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雙胞胎兒女出了重大車禍,意外穿到了另一個世界。
耳邊響起係統的聲音:“宿主,隻要完成攻略任務,就可以回到原世界,拯救兒女。”
任務終於完成後,我買了機票準備帶丈夫和女兒一起出去旅行。
卻聽到包廂裏女兒暖暖和丈夫傅言說:“我不喜歡媽媽,什麼時候她才能走啊?”
“我喜歡清清幹媽,她說隻要媽媽走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傅言輕輕撫摸著暖暖的頭發安慰道:“那我們把幹媽接回來好不好?”
暖暖開心地蹦跳起來。
我轉身去了機場。
我一點都不難過,本來我就是穿到這個世界為了救雙胞胎的。
1.
恰逢女兒暖暖的生日,也是我攻略成功的日子。
我滿懷欣喜地拿著機票準備和丈夫、女兒一起出去旅行。
包廂的門虛掩著,我本想推門而入,卻聽到了暖暖鑽進丈夫傅言的懷裏嘟著嘴說道:“爸爸,我不喜歡媽媽,她什麼時候才能走啊?”
“你明明告訴我等我5歲了,就不會再看見媽媽了。”
“可是今天媽媽怎麼還在呢?”
我停下了腳步,繼續側耳聽著門內的對話。
暖暖拉著傅言的手繼續念叨。
“我喜歡清清幹媽。”
“清清幹媽告訴我,隻要媽媽走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清清幹媽是顧清清,傅言的鄰家妹妹。
一開始我是不同意暖暖喊顧清清“幹媽”的,奈何傅言的爸媽說:“這孩子和清清天生有緣。”
一旁的傅言也點頭附和道:“是啊,她很喜歡顧清清。”
從小暖暖在傅家哭,隻要顧清清抱起來哄一哄她就會安靜下來。
沒有人注意到我這位親媽眸中的怒意,也沒有人征求我的意見。
這個稱呼就這麼定下來了。
傅言輕輕撫摸著暖暖的頭發,語氣是我從未得到的溫柔。
“那我們明天把幹媽接回來好不好?”
暖暖開心地蹦跳起來,大聲喊道:“好哦好哦,爸爸沒有騙我!我好開心。”
我丟掉他們的機票,轉身獨自一人去了機場。
我和傅言默契地都沒有聯係對方,直到飛機起飛也沒有一通電話。
2分鐘前,顧清清發了一條朋友圈:祝我最可愛的小公主生日快樂。
配圖是兩條迪士尼的鑽石公主裙。
暖暖最喜歡穿閃閃亮亮的裙子,有幾次上輪滑課我不讓她穿,她還推我跟我鬧脾氣。
“壞媽媽!幹媽說女孩子就適合穿這種裙子,你走!我不喜歡你!”
顧清清已經滲透進了我們的生活,左右著暖暖的思想。
無論我怎麼和她解釋媽媽和幹媽是不一樣的,她都不願聽我多說一句。
2.
我陰沉著臉,看著窗外耀眼的江城,陷入沉思。
10年前,我為了救出車禍的雙胞胎兒女,接受了係統派發給我的幸運任務。
它告訴我要穿到另外一個世界,成功攻略男主並走完劇情,就可以回到原世界,而我的孩子們會重獲新生。
係統說如果任務失敗,那我隻能了結自己。
我堅定地告訴係統:“為了欣欣和傑傑,我一定會成功!”
起初任務並不容易,因為係統告訴我顧清清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也是我攻略對象傅言的白月光。
傅言會自覺被她吸引走。
遇到傅言那年是大一開學那天,18歲。
我用力追了他整整4年,直到顧清清跟著男朋友出國後,傅言才看見了身後當舔狗的我。
為了追他,我可算是無所不用其極。
新生大會結束那天,我黏著他死皮賴臉加上了他的微信。
而後每天早請安晚彙報,和他分享生活日常。
還會找他室友求到他的課表,按時蹲守在他宿舍樓下給他送愛心早餐。
好景不長,3個月後他為了躲我居然搬到了校外住。
後來,我隻能比以往起的更早,去校門口蹲守他。
每次厚著臉皮擋在他的車前給他遞上早飯。
我已經數不清受過他多少冷眼。
他很多次都會當著我的麵嘲諷道:“想追我,先提高一下自己的品味,照照鏡子。”
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管他說什麼我都當是在誇我。
係統和我約定,我和傅言一直走到暖暖5歲生日那天我就成功了。
今天一早我就在呼叫係統,等它給我一個答案。
當它告訴我:“輪回通道將於一周後開啟,宿主可以準備和這個世界的一切道別了。”
如果我願意,可以選擇留下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斟酌再三本想再陪暖暖一段時間,可他們父女倆今晚的對話給了我當頭一棒。
和傅言結婚後,他起初不願要孩子,我想盡了辦法也沒能說服他在行房事時不用小孩嗝屁套。
最終,我隻能告訴他,我綁定了一個係統,隻有在規定時間內。我們生下孩子,撫養她到5歲,我才算完成任務。
傅言問我:“如果完成不了,會怎麼樣?”
