻生子了呢?」
我沉默不語,心中卻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和不安。
臨走時周祈年已經和他的白月光在議婚了。
雖然新聞報道和報紙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消息。
可五年了,他們怎麼可能沒有結婚呢。
那我算什麼,孩子又算什麼呢!
「係統隻是說了讓我完成任務,可如果周祈年不接受這一切,那也隻能算作主線任務失敗,頂多就是積分沒了嘛。」
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卓越聽罷也點點頭。
「總歸要去的,五年裏你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過的多麼不容易,應該讓他知道的。」
「那你?」我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這五年,卓越像我的親弟弟一樣守護在我和孩子身邊。
為了我們,他努力生活,變得樂觀積極,早就和我們成為了真正的一家人。
「怎麼?你可別想甩掉我啊!」
他急忙跑過去一手抱起一個孩子。
「你同意,我們歲歲年年還不同意呢,是不是?」
7.
隔天,我和卓越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北城。
北城的天依舊是陰晴不定。
兩個孩子在車裏吵鬧不停,我卻沒有心思理會。
熟悉的街景在眼前不斷的閃現。
我不得不承認。
周祈年我心中的位置始終無人可以代替。
卓越提前在網上租了一套三居室,就在津悅別墅附近。
安頓好孩子後,我打了個車去附近的商場買日用品。
車子路過津悅別墅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下了車。
步行了兩三分鐘,遠遠就看到家門口的薔薇花開的正盛,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可我卻退縮了。
五年前那樣莫名其妙的離開,五年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
周祈年會不會以為我是神經病?
萬一這房子早已有了新的女主人,那我該如何解釋呢?
沒等我想太多,別墅的門緩緩開了。
一輛藍色保時捷從別墅裏開了出來。
周祈年的車子大多都是低調的黑色經典款,從沒有開過這種騷氣十足的車子。
難不成房子真的賣給別人了?
我急忙往牆邊靠了靠。
車子從我身邊飛快的駛過。
車窗半開。
一眼掃過去,我就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周祈年?
真的是他!
頭發似乎短了點,容貌沒有變化,甚至更顯得年輕。
以往他總是內斂低調,給人一種穩重老成的感覺。
現下倒像個無畏無懼瀟灑自在的青年人。
雖說他在北城人人稱之為大佬。
可他少年老成,如今也不過30出頭。
車子呼嘯而去,徒留一地的尾氣。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好像看到我了吧......
似乎是有過一秒的對視,似乎又沒有。
鐵柵大門緩緩關閉,冷漠的隔絕了我與這個家的所有聯係。
我背上包往商場的方向走。
七月的天,我卻覺得徹骨生寒。
8.
我拎著幾大包東西站在路口打車。
下班高峰期遇上下雨天。
等了十幾分鐘竟然沒有一輛車接單。
撐傘拿不完東西,拿著東西沒手撐傘。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冒雨往地鐵口走。
可偏偏袋子破了,日用品橫七豎八散落了一地。
我是沒想到會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遇到周祈年的。
他撐著傘,像個高傲的君王一般俯視著我。
「洛寧,你就是為了過這種日子才離開我的?」
我的自尊像被驟雨拍打進泥土裏的落葉。
無從解釋,也無法解釋。
我把散落的物品撿起來塞到其他袋子裏。
倔強的不肯抬頭看他。
「不用你管。」
說完這句話後,我突然想起來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接近周祈年,重獲他的愛。
我是個工具人啊,百依百順的工具人。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變得不像以前那樣的麻木順從。
也許是經曆了太多社會的毒打。
也許是內心深處有了太多的怨念。
怨他有了別人,怨不來找我。
更怨我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幾年不見,你脾氣倒是見長了!」
他冷哼了一聲,俯身伸手擦了擦我臉上的雨水。
突然的觸碰讓我一時失了神。
反應過來後,我往後躲了躲。
「你幹嘛?」
「怎麼?不能碰了?」
「你可別忘了,你身上哪裏我沒碰過?」
「你......」
我受不了他輕視的目光和語氣。
站起身拎上袋子就要往前走。
可還沒等走兩步,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萬物顛覆。
周祈年的臉在燈光下扭曲成怪異的形狀。
我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9.
再度醒來,我已經躺在了津悅的主臥床上。
真絲被柔軟輕薄的蓋在我身上。
衣服也已經換成了幹淨舒適的睡衣。
我坐起身環視四周,這才發現房間的擺設和五年前別無二致。
甚至我閑暇時做的手工擺件還放在架子上,一塵不染。
床頭擺放著香薰蠟燭,散發著輕柔的香氣。
唯一變化的是我和周祈年的合照相框被翻過去正對著牆,像是被塵封了許久的樣子。
我坐起身看了看窗外,外麵漆黑一片。
手機放在床頭沒電關機了。
我急忙起身找到充電器開機。
淩晨1點10分。
卓越的30幾條未接來電和幾十條信息鋪天蓋地的跳了出來。
我急忙回了電話過去。
卓越還沒睡,語氣焦急,帶著些許怒氣。
「你什麼情況?我急的就差去報警了。」
「沒事,手機沒電關機了。孩子們呢?」
「晚上哭鬧著要找你,現在都睡著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周祈年這,我先看下什麼情況,明天再回去吧。」
「他......你倆沒事吧?」
「沒事,放心。」
「手機不要關機,有事隨時聯係。」
「好。」
掛了電話後我走出房門。
二樓客廳一片昏暗,隻留有陽台的一盞夜燈散發著幽幽的光。
「周祈年......周祈年......」
我喊了兩聲無人回應。
陽台的門沒關,風吹進屋內引起沙沙作響。
這個季節北城的天一早一晚都是涼涼的,特別是深夜裏,更顯得陰涼。
我走過去想把移門關上,卻發現夜燈下,周祈年正躺在陽台的躺椅上。
他似乎是睡著了,眉頭簇著,雙眼緊閉,夢中也極不安穩的樣子。
我被他嚇了一跳,愣在那半天才緩過神來。
「周祈年......」
我小聲喊了他一聲。
看他沒反應,索性也不再喊他。
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
我坐在躺椅旁的軟墊上細細看他。
在一起的兩年多裏,我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看過他。
夜風微微吹的人心神蕩漾。
我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眉眼。
「睫毛真長......鼻梁也高......」
「嘴巴......」
「摸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