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顧淵聲用命救我，我便用視覺和聽覺換他一條命。

靠著他對我的愛轉換成的願力，我恢複了聽覺。

剛要開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卻聽見他和一個女人的對話。

「嗯，聲哥，太深了，輕點嘛，等下沈如月該發現了！」

「怕什麼，她又聾又瞎，發現得了才怪，寶貝我們換個姿勢！」

我顫抖著撫上門把手，係統傳來提示。

「今日結算：願力增加10。」

我懷疑係統出了錯，他怎麼能一邊愛著我一邊和別的女人......

這時，我聽見開門的聲音。

1

「嚇死我了，這女人怎麼站在這兒！」

一個女人的驚呼聲傳來，太久沒聽到聲音了，一時竟想不起是誰。

「估計是要上廁所吧，經常這樣，你先出去，我還得伺候她。」顧淵聲帶著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讓我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聲哥好可憐呐，三年了，還得養著這死女人多久啊，人家心疼你嘛。」一陣似有若無的吞咽聲傳來，兩人的喘息聲也不斷加重。

我伸出手，往前不斷摸索。

突然一隻手接住了我，我假裝驚喜開口。

「阿聲是你嗎？」

他的呼吸急促，「好了寶貝兒，你先回去。」

「不要嘛，人家還沒要夠。」嬌滴滴的嗓音，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嗯，別鬧。」呼吸聲更加急促，

「阿聲？」我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並出口催促。

「那你去床上等我，我解決完她再來找你。」

那隻手帶著我往前走，停住了。

「阿聲，你先出去，你在這兒我不好意思。」

「真是惡心又麻煩。」

關門聲響起，我摸索著坐到馬桶上，空氣裏若有若無的味道，告訴我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麼。

我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剛才努力克製才沒讓他們發現異樣。

如果現在讓他們知道我聽覺恢複，一定不是件好事。

我要趁著他們對我沒有戒備心的這段時間，趕快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平靜下來。

「阿聲我好了。」

開門聲響起，熟悉的手扶著我，朝房間走去。

我摸索著躺上床，一個熟悉的吻落到我的額頭上。

曾幾何時，我以為這是他愛我的證明，雖然不會一起睡，卻會雷打不動地在睡前給我一個晚安吻。

2

一想到他的嘴剛才幹過什麼，我就覺得無比惡心。

「聲哥，你居然還親她，我不管，人家生氣了，哼！」

房間裏居然還有人，我心裏咯噔一下。

「嬌嬌，我也沒辦法嘛，不這樣她怎麼死心塌地。」嬌嬌？何嬌嬌？居然是她。

「我不聽，親過她的嘴就別來親我了，哼！」聽腳步聲她好像要離開。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怎麼還吃這種醋。」一陣響動，好像是在掙紮，接著又傳來了交換口水的聲音。

「走吧，去我們的臥室。」

原來這對狗男女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不要嘛，人家就要在這兒。」

「不好吧，她畢竟在。」

「她在旁邊，你不覺得更刺激嗎？啊......」

兩人不再言語，女人的嬌喘和男人悶哼響起。

剛開始動靜還算小，許是發現我沒有任何反應，女人便放肆地叫喊起來。

我側躺著，放在被子裏的手大力攥緊，指尖戳進了肉裏都不能讓我平靜下來。

時間過得好慢，隨著男人的一聲低吼，兩人好像結束了戰鬥。

直到聽見他們推開門離開，我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被子已經濕透，一陣困意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醒來。

「王媽！」

「就知道喊，一大早就要折騰人。」氣呼呼的聲音隨著門被推開傳入耳裏。

接著我的手便摸到了熟悉的卡片，是顧淵聲親手做的盲文卡。

「小姐有什麼吩咐？」

「天天伺候這個廢人本來就夠心煩了，偏偏事兒還多。」

卡片的意思和耳邊傳來的話語大相徑庭。

「伺候我洗漱吧。」我平靜地開口。

3

把自己收拾完，我便坐到了餐桌旁。

其間王媽不停地在抱怨和謾罵，原來她藏著這麼大的怨氣。

之前我時常不是崴傷了腳便是撞到了額頭，看來都是她為了發泄怒氣「不經意」而為。

每次我都會跟顧淵聲說不要責怪她，看來是我心地太善良，反而讓她覺得我特別好拿捏。

想到顧淵聲，我開口詢問。

「阿聲在家裏嗎？」

「早上來的時候，房間裏到處都是那些痕跡，這女人雖然又聾又瞎，勾引起男人來倒是有本事的很。」

看來她也不知道顧淵聲和何嬌嬌之間的事。

是了，每次爸媽都說顧淵聲對我好他們就放心了，估計也是她傳過去的消息。

不知是她收了顧淵聲的好處，還是他的演技一流，瞞過了所有人。

「先生去公司了。」手上的觸感告訴了我答案。

「幫我打電話給我爸媽，我要見他們。」

「這死女人怎麼突然要見她爸媽，不會是要告狀吧？」王媽驚疑不定的聲音傳來。

「他們說不想見你。」又是熟悉的這句話。

她時常通過盲文卡告訴我，爸媽因為嫌棄我這個殘疾女兒，不願見到我，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我自然對他們充滿怒氣，每次要麼躲著避而不見，見到了也是冷言冷語地懟回去。