我告訴他:“我會死,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裏。”
那時他緊緊抱著我答應道:“好,我們生孩子,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以為是我一腔真情感動了他。
沒想到,我至始至終都是個小醜。
他甚至還將孩子5歲這個節點告訴了暖暖。
想到這,我不禁背後冒起一陣冷汗。
3.
下了飛機後,看見了傅言給我發的一條信息:暖暖生日你都不來?
我斟酌了幾分鐘,回道:“傅言,我們離婚吧。”
我以為他會假惺惺地說幾句話挽留我,誰知他直截了當問道:“好,什麼時候回家收拾行李?”
我的心瞬間沉到冰底,看來今晚顧清清就會搬進別墅了。
自顧清清離婚回國後,傅言經常會半夜接通電話就穿衣服出門。
我問過他幾次,他給我的解釋都是公司臨時有事要出差。
可他一連消失幾天,連行李箱都不帶,不免讓我產生懷疑。
直到有一次我進他書房借電腦簽合同,看見了他未退出的微信一個名為“清清寶貝”的人發了一條新信息:我買了可愛的兔耳朵內衣,你想不想看?
傅言聽見微信推送音後瞬間慌了神,一把奪過鼠標關閉了微信。
我們默契地對此事閉口不提。
可紙終究保不住火,傅言和顧清清接觸的很頻繁,時常登上江城的新聞。
我不喜交際,傅言每次帶我應酬光妝造就要花半天時間,顧清清回國後,我反而落得清閑。
可這成為了她炫耀的資本。
每次她陪傅言參加晚宴過後,都要在朋友圈發一條動態,共同好友吹捧她的不在少數。
甚至有人明晃晃地在下麵留言道:“顧女神,準備什麼時候翻身農奴把歌唱?”
我平靜地給那條評論點了個讚,說道:我也很期待。
那次顧清清嚇得秒刪朋友圈,甚至還讓傅言給我帶禮物解釋。
傅言有些生氣地對我說道;“下次不要視奸我身邊的人,小姑娘被你嚇的都快哭了。”
而給我買的禮物恰巧是我最討厭的死亡芭比粉手鏈。
我瞥了兩眼對傅言說:“扔了吧,好醜。”
誰知傅言卻將它視若珍寶,放在了書房書架的最顯眼處。
你看,人與人之間的待遇就是有天差地別。
我淡淡回了句:過幾天回去處理。
誰知傅言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他語氣冰冷地說道:“明天回來收拾吧,清清要搬過來,這幾年我欠她太多。”
我冷冷地“嗯”了一聲,暖暖在電話那頭開心地喊道:“幹媽,今晚開始你就陪我睡覺好不好?我喜歡你給我講的故事。”
每晚我也會給暖暖講睡前故事,可是她總是很抗拒。
我一直以為是她不喜歡聽故事,現在看來隻是不喜歡聽我講的故事。
傅言見我態度冷淡繼續說道:“離婚協議書我會盡快擬好,該你的一分都不會少,但是暖暖的撫養權......”
“我不爭!”我立馬說道。
傅言怔了幾秒回道:“那好。”
電話掛斷後,我打車去了江邊。
暖暖在書中看見過長江,一直說想來看看,我本來是想滿足她一直以來的心願。
沒想到,終究成了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4.
我吹著風,回憶著在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
係統的機械聲在腦海裏響起:“警報!檢測到BUG,係統檢測到一項附加條件,宿主需要成功獲取到傅言百分百的心動值才能離開。”
“如今男主對你的心動值正在急劇下降,請立刻修複!”
我狐疑地反問係統道:“如果修複不了,對我脫離有影響嗎?”
伴著係統刺耳的告警聲他繼續回答道:“經查閱,不影響宿主你回到原世界,但傅言會隨著你的離開被吸走氣運,享年30歲。”
我長籲一口氣,隻要對我回去沒有影響,那都不算事。
至於傅言,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我也沒有辦法在剩下的6天內讓他對我回心轉意。
翌日,傅言一大清早就發信息催我回家簽字離婚。
這是5年來傅言第一次電話轟炸我,我趕緊買了返程的機票。
簽完手續後,我問傅言:“是不是還有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
他搖搖頭回道:“不需要,明天就能拿到離婚證。”
傅氏在江城的地位我是了解的,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回到家後,客廳裏沒見到暖暖的身影,保姆告訴我暖暖發燒住院了。
思索再三,我還是去看了她。
病房裏,她虛弱地躺著在輸液。
我關切地問道:“昨兒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夜裏就發燒了?”
我也沒來得及詳細問保姆。
誰知顧清清抿了抿嘴說道:“昨天我給暖暖買了芒果蛋糕,誰知道,她吃了兩塊之後回家就高燒了。”
暖暖從小芒果過敏,連芒果飲料都不能喝。
我有些生氣地說道:“我記得我叮囑過很多次,暖暖芒果過敏,一點點都不能碰,嚴重會導致窒息的!”
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說不在乎是假話。
誰知顧清清立馬紅了眼眶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其實,顧清清害暖暖不是第一次了,小時候我親眼見過她帶暖暖去花海玩。
暖暖天生過敏體質,不能接觸鮮花。
回來後暖暖滿身紅疹,哭得眼睛都腫了。
顧清清也是輕描淡寫一句道歉了結。
最重要的是傅家還覺得我咄咄逼人,孩子去醫院輸液幾天就好了。
這時傅言推開門嗬斥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時間忙忘了嗎?”
暖暖見狀拉著顧清清的手對著我凶道:“你這個壞媽媽,不許你說我幹媽,你走!”
說完,顧清清還落了淚,捏了捏暖暖的手說:“謝謝寶貝。”
我看著他們三人溫馨的模樣,心被一陣刺痛,離開了病房。
走之前,顧清清拉著我的手說:“周六是我的生日,你可一定要來捧場啊!”
我抬眸看著傅言,他也點了點頭。
我搬出了別墅,找了家酒店住了下來,一連幾日我都在寫網文。
我想把在這個世界發生過的事情通過文字記錄下來。
要敘述的太多,我除了休息就一直坐在電腦前。
時間很快到了周六。
一大早係統便發出機械聲通知我:“宿主,今天是你脫離這個世界的日子,請你做好準備,通道預計將於中午12點開啟。”
12點,剛好是宴會開始的時間,我得找個時機脫身。
生日宴全部用了粉色的裝飾,我記得傅言說過顧清清最喜歡粉色。
在最後一排找到了我的名字,坐下後,總感覺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耳畔邊傳來稀稀疏疏的議論。
“那不是傅言的前妻嗎?她怎麼來了?”
“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你看她穿的一身黑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參加喪禮呢。”
還真被他們說中了,這身衣服是我昨天特地出門買的,為了我今天離世做準備。
暖暖路過我身旁時,朝我扔了兩顆彈珠說道:“壞媽媽,哼,我不想看見你。”
看著她撲向顧清清的懷裏,我不禁小聲說了句:希望你永遠這麼開心。
宴會開始前,我找到機會給顧清清遞上禮物說道:“飯我就不吃了,趕時間。”
誰知傅言冷著臉說道:“你這像什麼話,來都來了,總得等到結束吧?”
不知是主持人手滑還是怎麼的,大屏播放起了傅言的告白視頻。
顧清清瞥了我兩眼,眼含熱淚地看著傅言。
我宛若一個插足者,正當我準備拔腿就跑時,被暖暖拉住了手腕說道:“爸爸要和幹媽求婚了,你留下來看看吧。”
這時係統的機械聲再次響起:“宿主,時間已到,正式開啟脫離通道。”
我大喊一聲:“不要!”
全場嘩然,傅言黑著臉嗬斥道:“陸晚晚,你在鬧什麼?!”
他緊緊攥著我的手腕,滿眼怒意。
我默數三聲,已然感受不到手腕間傳來的痛意。
我閉上雙眼,以為靈魂已經進入了通道。
卻發現自己脫離身體飄在了空中。
我焦急地問係統:“怎麼回事?我怎麼飄起來了?!”
係統過了許久才響起機械聲:“抱歉宿主,通道好像出現了問題,我會盡快修複,你可能還需要耐心等待一會。”
係統說完就消失了,留我一個人飄在空中。
我看著傅言將我的屍體抱在懷裏搖晃,他十分生氣地喊道:“陸晚晚,你死也別死在這,你給我起來!”
是啊,今天這麼大喜的日子,不該被我這晦氣之人打擾。
可是,我已經死了呀!
我親眼看著傅言將我的屍體重重摔在地上,他不會真的以為我在裝死吧?
暖暖看著我後腦勺滲出的血,驚呼道:“血!爸爸,好多血!”