她還告訴我，爸媽早就不願支付她的保姆費，是她念著過去的情分死活都要照顧我。

於是我之前存錢的銀行卡順理成章到了她手上，我對她也更加依賴，對爸媽則是更加厭惡。

之前我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現在卻因為早上她的這些行為產生了動搖。

這一切，隻有我見到爸媽才會真相大白。

4

「我今天必須要見到他們，你不是說我給的卡裏的錢已經用完了嗎？我得找他們多要點錢，我想讓你過得好一點。」我努力讓話語摻雜著感情，希望她能相信我。

「這蠢貨真是沒白伺候她。」

「小姐我不要錢。」我隻想把手裏的卡片撕爛，然後甩到她虛偽貪婪的臉上。

「王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是他們欠我的！」我假裝激動地開口，緊緊抓住她的手。

「哎呦這賤女人，疼死我了，使這麼大勁不會是故意的吧。」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掙脫開。

「您稍等。」

拿走我手裏的卡片，我聽到了她打電話的聲音。

很快，王媽扶著我上了車，帶著我來到一個地方。

「她來做什麼？肯定又是來要錢的。」帶著怒氣的男聲響起，我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這是爸爸的聲音。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女兒好不容易說要見我們，我還不知道你，昨天還看到你抱著她小時候的照片抹眼淚，你不也想她了嗎？」這個溫柔的女聲，是媽媽。

「誰想她了，每次見麵要麼是要錢，要麼就是為了那個男人。」

「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給錢是應該的，而且小顧對她也算有情有義，把她照顧的很好。」

王媽上前敲門，對話聲戛然而止。

門被打開，我被托著往前走，坐到沙發上。

媽媽給我拿了個墊子，墊在腰後，然後緊緊地挽著我。

「你們不就是嫌棄我是個廢人嗎？」

「是，我給你們丟臉了，那幹脆斷絕關係好了。」

「連這麼點錢都舍不得給，你們是要逼死我嗎？」

「全世界隻有阿聲對我好了！」

「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爸媽！」

腦海中不斷響起曾經我說過的話，我感覺羞愧難當。

逼迫自己調整情緒，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現在的情況。

5

「阿聲生日快到了，給我錢，我要給他買禮物。」我還是用上往常冷漠地語氣，邊開口邊在媽媽手心裏劃過。

「王媽，你過來，我問你點事。」媽媽起身支走了王媽，房間裏應該隻剩下我和爸爸兩人。

我伸著手不斷摸索，一雙強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並往我手裏塞來了卡片。

「爸爸。」我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

聽著好像在翻動卡片的聲音，我連忙繼續開口。

「爸爸，我聽得見了。」很快翻動聲停止，四周還是一片寂靜。

過了很久，嘶啞還帶著顫抖的聲音響起，「月月？」

「爸爸你聽我說，除了你和媽媽，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我聽力恢複的事。」

「為什麼，這麼大的好事不該讓小顧知道嗎？」

「他有別的女人。」

「什麼？他怎麼敢，我要打斷他的腿！」爸爸一聲暴喝，我趕緊拉住他。

「聲音小點，也不能讓王媽知道。」

「王媽？」

「難怪每次我們要見你，她都說你不想看見我們，一說要見就會情緒激動，我們怕你傷到自己，隻能忍住不去見你。」

「原來她才不是個好東西！」

我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她說你們以我為恥，讓我滾遠點。」

「什麼？我立馬辭退她，你趕緊搬回來和我們住。」

「不行，辭退她隻會打草驚蛇，現在公司被顧淵聲把控著，萬一他狗急跳牆......」

「那現在怎麼辦？你繼續待在他們身邊，我不放心。」

「不會的，現在的我暫時還算安全，畢竟他還沒有完全拿到公司，我要想辦法搜集證據，才能讓他一擊斃命。」

「王媽，麻煩你好好照顧月月。」媽媽刻意地加大聲音提醒，她們要進來了。

爸爸站起身，門也同時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